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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玄幻魔法 > 我在高武世界易命证道 > 第二百二十七章 再入周府了恩仇,论功行赏求神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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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再入周府了恩仇,论功行赏求神兵

凡事皆有因果。

陆离降临此世之时,只余下真灵神魂,若无肉身承载,很快便会彻底湮灭于世间。

而原身作为他于这方世界相性最高,近似于异界同位体的存在,纵然是有易命图录在身,却也是他唯一也是最好的选择。

而既然以原身为渡世之筏,便要接下原身之因果。

原身在慈云寺山脚之下被周红拂算计,与殷豹交手,造成了陆家镖局被灭之灾。

至此为止,便是原身于这方世界所留下的最后痕迹与因果。

而在那场镖局围杀之中,原身意识彻底消散,并为陆离带来了【心神通明】【双魂合一】两颗尊青禀赋星辰。

至此之后,一切种种,皆是由陆离自己的意志完全主导,也代表陆离彻底接下了原身之因果。

所以到后来,陆离踏破慈云寺,于南山杀殷豹,入周府废周红拂,皆是为了了结这些因果。

而周红拂所代表的周府与殷豹所代表的吴地,却又不一样。

周红拂的算计,始于那双天生慧眼所窥探到的陆离之命数而萌生,周相也并不知情,是以之后陆离入周府诸事,却与原身因果无关。

纵然陆离日后再与周相清算,却也是他自己的因果与选择。

而殷豹率众将陆家镖局灭门,却是借了吴地之力,若不然,仅凭他彼时如虎之境的修为,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在陆家镖局之中随意屠戮。

而吴地之力的源头,便是吴王,他既然赋予了殷豹调用吴地之力的权力,便要承担因果与之相交的后果。

如今,吴王枭首,原身所留下的因果,便已然悉数被了结。

虽说原身的意识,其实早就消散,可直到了结这些因果之后,陆离才能彻底的做到念头通达,再无桎梏。

做到这一点之后,陆离赫然发现,自己的元神前所未有的轻灵,神魂之力的增长,再度增速了数成。

“只要有足够的资粮支撑,要不了多久,我便足以将元神修为推升至法力境圆满了。

彼时,气血武道与元神之路齐齐臻至三境之圆满,便可以开始着手凝聚武道意志与寻到本命寄托法力修为了。”

彻底念头通达,完全此身唯一,对如今的陆离而言,重要性不言而喻。

无论是武道意志也好,本命寄托也罢,说到底,都是在求心,求自我。

若是连此身唯一,此世独一都做不到,又如何去求心,求自我。

是以,直到如今,将原身之因果尽消,只余己身意志,再不受原身因果干扰,陆离才有资格继续于修行之路上前行,去追寻更高处的风景。

对身具易命图录的陆离来说,无论是金身法相还是神魔之境乃至更高的境界,都可以窥见抵达。

反倒是这一步得自我,可能是唯一能阻拦住他脚步的绊脚石。

但这块大石头,如今彻底消失了。

“陆家镖局多少性命,却只用殷虎殷豹和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来抵,已然算是便宜的了。”

看着手中被他视作酒具的吴王头颅,陆离不由地微微摇头。

当初陆离立下誓言之时,却也没有想到,吴地势力固然算的上是高府大院。

可这高府大院,早就没有了真正的传人,那位吴王世子已被景元帝砸杀,殷豹殷虎这两个吴王看重的义子,又被陆离亲手所斩。

至于剩下的吴王义子,也被吴王下派到了八百万吴地兵卒之中,各领万卒,本是想要加强对着八百万吴地兵卒的掌控。

但在胶西王殷卬与卫长青的三月之战中,却悉数死了个干净。

原本执掌吴地的吴王一脉,于今日已然算是彻底绝户了。

陆离心下怅然,随手一招,吴王那已然臻至四境的神魂便被他径直抽出。

而后,陆离再度一反掌,一座丹炉凭空出现,落于吴都城头之上,将这道神魂,径直吸入了其中。

“陆离,你这是作甚!”

丹炉之中,吴王面带惊恐之色,望着丹炉四壁,忽觉一股炽热之意传来,好似置身火海。

却是七星丹炉之下,陆离法力灌注之下,六丁神火已然燃起。

吴王试图以自己已然臻至四境的神魂之力去抵御六丁神火所带来的灼热与炼化,可却只是徒劳。

这足以炼化天生石猴,齐天之圣的六丁神火,纵然只是一丝,在如今陆离的催动之下,却也足以将吴王已然失去了肉身承载的四境神魂炼化。

而对吴王的问题,陆离却只是清淡一笑,随手将白玉放入丹炉之中,作为与其被炼化的神魂之力相合之辅材。

而后方才随口解释道:“吴王不是已然看到了吗?

将你放入丹炉之中,自然是把你当做一味药材,来炼一炉宝丹。

也算是让你的身死,能有更多的价值。”

炼妖魔以为金浆,炼鬼神以为玉液。

这是陆离在得到这门丹道之基,金浆玉液之时,丹方所描述的定理。

可在之后,陆离以窥命之眼窥探金浆玉液炼制之时的本质变化时却发现,金浆玉液的本质,其实是金石的不朽之性合以气血神魂之力。

妖魔也好,鬼神也罢,只是气血之力与神魂之力较为突出罢了。

只要有足够的气血之力与神魂之力,何物皆可合金玉不朽之性,炼制出金浆玉液。

丹方之中炼妖魔以为金浆,炼鬼神以为玉液的要求,实则是为了防止后人为了大量炼制金浆玉液而以同族为材。

而在勘破了金浆玉液之本质后,陆离所想的,也只是在日后与北匈蛮之战时,炼化北匈蛮之气血为金浆,以战养战。

真个以同族为材,他却是做不到。

若不然,这一场七王之乱所死去的悍卒,就足以炼就海量的金浆。

陆离又怎会让卫长青尽量劝降,更不曾动过一具死去的悍卒尸骸,而是将他们就地掩埋。

不过对于吴王,陆离可就没有那么多的心理负担了。

既是死仇,便是生啖其肉,饮其血,抽其筋,挫骨扬灰都不为过,何况炼为金浆玉液?

但陆离自觉理所当然,吴王却在六丁神火之中,指天骂战。

“今朝本王落败,身死汝手,自当认命。

可本王好歹是你之王叔祖父,死则死矣,又何须如此羞辱于本王。

尸身燃香,头颅灌酒,神魂炼丹。

如此行事,不怕被天下人指摘吗!”

“王叔祖父?你也配?”

陆离冷笑一声,摇头道:“这才哪到哪,就受不了了?

我这个人,心眼小的很。

尸身燃香,头颅灌酒,只是为了祭奠陆家镖局身死众人。

你以为,我为何会把你的尸首挂于城门之前?

若只是以尸身燃香,何处不可?

之所以挂于城门之前,是为了让你陈尸于此,曝尸三月。

如此,却也能让你感受一下,陆家镖局身死众人只得化作青烟,不得全尸下葬的苦痛!

天下人指摘?我只知以直报怨,九世之仇犹可报,乃春秋之大!”

“陆离,尔敢!”

吴王闻言,立时目眦尽裂。

陈尸于城门,曝尸三月。

这是何等的折辱,纵然是造反身死,可他毕竟姓殷,乃是景元帝的王叔,而不是寻常百姓。

身为同姓封王,哪怕是为了王室帝族的威严,他也绝不当受到如此惩罚。

“就为了一些镖局贱民,就要将本王如此折辱,你这是在践踏帝族颜面!”

“帝族的命,就比旁人高贵到何处了?”

陆离只是嗤笑摇头,缓声道:“我说了,这只是开始。

我要做的,不只是将你声名尽毁。

身魂之上的苦痛,我也不会让你少受半分。”

言语之间,吴王的神魂之力已然被悉数炼化为玉液。

在陆离的控制下,吴王最后的元神本质得以被保留,但层次,却与未曾踏入元神之路的普通人一般无二。

至如此境地后,陆离方才满意一笑,心念一动,身后北冥海眼具现,展现出无穷吸力,就要将只剩下元神本质的吴王吸入其中。

察觉到北冥海眼之内,那狂暴无比的异种灵气,吴王面色巨变,颤声道:“陆离,放过本王!”

吴王到底是曾臻至四境的元神修士,知晓异种灵气侵蚀下,没有任何神魂之力庇佑的元神本质,将会是何等的苦痛。

亦或者,吴王也不是没有用过这种办法,来折磨过他的仇敌。

而他所踏元神之路,尚且只能引来一种异种灵气,道门逍遥游,却可引来数以百计的异种灵气共同冲刷侵蚀啊!

之前陆离所做种种,吴王虽然怒骂,但却从未求饶。

可如今,北冥海眼一出,他却是不管不顾,心中只剩下求饶之念。

但对吴王的求饶之念,陆离却只是摇头道:“我早就与你说了,我会让你在我的北冥海眼之中,见到你的义子殷虎,又岂能半途而废?

神魂炼丹,不就是为了能让你尽可能的与殷虎有着相同的感受吗?

毕竟,你的那位义子可是不修元神之路,若是让你带着元神修为进去,那还不知要过多久才会被冲刷掉修为,感受到苦痛。

相比较而言,你比之殷虎已然算是幸运了,毕竟你的尸身还要在此处曝尸。

而殷虎,可是连尸身一同,都被切割成三千六百份,被我投入海眼之中了啊。”

在陆离漠然的眼神中,吴王到底还是被北冥海眼吸入了其中。

北冥海眼时刻不停的鲸吞着天地间数以百计的异种灵气,在北冥海眼的转动碾磨之下,均匀的加在了吴王的元神之上。

金之切割,木之腐朽,水之淹灭,火之焚烧,土之掩埋。

单单是五行之属的灵气,就给吴王带来了五种不同的,远在肉身折磨之上的苦痛。

更何况,还有其余的数百种灵气加持。

无尽的苦痛,让吴王不住地哀嚎,完全忘记了他自矜的吴王身份。

而海眼之中,间或飘过的殷虎,或者说三千六百分之一的殷虎,更是让其心中激愤。

再之后,南冥海眼与北冥海眼相通,传导而来的生机修复元神之上的损伤,却又精准把握,不使他的元神在折磨之中强盛,则让吴王彻底陷入了绝望之中。

“陆离,你不得好死,必遭天谴,五雷轰顶而亡!”

对吴王的诅咒,陆离只是一笑了之。

天谴,五雷轰顶而亡?

且不说如今的他一枚小窍之中,就镇压着一尊五境雷道神只的完整权柄于此中。

你也不看看,雷道的终点是什么!

大离神都之中,霸王尸身之内所镇压的九天大雷神之权柄,那可就是雷道的源头与终点。

日后若是能够将那位九天大雷神的权柄镇压于己身三百六十五大穴之中,陆离便将成为雷道的终极。

到时候,代天行罚的人,就是他自己,还用考虑什么天谴?

“与你的义子好好呆着吧。”

陆离随手一摆,北冥海眼就消失在了眼前。

当然,只是从肉眼可见,变成了寄托于虚空之中。

只要他还存世,北冥海眼就将无休止的鲸吞天地之间的灵气,身处其内的殷虎与吴王,就会永恒的受尽折磨。

直至有朝一日,就连南冥海眼的生机也无法阻拦他们元神的自发崩溃,吴王与殷虎的真灵都湮灭于世界,才算是终结。

陆离心下畅快,张口吞吸,将吴王炼化的玉液吸入腹中。

本就因心念通达而快速增长的神魂之力在炼化玉液之后,更加猛烈的开始增长,推动着他朝着三境圆满的境地走去。

而后,陆离才终于有时间,将目光望向剩下的六位封王。

赵王殷遂,楚王殷戊,胶西王殷卬,齐南王殷辟光,淄川王殷贤,胶东王殷雄渠。

这六位封王,此刻正一脸惊恐的望着陆离,还不等陆离开口,赵王殷遂就率先跪倒在地,连连求饶道:“小离,求求你,给王叔一个痛快吧。

只要不把叔父拿去填海眼,你要王叔做什么都成。”

看着赵王殷遂如此作态,陆离都不由地有些哑然。

不过这却也不难理解,实在是陆离方才对吴王所行之事太过狠厉了。

尸身燃香,头颅灌酒,神魂炼丹,曝尸三月,元神填海眼。

这一桩桩一件件,从尸身到神魂,从声名到折磨,近乎是面面俱到。

越是身具高位,反而越是恐惧陆离的手段。

与受到如此对待相比,痛快一死,反倒是一种幸福。

殷遂只是将他的恐惧表达了出来,其余五位封王,却也并非心中不如此做想,只是羞于向自己名义上的侄子跪伏罢了。

而如今有了殷遂带头,其余五位封王也景从其行,跪倒一片,只求陆离给他们一个痛快。

陆离却也不阻拦,只是悠然道:“诸位这是作甚。

我之所以如此对待吴王,是因为我们有前仇在身。

各位与我,却并无有这般的深仇大恨。

更何况,时刻分出心神,来顾忌海眼之中所填的元神存续,生怕其在北冥海眼之中一个不慎被磨灭,控制南冥海眼灌输生机。

一个两个倒是还好,若是填的多了,却也是会影响我平时的修为进境,不是随意就可以拿人来填海眼的。

既然诸位这么求我,那我也是我自然会给各位一个体面的。

毕竟,我也是一个良善之人。”

你,良善?

跪伏在地的六位封王都不由地面色一僵,旋即连连附和。

管他怎么吹嘘,只要能够求一个痛快,比什么都重要。

陆离见状,却也只觉索然无味,直言道:“给诸位一个体面和痛快,这倒也不算难事。

但有一点,还望诸位配合。

诸位为了配合吴王,掀起七王之乱,各自封国之中所培育的兵卒,悉数起兵作乱,霍乱一方。

我需要得到各位的虎符及其手谕,尽快的平息七王之乱的风波。

并在之后,将各位封地收回,纳为大离直统之时,尽可能的减少阻力,加快进境。

若是各位能够做到的话,则你们所想要的,我也会成全你们。”

封地收回?

听到这个字眼,在场六王不由地陷入了沉默之中。

平息七王之乱的风波,其实不难。

只要他们身死,没有了主心骨,除去吴地之外,本就只是为了牵引周边城池引发乱象,让大离短时间内无法统合一世王朝之力的六王封地之乱,很快就能得到平息。

可封地收回,归为大离直统,这可就是要将他们后代世袭罔替之权彻底收回啊。

但仔细思衬一番之后,他们却又无奈的发现,这件事情与七王之乱的平息一般,也是必然之事。

大离立国百年,太祖分封诸王,他们固然在各自的封地之中,根深蒂固,布下大网。

可人走茶凉,树倒猢狲散。

他们一旦身死,又犯下谋逆大罪,在大离有着大义在先的前提下,各自那不成器的子嗣面对大离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封地被收回,亲随被拔除,不过是迟早之事罢了。

与其让朝廷亲自拔除,不如他们顺水推舟,还能多保全一些人。

最重要的,是能让自己免受吴王那般全方位的永恒痛楚。

想通这些关节,六王们面面相觑,最终一齐点头。

在各自将虎符印信交出,亲笔写下种种手谕之后,六王将这些交予陆离。

而得到这些东西之后,陆离也是不由地满意一笑,轻声道:“既然如此,那便请诸君自裁吧。

尔等的尸身,我会着绣衣送回你们各自封地王陵之中。

给各位一个体面。”

“如此,也好。”

死得全尸,葬入王陵,与他们之前所想,或能苟活一条性命差的很远,可比起吴王之惨状,却又好的太多。

看着陆离背过身去的身影,六位封王对视一眼,在各自经历了一番思想斗争之后,最终还是先后下了死手,了断了自己。

陆离则在确认六位封王气血涣散,神魂崩塌,再无一点生机之后,方才带着六王的虎符印信,种种手谕,踏上了回返神都的路途。

吴地之后的手脚,卫长青与大离随后派来的文臣,自然会处理好的。

而随着陆离的离去,七王身死之消息,瞬时轰传天下!

当得知七位封王或直接,或间接,皆是死于陆离之手时,天下震动。

陆离之名,再次响彻九州。

不同于之前,陆离的离皇佛子之称号,就算再怎么煊赫,到底也是十万大山,极西佛国的封号。

而十万大山,极西佛国这两处天地四极之地,对九州百姓而言,到底还是太过遥远。

他们是难以直观的认识到,这些封号之下的含金量的。

可七位封王,少则连城数十,多则连城上百,占据九州丰沃之地,主宰着数以万万计的生民之性命。

对九州百姓而言,七位封王所代表的意义,则更容易被认知,知晓那是君上之下,最尊贵的那一批大人物。

而这样的大人物,却悉数死于陆离之手......

说是天下震动,都算是轻的。

一战斩七王之事,必将会留名于大离史册之中,流转千万年。

而随着陆离回返神都,将印信虎符,种种手谕交予景元帝,再通过飞鸟送往七王封地之后。

这一场七王之乱,才算是彻底的尘埃落定,可以提前宣告结束。

而与此同时,另一桩震动九州的大事,也随之风传九州。

北境龙城之外,那位亲率单于狼骑攻打北境龙城,想要为七王之乱博取最后一丝可能的俊辰单于,被帝师江玄元一人连带狼骑一同,打回了北匈蛮草原之中。

而后,江玄元穷追不舍,诛杀俊辰单于于北匈蛮腹地之内,三十万单于狼骑之中,草原王帐之前。

据说,那位长生天借助北匈蛮大祭司之力,在九州结界之外,甚至已然降下了神魔伟力,却依旧无法阻拦江玄元的剑锋,被江玄元将那位俊辰单于直接枭首。

大单于身死,这一场未到冬狩便发动的北匈蛮叩关之难,自然随之化解。

甚至于可以想见,北匈蛮内部,势必会围绕着北匈蛮单于之位,掀起一场内斗。

短时间内,北匈蛮怕是根本无暇他顾,南望九州。

七王之乱,到底被遏制在了吴王封地之内,其余六王的封地,甚至都没有做到席卷全境。

而北匈蛮大单于之死,却能够让所有大离百姓,都为之欣喜。

尤其是有亲人在北境龙城被征召为兵的家庭,更是如此。

北匈蛮内斗自顾不暇,谈何冬狩。

今年对大离百姓而言,会是一个安生的年份,不会再有人像陈家一般,于冬日之中无言落泪。

神都之中,同样收到这个消息的陆离却也是不由地摇头笑道:“那俊辰单于怕是错估了帝师的实力。

当初重创他的帝师,与如今和血神霸王连战两场,再有进境的帝师相比,其中的差距,怕是还需要两个他来填。

纵然是那长生天,能够在人世间显化神魔伟力,比之血神,却也未必就强到哪去。”

“七王之乱平定,俊辰单于身死,确是双喜临门。”

一旁的景元帝也是为之抚掌而笑,缓声道:“北匈蛮无暇他顾,却是大离安内的大好时机。

待到新的单于即位,朕至少也能做到彻底收拢七王封地,初步解决藩王之权。

如此,也能将大离,放心的交到你手中了。”

“君上,您这是什么意思。”

陆离闻言,却是眉头一挑,连忙摆手道:“您正是鼎盛之时,何谈此事。”

“该到时候了。”

景元帝看着陆离,眼中的神色莫名。

“文景大世的积累,足够你去打一场灭族亡种的大战。

可这样一场大战,却不是你将将即位,就能立时发起的。

你需要一步步建立你的威信。

彻底解决藩王问题,将大离之权紧握于手,可以完全调用九州之力。

再之后,还要统一思想,使百家争鸣终有定论,而后定下万世之基。

这两件事情,要在你的手上解决,如此你才能够有足够的威信去发动这一场战争。

也才有足够的实力,去解决身处九州之外,有着天穹众神扶持的北匈蛮。”

“君上......”

陆离有些默然,他甚至还没有亲口叫一声父君,可景元帝已然为他铺好了前路,为他算好了一切。

景元帝甚至都没有留恋这大离之主,无上权柄半分。

他只需要按照景元帝的安排,按部就班的前行,就能够顺利成就一番霸业。

而如今,他已然将原身之仇悉数报尽。

沉默良久,陆离终于开口道:“如今我已将吴王一脉连根拔起,所有仇怨悉数了结。

还请君上发动绣衣,为我探查养父踪迹。

待到寻至养父之踪迹,与之言明家仇已报,诉说己身身份,则我亦做好走向台前之准备。”

“嗯?!”

景元帝闻言,眼中光华猛然闪动,他大笑道:“好,好,纵然是七王之乱,单于之死,都比不得吾家麒麟儿终于想通更令朕开心。

你放心,陆文炳的踪迹,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寻到。

如果一切来得及的话。

小离,来年正月初七,由朕来给你加冠吧。

太子加冠,便可顺理成章,代朕监国矣。”

加冠?

陆离一愣,此世加冠,一样是男子二十之时,方可完礼并取字。

而就算是来年正月,他也只是一十八岁而已。

算上燃血,寿数倒是够了,可在旁人看来,他的实际寿数就是一十八。

按理来说,这并不合礼数。

不过若是为了让他提前监国,却也不是不可。

大易王朝定制易礼,天子诸侯为早日执掌国政,多提早行及冠之礼。

大易文王十二岁而冠,成王十五岁而冠,都是先例。

可景元帝,着实是有些太过于心急了。

心中虽然疑惑,但陆离却还是应承了下来。

“若是能够寻到养父,则如君上所想便是。”

“好,太好了。”

景元帝愈发高兴,他忽的一笑,抄起一本密信,交于陆离道:“帝师马上就要回朝。

按例,自然要论功行赏,而后召开朝会。

在那之前,朕送你一个小礼物,如何。”

有些好奇的接过景元帝的密信,陆离轻轻翻开,扫过密信,旋即却也愣在了原地。

“周相,居然也会有这样的疏漏?”

“这其实,却也不算疏漏。”

景元帝摇头道:“这些事情,从未有一件是经过周相之手的。

只要他想,皆能辩解,却都无法辩解。

区别只在于,如今北匈蛮无暇他顾,七王之乱亦被平息,纵然周相被扳倒,却也无法激起波澜罢了。”

“多谢君上。”

陆离收起密信,轻声笑道:“那我便先行告退,去再了却一桩我亲自结下的恩仇。”

景元帝微微摆手,示意陆离自去。

陆离却也不客气,径直出了未央宫,直往周府而去。

这次,陆离还是从北城走到南城,可心境与实力,却大不相同。

再至南城中央的周府,府门前的青玉狮子依旧栩栩如生,三间兽头大门仍是煊赫不凡。

陆离抬起头来,中间的正门之上,那“敕造相国府”仍在。

“可惜,很快就要被摘下了。”

陆离轻声开口,却被大门之前,擦拭着白玉台基的小厮听到了。

那小厮抬起头来,高声喝道:“哪来的泼才,敢在相国府门前说胡话。

速速离去,若不然,休怪我将你扭送京都府尹之处,让你知晓,我相国府的厉害。”

陆离看着眼前的小厮,摇了摇头,却并没有在意他的僭越,只是缓声道:“周相,不请我到府中坐坐吗?”

那小厮听了,更加愕然,正要亲自下场,将这个敢直呼周相之名的混账小子押解,却听得身后传来了响动,连忙转身,想要看看是哪位贵人。

“吱呀!”

小厮转过身躯,却只见中间的兽首大门,轰然洞开。

这下子,可把小厮给惊住了。

他虽然入周府没有多久,却也曾听闻,周府的中门,纵然是两位姑爷上门之时,都不曾洞开。

如今中门大开,却不知今日有何贵客要迎。

一念及此,小厮却是不由地向身后的陆离打了一个手势,让他赶紧离去。

若是误了贵客入府,这小子可就不是被押送府衙,打上几个大板的事情了。

说不得,就要有性命之忧。

这小子虽然口出狂言,可在他看来,却也罪不至死。

小厮正在焦急,中门之中,却有脚步声传来。

看着来人的模样,小厮连忙低头道:“七大人。”

来人正是周府的供奉,立起了武道天柱的周七。

只是当初让一次燃血的陆离都不敢正面对敌的周七,如今却在他面前躬身道:“周相请陆公子入中门,他在府中等您。”

此言一出,那小厮人都被吓傻了。

这可是周府的供奉,传说中立起了武道天柱的绝强武者啊!

居然会对这少年如此恭敬。

还有,供奉所说,这中门就是为这少年而开?

这下子,小厮不由地浑身冒出了冷汗。

自己方才,居然对这样的人物指手画脚。

完了,完了。

就在小厮心中诚惶诚恐之时,陆离却已然自顾自的走上了白玉台基。

从未央宫步行而来,陆离的脚底算不上干净,踩在白玉台基之上,立时就是染上了一层污垢。

但此刻,却无人敢多说什么。

周府门前,奴仆跪倒一片,陆离目不斜视,径直便从小厮的身旁走过。

直至陆离的身形消失在周府的尽头,小厮才松了一口气,心从喉咙眼放了下去。

看着陆离远去的身影,小厮忽的一愣。

“方才这位贵人说什么?

相府的牌匾,马上就要被摘下了?”

如果说,方才小厮只当陆离是在信口胡言。

那现在,他的心中,却不由得生出了一丝迟疑。

难道说,周府今日,真的要改天换地了不成?

而此刻的周府之中,陆离走过廊道,一眼便看到了于中屋之中,躺在太师椅之上的周相。

太师椅之旁,还摆了一张椅子。

陆离也没有客气,径直走上前,坐在了那张椅子上。

“周相,好久不见。”

陆离靠在椅子上,轻声开口:“中门大开,如此礼遇,可让当初被千金赐赏的我,有些诚惶诚恐啊。”

“今时不同往日,你如今当得起这个礼遇。”

周相面色不改,缓声开口道:“我一直都认为,人是可以以价值来衡量的。

当时你的价值,就是千金。

如今你的价值,便是整个周府,都不足以对等而视。

这两者并不冲突,问题出在了你价值跃迁的速度,太快了。

快到了让我都有些如在梦中的感觉。”

“也得谢过周相,给了我一番动力,让我不敢慢下来,停在千金的价值之上。”

陆离笑了笑,旋即道:“虽然感谢周相,但我不是赞美苦难的人。

周相当日的折辱与威胁,我不会一笑揭过。

今日来周相府中,周相应当猜到什么了吧?”

“外忧内患,皆得以解决,腾出手来,解决我,不过是你一念之间的事情罢了。”

周相叹了口气,缓声道:“人老了,懒得去猜。

直言便是。”

他对自己所行,从未抱有过侥幸心理。

且不说他真的做过很多事情,先定罪,再寻证据,再简单不过了。

便是真个没有做过,只要如今的陆离想,他也会有。

所幸,陆离不是随便构陷之人。

“说起来,倒是与我有些关系。”

陆离拿出密信,放在了周相太师椅之旁:“当初周红拂为了接近我,帮我解决了慈云寺山下佃户十万石粮无法卖出之事。

本以为只是随手而为之,可绣衣顺着这条线去调查,却发现周相府上有一条商道,径直输送往吴地。

每年运送的粮草,不下千万石。

这些粮草,也不在我收拢的吴地官面账单之上。

盘查过后,居然是送往东海之滨的。

吴地八百万兵,居然有周相一份功劳,这确实出乎意料。”

“原来是这桩事。”

周相微微颔首,轻声道:“吴王练兵,抽调六王封地流民,自然这粮食拨动,也需要尽量不动用吴地之粮。

我的线,只是其中一条罢了,吴王还向许多地方暗中购置过粮食。

不过这桩事,倒真是拿出来可以钉死我了。

也是少见的,真的可以钉死周府的证据。

毕竟我是真个知晓这些粮食到底是做什么的。

周府这么多事,偏偏让你查到这一桩。

陆离,你当真有天助不成?”

“我若当真有天助,就不会历经如此多的劫难了。”

陆离笑了笑,轻声道:“用这桩事,摘下你府前的敕造相国府,不是问题吧?”

“自然不是问题。”

周相点了点头,认真道:“甚至于,还有点小了。”

“周相是聪明人。”

陆离抬起头,望向周府高高的穹顶,轻声道:“那就请周相今日,寿终正寝吧。

我可以答应,留下你大女儿夫妻两人和周红拂的性命。”

“嗯?”

这下子,却轮到周相惊诧了,他望向陆离,缓声道:“我以为,你只会留红拂一命。”

“我们之间的仇,没到这个地步。”

陆离闭上了眼睛,轻声道:“我杀的人够多了,不想再造杀孽。

反正,那位状元郎这一生怕是都看不到我的影子。”

“是啊,你如今已然真个飞龙在天矣,岂会在意在渊之时的虫豸。”

周相一愣,旋即从太师椅上起身,对着陆离躬身一拜。

“多谢陆公子,留我一脉传承。

我会告诫小女,此生,乃至子孙,不可记此仇。”

陆离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摆手。

周相看着眼前这个少年,甚至不敢转身,而是步步后退,离开这本该属于他的周府中屋。

待到周相离去之后,陆离方才睁开眼睛,无声的笑笑。

“我其实也没有那么大的心胸,坐在此处,不就是想看周府高楼塌吗?”

少年郎千金受辱,再度归来,挥手让相国府塌。

陆离嘴上不说,心中又何尝不绝快意。

但快意之后,陆离却并不沉溺于此,而是将心神放在了即将召开的朝会之上。

“论功行赏,以我如今的功劳,哪怕不表明身份,享大离国库为己有。

可要几柄欧冶子神剑,却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紫雷绝刀已然超拔一品之上,我若以合兵之法再锻造一柄真正的绝世神剑。

届时刀剑齐掌,紫雷七击并帝剑齐斩,说不得便能试试以己身之力,对抗五境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