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尧凑近信纸,看着上面白纸黑字的写着,“护道人与妖族大将斗法时,大皇子躺着的马车不慎被击穿。
大皇子身上的护体法器全部激发才保下他这一条狗命。
啧啧啧,小命还挺抗造呢。
接下来发生的事,我听了都觉得有些离谱,阿尧你怕是不太信。
大皇子他被一堆法器保护得妥妥当当,按理说该是毫发无伤来着。
可耐不住大皇子人家觉得自己受惊了,一个劲的啊啊啊啊含糊不清的痛骂着周遭保护不力的下属们。
这不,抬着他出破损的马车的几个手下一个不小心,脚崴了一下。
歘的一下,手滑,把动弹不得的某人给撂地上了。
还是趴着掉下去的,巧不巧的,正正好,某处,直直杵在了马车断裂的车辕上。
嘶,光是想想那断裂口有多少毛刺和短茬,我就心底发凉。
好家伙,大皇子那处血流不止,听说尖锐的痛呼嘶喊哀嚎声传了八千里外了都。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亲者痛,仇者快啊!
大皇子的一众下属没想到会闯出这么大的祸,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破罐子破摔了。
趁着周围人愣神那几秒,甩手就合力把地上叫的跟杀猪似的废物扔给突袭过来的小股妖兽。
转头冲进兽潮中,被妖兽们吞噬了。
啧,这事儿最破防的还是那位护道人,一边对付妖将,一边分心关注大皇子。
他拼命把对手引走,给众人留下撤离的时机,没想到却发生这种糟心事。
努力全部打水漂不说,要是大皇子有个三长两短,护道人得给他陪葬。
嘿嘿嘿,我听老头子说,大皇子失踪那块地方已经全部封闭了。
宗室调集了许多皇家密卫前去寻找,大概率大皇子祸害遗千年,还没死透。
不然,那护道人也不会安安稳稳的活跃在找人的第一线了。
只不过,今后那边的消息怕是不好打听了,后续如何,大概也收不到消息了。
唉,这事儿我做的有点不太好,结尾如何,我是没能力探听了。
等你出关了,看看你有没有路子搞来结果吧。”
顾尧随手把茶盏往一旁递去,侧头张嘴,吃下侍女剥好的灵果,把手头拆开的信叠好塞进信封,封好口。
理顺后,取出木匣,直接把一沓信件收进里面,盖上盖子,收进储物戒中。
这信里的内容可不太适合置于天光之下,还是藏起来妥当。
至于后续,待会儿他独自一人的时候,自会找来暗影卫这段时间陆陆续续发回来的报告查看。
至于现在?
顾尧坐起身,抬头看了眼小步走来的月衡,“房间收拾好了?”
月衡躬下身,“回少主,一切妥当。”
顾尧站起身,抬脚走过去。
月衡弯下腰,等少主走过,立马起身跟上,还偷摸掏出手帕小心的擦擦额角的汗。
“少主,您瞧瞧可还满意?”
顾尧扫了一眼,见房内布局与栖迟院风格相似的,满意了。
“不错,下去忙吧!”
月衡闻声放松了僵硬的肩膀,“是。”
挥了挥手,带领着一众侍从退了下去,只留下两个侍女候在门旁。
一众侍从离开时,顺手把角落处临时收拾起来的桌椅给收走了。
顾尧径直在光线明亮的窗口边落座,抬手只可惜桌上的茶盏。
侍女会意,轻手轻脚的上前伺候。
顾尧掏出月牙递过来的文书仔细翻看,倒也没什么事。
大事小情,蒙越处理的都很好。
只不过,身为一城之主,他得对这些了解熟悉才行,免得被下头人糊弄了。
批阅一会儿公务,他感觉有些乏味,一秒都没犹豫,转手撇开烦人的文书。
往后一躺,闭着眼假寐,喝着侍女捧着的茶,吃着侍女剥好的灵果,惬意的很。
不过,他到底不是懒散的性子,歇了会儿,觉得状态还不错,又起身看会儿公文。
就这么歇一会,工作一会儿的功夫,郡守府,到了。
按理说,身为郡守认定的继承人,同样也是夏侯家族族长亲子的婚礼。
夏侯雅东应该在夏侯家族地中举办婚礼才更为正式。
可,不知郡守是顾虑族中还未安定,不太适合让混乱的族内情况暴露,还是怎样。
雅东就在郡守府成亲。
这也是顾尧听说他今日成亲,还想着换身衣服赶路的原因。
毕竟,两地其实相隔不远。
飞舟刚到郡守府坐落的主城外,就老老实实在城外落下了。
顾尧来到甲板上,看着周边各式各样挤得满满当当的飞舟,眉头一挑。
看来郡守这些年没少忙活啊,看看这些飞舟上的徽记。
啧,几大宗门一个不少,各大家族也是无一疏漏,趁着形势安定,都来喝喜酒了。
顾尧飞身而下,落在已经驶下飞舟的马车上,弯腰钻进去坐稳。
闭目依靠在软垫上,默默翻找出当年周岁宴和成亲时的宾客名单,与今日盛况相比对,“啧,岳父大人真不简单。”
今日来客比他的那次,地位更高一筹。
不过,也很正常。
当年他是金丹家族嫡系子孙成亲。
而雅东,他可是元婴家族内定少主。
地位相差极大,对应的宾客档次当然不可能相同。
若是他现在才成亲,那,他的婚事规格比之雅东还要略胜半筹。
毕竟,他不仅是家族少主,而且早就证明了自己的出色,如今还担任重职几年。
可以说,已经是个半完成体的家主了。
上头长辈若是离开家族,他随时都顶上,支撑门户。
就在顾尧默默盘算着自己要送给雅东的礼物,是否要多添加一些,以表歉意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唰的一声,门帘被拉开。
一个黑影钻了进来,接着,又一个人钻到车厢内。
顾尧斜睨着两个自来熟坐到他身旁,一个上手给自己倒茶,一个拿起点心就往嘴里塞,一点没见外。
“怎么?玄策玄公子这是刚从矿洞里逃出来吗?看看你牛嚼牡丹灌水的样子,怎么?那黑矿没给您水喝?”
接着,转头看向另一侧。
“还有你,今天你可是新郎官啊!你不在家门口等着迎客,怎么跑到这来了?”
说罢,顾尧倾身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看。
“嗯,我没记错,这里是外城,离内城隔着有十万八千里路。”
“说说吧,你们俩这是怎么回事?”
玄策垂眸,捧着茶盏,冷着脸,事不关己:吸溜溜……
夏侯雅东脸色苍白的大口往嘴里塞点心,眉宇间的疲惫,眼球中的红血丝都看得出他这会儿状态极差。
顾尧狐疑的看了看装死的两人,心下突突直跳,直觉事情要糟。
“你们俩,合伙搞我是吧?”
雅东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假哭道:“妹夫,这事儿你必须帮我啊啊啊啊!”
“好了,闭上嘴,说事儿!”
顾尧头疼的摁了摁额角,他这直觉真是该死的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