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如同利箭,直直射进何雨柱的心。他猛地抬头,迎上她那双澄澈却带着揣测的眼睛,心口“咚咚”乱跳。他一瞬间想要全盘托出,想告诉她自己对秦淮如的愧疚、对院子闲言的无力,可话到嘴边,却又生生吞了下去。
“我能说吗?”他在心里打转。若真说了,只怕她心里要起疑,还以为自己对她不够真。那样一来,自己所有的努力岂不是全毁?
于是,他狠狠压下心头的波澜,强挤出一个笑容:“我能瞒你什么?就是这几天肚子饿得慌,人没精神。你也知道,现在日子紧,吃不饱喝不够,谁心里能舒坦呢?”
这话说得顺溜,甚至还夹着几分自嘲的味道。他心里明白,这是个半真半假的借口。他确实饿,可那并不是让他神情慌乱的根源。
冉秋叶盯着他,片刻没有说话。她的直觉告诉她,雨柱在掩饰些什么。可他目光里那份倔强与隐忍,又让她心里生出一丝不忍。或许,他真的是怕她担心,所以才不愿说。
“你要是饿得慌,就多留点给自己,别老想着别人。”她轻声叹气,把目光移开,似乎不想再逼问下去。
何雨柱心里一松,暗暗舒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这一关算是糊弄过去了。可与此同时,心里的愧疚却更重。他欺瞒了她,哪怕只是只言片语,他都觉得像在心口扎了一根刺。
“秋叶……”他试探着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表达心里的歉意,可又怕露出破绽。他只能傻傻地望着她,眼神里满是局促。
冉秋叶转身要走,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下,声音带着几分淡淡的意味:“雨柱,我信你。但我希望,你别拿我当外人。”
这句话轻轻落下,却像重锤一般,敲在何雨柱心上。他整个人愣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她说她信自己,可他心里明白,自己方才明明就是在欺瞒。那种信任,正因为纯粹,才更让他愧疚。
火堆“啪”的一声炸开火星,把他从混乱的思绪里惊醒。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心里五味杂陈。他既庆幸自己没被拆穿,又痛恨自己的软弱。
“雨柱啊雨柱,你这不是坑人家姑娘的心吗?”他在心里暗暗责备自己。
夜深了,他却久久无法入眠。翻来覆去之间,他越发觉得,自己若是继续这样隐瞒下去,早晚要出事。可让他立刻挑明,他又没那个勇气。他想稳住秋叶,却又害怕失去她。
早晨的空气夹杂着煤味与凉意,何雨柱抬眼望着院墙,心里暗暗冷笑。他决定今天必须要给易中海点颜色看看,不然这老家伙还真把自己当成个随叫随到的小厮了。
厨房里,煤火还没完全烧旺,灶口里传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何雨柱熟练地往炉火里添了几块炭,火苗一下子窜了上来,映得他脸庞泛红。他握着铁锅,手腕一抖,锅子在火苗上颤动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眼神专注,像是刀锋一般锐利。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脚步声,粗重而笃定。
“柱子啊,今天我来跟你说两句。”声音未到,人已进来。易中海两手背在身后,神情端着,仿佛自己就是这院里的皇帝。何雨柱头也不抬,只是冷冷应了一声:“怎么?你还要替我翻锅子不成?”
易中海脸色一沉,却仍旧保持着那副老成持重的神态:“你别阴阳怪气的。我是为了整个院子着想,你做饭呢,别光顾着自己手艺,得考虑大家的口味。我提点意见,有什么不对?”
何雨柱把勺子往锅沿一敲,发出“铛”的一声脆响,随后猛地抬头,直直盯着易中海:“你考虑大家口味,那我问你,这么多年是谁一口一口把大家的饭做出来的?谁在厨房里热得汗流浃背还一勺一勺地给他们盛?你易中海动过几次手?我不说,你还真当自己是祖宗了!”
院子外边几个早起的人听见了声音,纷纷探头张望。有人窃窃私语,有人暗自偷笑。易中海的脸色逐渐僵硬,他最怕的就是在众人面前失了威风。可何雨柱偏偏就是在这种场合不让他下台。
“柱子!”易中海提高了嗓门,眼神凌厉,似乎要用气势压住他,“你别忘了,你是院里的人,院里的规矩你得遵守!”
何雨柱冷笑一声,反手把勺子插在锅里,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规矩?规矩是给讲理的人定的,不是给你一个人耍威风用的。你要是真想管,那你就进来拿勺子试试,看看你能不能炒出我这样的菜!”
一句话,把周围的人都逗得忍不住笑出声来。有人憋不住,手捂着嘴,肩膀颤抖。易中海心里火烧火燎,却又偏偏没有立刻的办法。他清楚,若真在这厨房里动手,他不仅斗不过何雨柱的手艺,更会在院里彻底丢尽面子。
空气凝固了几秒钟,火苗在锅底跳动,油香渐渐弥漫开来,刺激着人的鼻腔。何雨柱重新拿起勺子,姿态潇洒,动作熟练,仿佛方才的争执根本没发生过。他心里却在暗暗冷笑——这才只是个开始。他要让易中海明白,四合院里不是谁喊几句空话就能指挥所有人的。手里有真本事的人,才是真正说得上话的。
午饭时间,院子里渐渐热闹起来。大人们端着碗,孩子们吵吵闹闹,一派喧嚣。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上来时,大家一尝,果然味道依旧,香浓可口。有人忍不住夸一句:“柱子这手艺,就是顶呱呱!”说话间目光还不忘瞟向易中海,话里话外都有点讽刺的意味。
易中海面色铁青,心里却在琢磨:他若硬碰硬,未必能占便宜,可若就这么咽下去,以后他在院子里的威信必然受损。他必须想个法子,要么压住何雨柱,要么让他出丑。否则,这口气,他咽不下。
夜幕降临,院子里的灯光昏黄,虫鸣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