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家。
近来也没什么喜事,但到处张灯结彩,好不热闹,连一向不喜欢放烟火的老夫人。
也让人足足放了一晚上。
“你瞧啊。”老夫人一直抓着姜夫人的手,这些年缠绵病榻,也鲜少出来玩乐。
自然许久未曾见过这般美的烟火了。
“你小时候最喜欢这些,这些年你生辰,母亲跟你哥哥都准备了礼物,等晚些吃完饭你便去拆了来。”
姜夫人这一瞬,眼圈都红了,她如今也已经成为人母,年岁也不小了。
可在老夫人这里倒完全成了个孩子,在母亲跟哥哥的眼底,她依旧是那长不大的慕家千金。
姜夫人都快哭了,老夫人伸手擦拭掉她的眼泪。
“多大的人了,还哭呢,一会儿鱼儿瞧见,岂不是丢人了。”
“母亲,女儿这些年真的知道错了,姜清他……”姜夫人刚要说些什么。
老夫人摇摇头,不想听那些糟心的事情,过去的也就过去了。
往后走得每一步,她都会让姜清付出代价。
“他只觉得相府门第高,如今在朝中也是结党营私,可我慕家根基稳,可不是他随随便便能撼动的。”
“母亲,切莫因为我的事情连累了慕家。”
姜夫人到底懂枕边人是怎么样的心境之人,姜清是个极其有手段且有才华之人。
他若是个废物,是断然不可能寒门出身如今坐在丞相的位子上,他的内里是有手段的。
浸淫官场那么多年,有些事情也是炉火纯青。
姜夫人不想慕家卷入其中。
“不怕,什么连累不连累,你哥哥如今功高震主,每一步慕家都走的格外的小心,但就算这样,该被猜忌的,依旧被猜忌。”
老夫人说其实慕家早就在旋涡之中,并非这次的事情把他们牵扯进去。
“再说了,任由他们欺负了池鱼吗?”老夫人轻声道,“就算不是为了你自己,也该为了孩子想想。”
这么多年来的折磨,姜池鱼身处在什么样的环境之中。
姜夫人最是明白了。
“你且放心好了,我有分寸的。”老夫人轻哼一声,“定然让那男人后悔。”
恰好这时候,慕大爷带着姜池鱼回来了,姜池鱼凑了过去。
“母亲跟外祖母在说些什么呢?”姜池鱼凑了过去,一改之前的模样。
再没有半点的怯懦,与太子殿下的婚约早就解了。
往后也不必再思考被废物缠上的麻烦。
“没什么,饿了吧,快随外祖母进来,都是你最爱吃的。”老夫人轻声催促,也不想姜池鱼为这些琐碎的事情烦忧。
她到底还是个小姑娘。
“好耶。在宫里待久了,都饿了。”姜池鱼跑了进去。
看着女儿远去的背影,姜夫人的心硬了硬,自己是不该留任何退路的。
这副残破的身子,本来也是吊着一条命,现在可以活那么久,为什么不做一些事情,为什么要让那些欺负自己的人好过。
席间。
姜池鱼埋头吃东西,一侧的慕大爷已经开始部署了。
“相府欠了医馆不少银钱,明日,我让人上门去催,他若给不出来,便用田地庄子来抵,据我所知,相府内里已经残败不堪,早没什么钱了。”
“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这些扫兴的事情。”
老夫人低声道,不想败了他们的胃口。
收拾姜清不过是顺手的事情,他的权力跟财富,根本不堪一击。
慕大爷一副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低声道:“我知道了。”
“往后你在府上好好养病,这些事情让你哥哥去操心,你只要记着你往日受的委屈,还有我们池鱼受的委屈,切莫心软。”
老夫人是怕自己的女儿临了临了心软。
毕竟是她爱了那么久的人,当初也是为了那样一个男人跟慕家决裂。
……
慕家的手段来得倒是快。
相府门口聚集了不少人,医馆酒楼等,这些年是欠下不少银子。
于姨娘跟姜悦借着相府可是记了不少账。
相府内部急的团团转。
“最近这是怎么了,是冲撞了什么晦气吗?”于姨娘懊恼的很,“怎么一个两个都上门来讨债了。”
姜悦嘟囔一声:“保不准就是那晦气的姜池鱼,她可是扫把星,连累了咱们。”
“也不是你爹爹能不能应付过去。”
于姨娘急得很。
姜清从门外进来,满脸恼怒:“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我,他们难道不知道我是当朝丞相?”
外面的人愣是不松口,气得姜清狠狠拍了桌子一下。
于姨娘凑上前去:“要不挪一些那贱人的嫁妆,她反正不在府上。”
“哪里还有什么嫁妆。”姜清恼了,“不过还有些许庄子,抵了出去,可也不能解决所有的,从前不是要你们少花一些。”
“爹爹。”姜悦撒娇道,“女儿也不知道,女儿知道错了。”
姜清头疼的很,就是把手头所有的庄子地契都抵出去,还欠了不少。
也不知道这些年的快丨活日子都是因为姜夫人。
于姨娘看着他愁眉苦脸,当即便提醒道。
“咱们不是有个提款的吗?老爷,您就低头去哄哄她,她最是听你的。”于姨娘也是没办法。
姜清眉头一锁,满脸懊恼:“你要我去求那个贱人?”
“老爷,这个时候她可是去了慕家,慕家多有钱,不需要我提醒吧,只要您勾勾手,她保准会回来的。”
姜清对自己的魅力还是很有自信的,当初也是凭借着这副皮囊再加上花言巧语。
没少骗的那女人神魂颠倒。
可如今他是相爷,自然不愿意对姜夫人低头。
可若是这样下去,相府的危机解决不了。
“爹爹,女儿也快嫁入东宫了,到时候也需要银子撑场面,总不能如此丢人吧?”
姜悦提醒道,姜清再怎么也不能委屈了自己的女儿,当即便决定亲自去慕府把人接回来。
……
马车在慕家停了下来,他下车想要进府,却不想被人拦了下来。
“我是当朝相爷,也是这家的女婿,怎么就不能进了?”姜清简直恼了,那群人死活不放行。
真当他是个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