“自然是乐意之至。”叶宴臣看她,“不过若是让我教,我可不会再让着你。”
枕边娇妻自然是美事一桩,不过有些话还是得说在前头。
“陛下是严师吗?”陆舒瑶好奇问道。
“我从未教过别人什么,你若想学,便是我的第一个弟子。”叶宴臣抬眼看她,“以我的性格,应当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师父。”
“想要学,自然要认真些。爱妃可还想学?”
陆舒瑶眨眼睛故意道:“想。陛下喜欢的东西,臣妾都想去领会领会。”
叶宴臣心底一下便软了。
本来想要提前严肃一番,让陆舒瑶知晓自己不是什么好说话的师父,这会儿也说不出口了。
冷峻的神色像是寒冰遇上了艳阳,眉眼以他不知道的速度放柔。
“你呀。”他叹了一句。
陆舒瑶嘴角噙笑看他,心里也是极度开心的。
她喜欢他这种拿她没有什么办法的表情。
陆舒瑶走过去,他便伸出手。
于是她坐到他怀中去。
刚刚沐浴过馨香水汽弥漫在两人亲密的空间内,叶宴臣的手轻抚她的肚子,“可还闹你?”
“闹呢。刚才下棋都踢我好几脚。我醒了,它也醒了。”
叶宴臣的大掌放置在圆滚滚的肚子顶尖,掌心轻柔的抚动。
他不敢用一点力,就像对待易碎的琉璃一般。
陆舒瑶的手覆上,她倒是用了几成的力气,将他的大掌完全贴合到自己的肚子上了。
两人的手才覆上去不到一息,里面的孩子像是感受到了,猛踢了肚子一脚。
陆舒瑶笑着和叶宴臣对视一眼。
他英俊淡漠的面容此时像是裂开了一条缝,有一种茫然和不知所措的感觉。
“它的力气现在这么大了?”
他不是没有触摸过胎动,像此番这么大阵仗的,确实是头一回。
“是啊。有时候闹腾得我晚上都睡不着觉,太调皮了。”陆舒瑶柔笑道。
“太不乖了,若是个男孩以后得好生管教,若是女孩……”
陆舒瑶侧耳问,面色不虞,“女孩又如何?”
她心里忐忑,若这一胎不是皇子,是不是陛下就没那么喜爱这个孩子了?
“女孩,调皮点也好,不容易受欺负。”
陆舒瑶听了,笑道:“旁人都说当女孩要文静娴雅,怎么到了陛下这就不一样了。”
“她乃大成长公主,就算是不文静又如何?她父皇是坐拥四海天下之人,与其他的女子自然不同。”叶宴臣沉声道。
语气虽缓,却带这一种毋庸置疑的强势。
陆舒瑶心中一震,摸了摸肚子。
重来这一辈子,与陆悦榕换亲,是她做过最好的事情。
以后自己的子女,至少不会再经受她曾经的苦难。
她微微侧过身,扑到叶宴臣的怀中,“陛下。”
她柔顺的依偎在他坚实的肩膀之上,叶宴臣怕她不好坐,便将她的腿也捞了起来,整个人意外在他的怀抱之中。
弥漫好闻的水汽弥漫在两人四周,叶宴臣收紧了臂膀。
两人静静相拥。
“怪不得陛下想带我来鹿儿山,这里气候真好。”
依偎在帝王怀中,不冷也不热,格外恬静的氛围让陆舒瑶开口。
“宫中现下已经有些凉意了,鹿儿山倒好,气候宜人,凉爽却不冷。”
“你喜欢就好。”帝王在陆舒瑶的额头上应下一吻。
“喜欢。若是能吃的东西更多些就好了。”陆舒瑶道。
叶宴臣点了点她的脸,“以前怎么没觉得你这么馋?”
“陛下,臣妾都说过了,不是我馋,是肚子的孩儿馋。”
叶宴臣笑,“等孩儿大了,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便歇下,睡了一个酣畅无比的好觉。
……
鹿儿山虽不用上早朝,但需要处理的政事还是按照规矩呈上。
叶宴臣习惯早起,每日早早便处理完了折子。
闲来无事,便让人召集此番才过了武试的武子,至行宫处切磋。
武子虽不少,但能来鹿儿山的人却并没有许多,一共才十三个。
叶宴臣扫过面前的十几个世家子,随手点了两个。
他的武技学得晚,但胜在体魄强健,刻苦用功,如今与禁军之中的的侍从长官切磋,也是不相上下的。
被他点中的武子,不清楚他的实力。
以为皇帝只是兴致上了头,找人来练手,心底还忐忑着要如何应对。
若全力以赴,伤害了龙体,那便是大罪。
若是放水太过,被陛下察觉,那便是欺君之罪。
叶宴臣淡然的目光扫过两个武子的面庞,似乎早就已经知道他们心中所想:“既然是要切磋,便尽全力,让我见识一下新朝武子的风采。”
说罢,先踱步进了武场。
其中一个武子,是今年武试的三甲之一,昨日猎鹿老将之子,张合年。
张合年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作为老将之子,他自幼习武,枪法更是家传绝学,今日能在皇帝面前展示,心中既紧张又兴奋。
“还请陛下指教。”张合年抱拳行礼。
叶宴臣只是微微颔首,从兵器架上随手取了一根普通的木棍。
那木棍约莫五尺长,表面粗糙,连漆都没上。
张合年心下一惊,想起自己父亲曾说过,若不是陛下被养在冷宫多年,耽误了习武的最佳时机,不然必定是一个好苗子。
张合年不再多言,枪尖一抖,红缨如血般绽开。
他脚下猛然发力,青石板上尘土微扬,长枪已如蛟龙出海直刺叶宴臣。
叶宴臣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手腕一翻,木棍轻轻点在枪杆七寸处。
看似轻描淡写的一触,张合年却感觉一股奇异力道顺着枪杆传来,整条手臂如遭电击,原本笔直的枪势不由自主地偏了三寸,擦着叶宴臣的耳际刺空。
张合年心中一惊,但反应极快,枪势未尽便已变招。
他借势旋身,长枪横扫,红缨在空中划出一道血色弧光,直取叶宴臣腰间。
叶宴臣这次终于动了。
后退半步,木棍斜挑,恰好抵在枪头与枪杆的连接处。
又是一声轻响,张合年只觉得枪身突然变得沉重无比。
张合年额头渗出细汗。
两招已过,他连陛下的衣角都没碰到,而对方甚至没有主动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