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靳在鬼门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姜池鱼的踪影。
那女人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明明之前还在，可在霍靳找完所有的山头之后，依旧没有见到她。
“没有看到吗？”霍靳陷入沉思，突然在思过崖前，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宋渊居然在这里！
霍靳本不想跟宋渊清算之前的事情，时候没有到，但现在人在眼前，把他打落思过崖的人就在面前。
险些害死自己的人就在这里！
霍靳慌忙上前一步，生怕宋渊会逃跑一样，但是超出他的预料之外，宋渊压根就没有动。
他趴在地上，满身狼狈，头发胡乱的散落，哪里还有一个门主该有的样子。
“鱼儿，鱼儿。”
宋渊咯咯咯地笑，像个傻子一样，也不顾身后那群人指指点点的议论。
这位就是从前的鬼门门主，如今却跟疯了没有两样。
“宋渊。”霍靳走到他的面前，男人眼神空洞，没有任何情绪的抬眸，看了他一眼，之后便继续手里的事情。
宋渊捧起地上的雪，放在嘴边，好像在品尝美味一样。
“鱼儿做的东西就是好吃。”
“！”
霍靳顿觉纳闷，四周并未窥见阵法的痕迹，慕容氏也收了本该留在这里的一切，但宋渊依旧沉浸其中。
“宋渊，不必再自欺欺人了，这里没有阵法，你幻想跟姜池鱼生活在一起，也没有这个必要。”
“你是谁？”
宋渊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淡漠，将他从那些幻觉之中抽离出来，这个男人还真是残忍呢。
连让他继续做梦都不，那样对自己说出那番话。
宋渊定睛看了一眼：“是你啊，想要我的命是吗？那便动手好了。”
宋渊躺在霍靳的跟前，一副摆烂任由他欺凌的模样，不管霍靳如何，他都认了。
鬼门不在自己的手里，姜池鱼同样不在自己的身边，这苍茫天地间，再没有什么值得眷恋的。
宋渊早就没了世俗的欲念，在这山门那么多年的苟延残喘，只是因为姜池鱼。
可是求而不得，才是这世上最残忍的。
“我那么喜欢她，为什么她却连多余一个眼神都不肯给我。”宋渊质问道，“我为了她抛弃那么多，她……她呢？”
宋渊说着说着哽咽了，泪水顺着眼眶落下来。
那种诡异的感觉，让霍靳觉得很不舒服，明明姜池鱼从未要求过霍靳做什么。
“可惜啊。”宋渊看向霍靳，“你跟她，也不得善终，如此，我就是死了，也不会有什么遗憾。”
“那就送你上路好了。”
霍靳不与他废话什么，既然一心求死，那就去死好了。
霍靳摸出腰间的长剑，猛地朝着宋渊的心口刺去，面前男人的脸上全都是解脱的表情。
“终于还是等到了这一天，天上地下，求而不得，为什么如此的痛苦。”
宋渊哭了，泪水顺着脸颊落下来，落在了霍靳的长剑上，他哭得那叫一个凄惨。
可纵然如此，姜池鱼依旧不会爱上他，宋渊看穿这一切。
他猛地朝前。
“与其被你杀了，不如我自己去死好了，慕容少主，你也会跟我一样，求而不得。”
宋渊目光定定地看向霍靳，在之前还是威风凛凛的鬼门门主，如今却这样的落魄，上不得台面。
他的身子轰然间倒了下去，血渗透进白雪之中，显得尤其诡异。
身后有人路过。
霍靳便交代下去一句：“收拾掉吧。”
“是。”
鬼门如今已经不再被人记得，至于宋渊如何，也不会再有人去追究。
霍靳报了自己的仇，内心深处也没有多少痛快。
从那日之后，霍靳便没有找到姜池鱼，他们好似告别了这个地方，连不渡的踪迹也不曾找到。
天启就在那之后，完全的安静下来。
一如当初没有出现过这群人一般。
不渡紧急带着姜池鱼回了天台山，看着面前小徒弟这副模样，不渡内心很难受。
“宋渊造的孽，最后却报应在你的身上。”
不渡无奈的很，看姜池鱼疼得满地打滚，变得瘦削的模样，她现在骨瘦如柴。
什么都吃不下，什么都喝不下，白骨生花在发生作用，这一切，不渡都明白。
“都怪为师无用。”
“师父，没有必要。”姜池鱼低声喃喃，“巫医说了，只要熬过这一切，都没事的。”
“唉。”
谷内气候比鬼门温润许多，不会让姜池鱼觉得太冷，可她这副身体，已经不是太冷太热所能决定的。
看着四周鸟语花香的，姜池鱼却感受不到任何，她闻不到花香，看不到色彩，整个世界都暗淡了。
“师祖。”门外，小满快步跑了进来，“山谷外有个自称是师父旧友的人，说要见师父。”
“不见不见，你师父如今这般，谁也见不了的。”
“是。”
小满又重新回去，跟谷外的白镜诀说道。
“对不起了，城主大人，师父不能见任何人。”
“我只是想看看她是否安好，旁的什么，我不在意的，只要我看一眼。”
白镜诀倒是上头的很，也不顾小满说了许多，他想要强行闯入。
可惜，旁人没有准许，进不来这一处结界。
看着白镜诀被弹了出去，小满叹了口气：“我只能告诉城主大人，师父还活着，您不必担心。”
“活着，我自然知道。”白镜诀无奈的很，他与姜池鱼有血契，又有这一对尾戒。
能够感知姜池鱼的生与死，她自然还活着，能够被感知到。
但白镜诀想亲眼见见她。
“那就好。”
小满说完这句话之后，转身便往谷内去。
恰好这个时候，来找姜池鱼的霍靳也出现了，白镜诀的眸色红了，两人不过看了一眼。
白镜诀便动手上前，两个人扭打在一块。
霍靳怒斥道：“你疯了吗？都是为了见她，为什么要对我动手。”
“都怪你们所有人。”白镜诀怒斥道，“若非你，若非宋渊，我那小徒弟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白镜诀内心有怨念，天启城内如今寂寥的很，白家亦是如此，白镜诀将这一切都归于他们的身上。
战斗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