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季寿寿进入试镜间的时候才发现何司竟然也在。
说是合作可是何司竟然能插手选择演员的大事，看来何司还是说的谦虚了。
这次bL品牌方是为了选拔公益广告的演出人员，主题在于海洋保护，以传说中的“美人鱼”的视角来宣扬。
环保问题一直是公益广告的一大注重点，而近期海洋污染确实被顶到了风口浪尖，一旦广告拍出来，关注度一定很高。
在场面试的一共六人，季寿寿在里面的粉丝数量和质量都不算最高的，甚至堪称垫底。
其余五人除了精湛的演技外，背景也过硬。
导演给出的关键词只有“美人鱼”和“海洋环境保护”这两个而已，其余情绪和构思全部交给演员自行发挥。
其实这对于季寿寿来说是很吃亏的，对那些参与了很多优质剧本的演员来讲，他们有充分的演技和导演思维的磨练，可以从新颖的角度抓住眼球。
但是对于季寿寿来说正是他欠缺的。
“美人鱼？”季寿寿听到这个词却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脑海里没来由的闪过一条通红的满是伤痕的尾巴，伤痕……季寿寿有了好的想法。
试镜等待的时候季寿寿很是紧张，尤其是看到了前面几位的表演。
一个提名过影后的前辈获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评。
她选择的美人鱼形象是被逼上岸，搁浅沙滩上却想要救身边同样搁浅的小鱼的慈悲形象。
大海受了污染，世间再无净水，美人鱼底下的眼泪竟成了天底下最后一滴纯净的水源。
伸手接下自己的泪珠，美人鱼小心的递向身边的鱼类，却忘了人鱼的眼泪会化为珍珠。
最后一幕停在美人鱼绝望无助望向大海的那一刻，遍地珍珠，却再无一滴干净的水。
这场表演需要极度细腻的情绪转换，而她确实做到了。
即便是作为下一位表演者的季寿寿也被吸引了注意力。
压力好大……
到季寿寿上场时，他有些紧张走到表演处，击掌开始。
季寿寿原本有些局促不安的表情变了，陡然间凌冽了起来。
美人鱼在大家的印象里多是娇柔，尊贵，唯美的，可季寿寿心里的人鱼是坚韧的，他忘记了自己的印象从何而来，也许是以前的某部电影吧。
他的美人鱼不会望海哭泣，他会和大海同生共死。
季寿寿的情绪表演总归是有些粗糙的，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的到，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奋力厮杀海洋的污染者，保护自己家园的美人鱼。
是的，自然不是总是包容我们的，人类的力量在自然面前永远渺小。
在季寿寿再次击掌结束表演后，在场的人都没有反应，也没有掌声。
季寿寿更加忐忑，他不知道自己这种超出大家刻板印象的表演能否获得认可。
他忽略了场边一双炙热的吓人的眼睛。
何司从没想到凶狠、力量这样的字眼会出现在季寿寿身上，违和却格外迷人……
自己大概是走不出来了，何司在此刻确定了自己一定要得到季寿寿。
“太棒了！”一个中年男人一掌拍在桌子上，“这就是美人鱼！再加上伤痕！拍摄思路可以改！就是这样！”
这个人季寿寿有印象，祝导，一个怪脾气，却才华横溢的知名导演，堪称电影界审美天花板。
听到这样的赞美，季寿寿松了口气。
这场试镜甚至不需要公布结果，所有人心里有共同的选择，即便是同为竞争对手的几位前辈，也和他握手道喜。
“很期待能和你合作。”季寿寿已经听了好多次这样的话了，在心里偷偷确认了自己真的很棒。
等试镜结束，季寿寿想到自己的约定，对开心的翘起兰花指不停“宝贝来宝贝去”的关键道：“我还有点事，你先回去，别忘了吃饭。”
“好好好，吃什么饭哦，我吃不下！对了！宝贝你要注意安全啊，自己出去要做好保护！”关键虽然知道季寿寿不会有什么差错，还是忍不住提醒。
他现在越来越喜欢季寿寿，尤其最近这孩子脾气都格外稳定，不用他哄还关心他，谁家宝贝艺人那么好哦！只有他家！
季寿寿看着忍不住笑起来，便去赴约。
何司的车就停在离他最近的出口。
季寿寿到车边才发现没有司机，是何司亲自开车。于是自然地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辛苦了，累不累。”何司自然地俯身为季寿寿系上安全带，瞬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何司从来都不是个内敛的人，他既然确定了自己的想法，那肯定是要拿出行动的。
季寿寿低头就看到了何司红色的头发。
“不累，试镜而已。去吃什么？”何司和他的距离让他有些压迫感，还好，不讨厌。
“我有个开私房菜馆的朋友，味道很好，也清静隐秘。”何司重新坐好，开车开的很稳。
私房菜馆离他们不算远，季寿寿看快到了地方，想起关键的嘱托，拿起帽子和口罩好好的带好才打算下车。
何司已经提前帮季寿寿拉开了车门。
“谢谢，这里环境真好。”季寿寿知道这家店，从不对外开放，里面环境极好，三步一景。
何司笑了:“你喜欢就好。”
这家菜馆都是中餐，做的很是精致，包厢的软椅舒服的想让人窝在里面。要不是还有着一点理智，要保持形象，季寿寿都想缩进去了。
何司帮季寿寿倒了杯花茶：“有点烫，小心。”
“何哥你和我哥关系很好吗？”季寿寿主动出击。
何司看了季寿寿一会，没有直接回答：“我以前见过你的，你应该不记得了。”
“是吗？什么时候啊！”
“你和你家里人吵架，要去娱乐圈的时候。我见到你的时候你生气的低头往外走，估计都没看到我。”何司想到之前自己见季寿寿的时候，他还是个叛逆的孩子。
性子拧巴，满脸的不服气，对景实戾气很重。
现在在娱乐圈里摸爬滚打了几年，倒是变的平和了那么多，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委屈。
“嗐。”季寿寿听到何司的话有些不好意思，虽然那时候不是自己，但青春期的叛逆事情被人拿出来说，多少都会不好意思的：“那时候就是有些……没想明白，现在不会的。”
“你和我哥那么早就认识了吗？”这几句话从“何哥”变成了“你”。
“嗯，有个几年了，都是生意上的合作。”何司又给季寿寿续了一杯水，“你和他关系不好？上次节目里倒是说了不少话。”
“也不是，我其实知道他很厉害的，也知道我哥对我不错，给我操了不少心。”
何司点点头：“没事，以后有事也可以找我。”
“找你？那我先谢谢何哥啦！”又从“你”变成了“何哥”。
何司桌下的手握了握拳，示意季寿寿：“这家菜馆的招牌点心，酸甜口，你试试。”
山楂奶糕，是季寿寿很喜欢的味道，吃到的时候眼睛都亮了两分。
山楂奶糕，何司记在心里，给菜馆发了消息打包几份，或者干脆抽个空自己来学学怎么做好了。
季寿寿和何司都没说话，难得的享受着安静的美食时光。
“今天的这场广告试镜我真的是！”包厢外传来熟悉的声音，祝导。
季寿寿放下手中的点心，在这里遇到，又是一墙之隔，毕竟身为后辈，
自己少不得要去打个招呼，要不然之后万一被知道了少不得被人诟病，
看到季寿寿端起茶杯何司就知道他要去做什么，这种时候自己还是不露面的好，要不让人看到季寿寿和自己一起吃饭，恐怕会给他带来非议。
还是不够有实力，自己还要再努力些才能给季寿寿更好的保护。
礼貌的敲了敲门，季寿寿听到里面的“请进”后这才打开门。
“祝导，很巧……”季寿寿准备的客套词还没说完就被祝导打断。
“是你啊！快来快来！能不能给我讲讲你是怎么想到把美人鱼的形象定位在战士形象上的！”祝导手里还拿着个本子，兴奋的写写画画。
季寿寿瞄了一眼，是他试镜时候几个关键动作。
“嗯，这个其实我真的说不上来，可能是小时候在哪本书上看到的吧。”季寿寿有些紧张，“不过一直说美人鱼是海域之主，那应该不会是个只会哭泣哀伤的形象。”
“对对对！”主导也不在意季寿寿说的太少，抛出橄榄枝，“我这里有一个新电影，正在选角，虽然是个配角，但是任务塑造的很立体！”
“大概是一个恶毒美人的形象，忠心狠厉，又风流潇洒，虽是反派，但是肯定饱满，你有没有兴趣来试试角色啊！”祝导眼睛发光，虽说是试试，但脸上分明写着就你了！
“这……抱歉祝导……”季寿寿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件事我要要和经纪人沟通……我不能私下就答应您什么……”
“老祝！”祝导身边的朋友出声提醒，“你忘了演员私下和导演联系是不和规矩的，你再着急也要为人家的声誉着想，联系人家的公司啊！”
季寿寿投去感激的目光。
“对对对！哎呀，迂腐！我和你经纪人联系！”祝导原本听到抱歉两个字还以为没希望了，现在知道还有戏，更是激动。
祝导见过的演员很多，也多的是想和他合作的，可他越看季寿寿越喜欢，这孩子就是块璞玉，好好雕琢打磨必成大器!
要不是季寿寿以朋友在等为由脱身，恐怕祝导会拉着他聊个不停。
……
下午季寿寿还要先去公司一趟的，何司便开车送他，车子停下，何司拿出手机：“我还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季寿寿当然不介意，他没想到的是，何司除了聊天软件，把他的私人电话也要了过来，甚至以以后恐怕有合作为由，把他经纪人关键的电话都记下来了。
又把特意打包的山楂奶糕给了季寿寿。
季寿寿好不容易上了楼，刚推开关键办公室的大门就被关键的笑吓到了：“宝贝啊！！！！我的宝贝啊！祝导让你去试试他的新戏。”
“你就要大火了！我要上报公司，加资源！还有改配的公关人员也要配好！”
季寿寿揉了揉耳朵：“别激动，只是试试，又不是选定我了。”说着季寿寿递给关键一份点心。
关键吃着点心连连点头，怎么自己连手底下的演员心态都不如，心里狠狠唾骂了自己一顿，关键嘱咐了几句就让季寿寿好好休息，享受假期。
谁能有这么贴心又这么稳重省心的艺人！也就是自己了！
吴叔来接季寿寿很快，季寿寿把点心分给了吴叔，道了谢才回家。
季母又是温柔又关切的迎了上来，还接过他手中的东西：“寿寿，你哥哥今天也在家呢，这点心是带回来给他的吗？”
季母笑的温和，偏偏这个问题让季寿寿为难，要说是，恐怕少不得她又要生气，要说不是，自己和景实又实在别扭。
“都行，今天我很累了。”季寿寿索性找个借口把事情冷淡的糊弄过去。
即便如此，季母的脸色仍然一僵。
景实一直观察着，自然没错过这一瞬间的不自然。
主动伸手拿过点心：“谢谢小寿了，这家私房馆可是很难排到的。”
看着两人的，季母脸上的笑简直绷不住。
“最近工作忙吗？能休息几天？”季母关切的问季寿寿，顺便隔开景实和季寿寿。
“这两天还好，接下来要拍摄广告，还有祝导的试镜。”
“祝导！”季母的声音尖锐了许多，“他的戏怎么会让你来试镜？！”
大概是察觉到自己的话实在不好听，季母又挤出一个笑脸：“妈妈的意思是，我们寿寿现在的进步真的好大，连祝导都让我们去试镜了。”
季寿寿手中的动作停滞了一瞬，直觉告诉他，季母对他去试镜这件事有很大反应。
自然，景实也发现了，暗自把祝导记在心里，他会调查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