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的态度倒是肉眼可见的变了。
他坐在姜池鱼对面，轻声询问。
“小友师从何人啊？”
“……”
大概没有想到南宫老爷子的出现，会打破这里的平衡，南宫老爷子对姜池鱼的态度更是让无极有些意外。
医毒双绝，这世上便是没有几个，姜池鱼轻声道：“我自天启来，能够有这一手，自然是鬼门。”
“！”
无极的眼眸沉了沉，想到了鬼门那群人，皆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存在。
但修为却远远没有到让他意外的地步。
“原来如此。”
“鬼门的传承，一向都是奇怪的，我也说不好修为跟医术之间的关系，但我的确出自鬼门。”
无极听完姜池鱼所说，突然觉得一切都合理了。
他笑着道：“也难怪了，除却鬼门，再找不到其他可解，我见过他们的始祖，是一只修为极其高的九尾。”
“是啊。”姜池鱼轻声道，可不就是九尾吗？
无极回忆起那段记忆，是他唯一一次接近九尾。
“只是不知道是哪座仙山的九尾，能坠落至此。”
姜池鱼说她也不清楚，上古神族的事情，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能由着无极自顾自地说：“鬼门如今如何了？”
“凋落了。”姜池鱼如实回答，“不然也不会由着我在外面乱逛吧？”
“唉，可惜了，九尾可是难得一见的。”无极感慨道，又跟姜池鱼扯了一些有的没的，才离开。
之后的日子，无极会来询问姜池鱼关于南宫纤雪身上毒的细节，也避免让南宫纤雪过来打扰了姜池鱼的清净。
特意将人分开，免得惹恼了这位。
可无极千防万防，还是没能防住，只是因为折玉来询问姜池鱼晚膳要吃什么。
被南宫纤雪恰好见着他们二人说话的样子，一瞬间，大小姐恼了。
南宫纤雪站在原地，眼圈红了：“折玉哥哥还从未如此温柔对待过我，还说他们没什么。”
侍女站在一侧，连连开导：“姑娘，您莫要多想了，折玉师兄心底有你的。”
“他若有我，当初也不会退了我们的婚约。”南宫纤雪那一口牙都要咬碎了，“都说他不近女色，可你看他跟姜池鱼说话。”
南宫纤雪内心愤怒不已，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遇见姜池鱼之后，她的人生都变得灰蒙蒙了。
那种感觉实在难过。
“我气不过，我南宫纤雪从小到大没受过这样的苦。”
“姑娘，老爷的话您清楚的，这位真的不要去招惹了。”
南宫纤雪若是能劝得住，她也不会是跋扈的大小姐了，当即便冲进了姜池鱼的房间内。
看着来势汹汹的女子，姜池鱼平静地放下手里的杯子，语气平静。
“大小姐又要干什么？真不怕死吗？”
姜池鱼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人，好歹她的命也握在自己的手里。
就那么不爱惜自己这条贱命吗？
“我就是死，也不会成全你跟折玉哥哥的。”
“嘶。”姜池鱼倒吸一口凉气，“怎么，瞧见折玉跟我说话，你吃醋了啊？”
“你。”
南宫纤雪被姜池鱼这样平静的语气，刺激的不行，她越是如此，越显得可恶。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这个不要脸的狐媚子。”
南宫纤雪破口大骂，追着想要给姜池鱼一点儿颜色瞧瞧，可惜这副中毒之后的身躯，哪里碰得到姜池鱼。
“可笑。”姜池鱼冷声道，“你奉为珍宝的东西，在别人看来，多看一眼，都觉得多余。”
“不许你这样说折玉哥哥。”
南宫纤雪气得快死，一口血吐了出来，是乌黑乌黑的。
“你若再闹下去，这毒，我不给你解了，放眼整个无望仙山，我看谁能救你。”
南宫纤雪听到这话之后，人跟着麻木了，她还那么年轻，还不想死。
不想生命就此到这一步。
南宫纤雪突然害怕了。
“现在知道害怕了？”姜池鱼笑着道，“刚才不是挺能闹腾的吗？”
“我错了。”南宫纤雪的膝盖一软，怕极了，她低声喃喃，“我只是太爱折玉哥哥，我不想他身边有别的女人。”
“你这样畸形的爱，我不发表任何意见，可是小姑娘，你当真确定折玉爱你吗？”
姜池鱼不过看在南宫老爷子的面子上，点拨她两句。
姜池鱼继续道：“若真的爱你，会放任你如此，卑微的像个舔狗，得不到任何回应，活在自己编织的爱情之中。”
“啊——”
突然南宫纤雪一阵吼叫，跟疯了一样。
突然就坐在姜池鱼的面前哭了起来。
南宫纤雪哭起来的样子格外的丑，但却极其疯狂，连姜池鱼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爷爷求我救你，可不是为了救一个疯子。”
“我明白了。”南宫纤雪狼狈地爬了起来，哭着给姜池鱼道歉。
连连磕头，磕得连额头都破了，姜池鱼以为这女人是魔怔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就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
“恋爱脑，没得治。”
“她这样。”容容有些害怕，“真的明白了吗？”
看起来大彻大悟，但实则整个人的状态糟糕透顶。
姜池鱼浅声道：“你管她好不好呢，这样的人，只会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必理会，起码往后她不会再来烦咱们。”
姜池鱼倒是看得准，从那天之后，南宫纤雪只会缠着折玉，她想要弄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
可是折玉师兄这个人，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般清明。
他内里也是一个极端纠结的人，他不想放弃这风光霁月的身份，却也不想得罪了南宫纤雪。
以至于整个人都有些分裂。
南宫纤雪哭得那般惨烈，站在折玉的面前，低声道：“你不爱我，我早就知道了，但你也不许去爱别人。”
“我不会爱上任何人。”折玉沉声，“这辈子都不会。”
“可是……他们说你有个情劫，只有历劫之后，你才能飞升，我知你渴望飞升的。”
南宫纤雪什么都知道，但她还是心存侥幸，折玉的情劫并不是她，这才是最虐的事情。
她愿意做折玉无情道，被斩的心上人，可她没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