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实发誓,自己一开始绝对没想跟这个女人沾边儿。
可是参加节目也好,平时在家里的相处也好,凌女士看出来他对于季寿寿的感情了……
在他休息的时候主动找上门。
“小实,你应该已经知道,寿寿真实的身份了吧?”季母没有丝毫的试探,虽是问他,但语气确定。
“凌阿姨这个时候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个的?你放心,对小寿不利的事情,我不会做。”
“我当然知道小实是个好孩子,也能永远都做个好哥哥。”季母笑的意味深长。
听到这句话,景实就知道面前这个女人肯定是看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凌阿姨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我可以是他的哥哥,但我终究不是他的哥哥。”景实不动声色,“凌阿姨也不会一直想让我做他的哥哥吧?”
季母点点头:“哪个当妈的不希望孩子好呢?如果你能换个身份来照顾小寿,我肯定是放心的,你们一起长大,互相了解,你比外人好多了!”
季母很精明,这几句话无疑是戳在他的软肋上。
“你现在叫我来,也不是为了讨论这些事儿的。”景实不愿再跟她废话下去,“有什么想说的你可以直说。”
凌女士收起了脸上的温和假意的笑:“景实,我看得出你对季寿寿的感情,你最近查我也查得有点太明显了。”
“我想要的和你想要的不冲突,可以说我们目的一样!”
凌女士的语气也凌厉起来。
“你也不想他被人骗走吧!我帮你用凌家的势力牵制住何司,并且我会创造条件,让你们能好好的相处!”
景实没有直接同意反问道:“那你需要我做什么呢?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饭,你给了我这么大个便宜,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
“说是代价可就太过了。”季母笑了,“我只是不想在现在这个时机让我的寿寿回到祝家。”
“我舍不得他。”
“而且……你也太心急了,着急让人捅出你和季寿寿不是亲兄弟的事儿。”
“你帮我想办法把季寿寿和祝导分开,让他不能去拍戏,你也让你手下那些人消停一点,不要再散布关于寿寿身世的猜测!”
景实没有立刻答应,右手食指在桌上轻叩,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
季母也不催促他,轻轻抿的口面前的茶水,一副十拿九稳的样子。
她身为过来人,实在是太清楚,感情对一个人来说是有多可怕的。
一旦真心沾染上这东西,它会让你变得不像自己。
果然,景实手下的动作停止,轻轻点头,干脆利落的回她了一句:“成交。”
……
家里,景实眉头紧锁,耐心的给季寿寿按摩着扭伤的脚踝,他没想到,凌女士会用这种方式增加季寿寿和他相处的时间。
季寿寿这会儿心里乱得厉害,注意力不在景实触碰的脚踝上,时不时的就要抬眼看一看,看看隔壁有没有亮灯……
注意到季寿寿的动作,景实显然不开心,故作漫不经心道:“何司最近忙得很,听说有人找上门来合作,他估计也要忙着去接待。”
“还好这次合作是找他,不然哥哥怎么陪你?”
挤出一个笑,季寿寿心不在焉:“谢谢哥,麻烦你了。”
景实直接坐在季寿寿身边:“和哥哥有什么好说谢谢的。”
“还有最近网上的一些言论,不要在意。我已经让人把消息都压下去了。”
和景实聊了几句,季寿寿等不到何司,精神也困倦了下来,说话的时候开始打哈欠。
景实看到,俯身伸手,抄起季寿寿的双腿。
“啊,哥,我可以自己走!”突然离开沙发的失重感,让季寿寿清醒过来。
“别动,腿都受伤了,还动!”景实佯怒,托着他的手拍了一下季寿寿的臀尖。
这个动作实在是越界了,季寿寿有些不适。
可景实又没有多余的动作,季寿寿也只能忍下心理怪异的感觉。
躺在床上放松了精神,季寿寿很快就睡着了,尽管睡的并不安稳,噩梦连连。
在隔壁的景实还在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画面。
少年躺在深色的床单上,即便是在黑夜,也被衬托的格外白皙。
脚踝上还缠着白色的绷带,因为受伤,不能大动作睡觉,季寿寿微微弯曲双腿,睡得格外安静乖巧。
可让景实不放心的是,从睡觉到现在,季寿寿明显是不安稳的,不是皱眉就是急促的呼吸。
景实盯着看了许久,嘴角泄出一丝满足的笑,他的寿寿是不是需要他?
起身到季寿寿的房间,景实轻轻推开房门,床上的少年呼吸急促,双手不自觉地握紧被角。
“小寿?”景实蹲在床边伸手揽住季寿寿,小声的呼唤着。
看季寿寿下意识的往他的方向慢慢靠拢,景实也忍不住提起一口气。
这种被依靠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可季寿寿没满足他两秒就睁开了眼睛,带着困意和梦里的慌乱,季寿寿看见床边模糊的人影,下意识地叫了一声:“何司?”
在他身上轻轻拍打的手骤然停止。
“季寿寿,是我,看清楚了再说话。”景实简直忍不住要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孩子……
最好狠狠的让他长个记性,以后再也不敢叫错自己!不……最好是以后再也不敢叫别人的名字……
“哥?你怎么会在我房间?”季寿寿不太喜欢自己睡着的时候,床边突然多一个人,“你怎么还没休息呢?”
景实不但没有离开,反而起身坐在季寿寿床边:“刚刚怎么会叫何司?他在这儿不奇怪吗?我在这儿反而你来问我?”
景实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来,可季寿寿总觉得心里不安。
“哥,我是大人了,你干嘛在我睡到一半就进我房间?”季寿寿小声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系统还是没有音讯,景实也变得和往常不同,何司联系不上,季寿寿的情绪被压在了低点,他现在小心翼翼要稳住景实的情绪。
所以在景实把季寿寿搂在怀里的时候,季寿寿没有表现出强烈的抗拒。
“怎么了?难道长大了就不是我的小弟弟了?哥哥担心你过来陪你,好不好。”景实的手捏在季寿寿的后脖颈上,轻轻的一下一下的揉弄着。
“哥,别乱动,我困了,好想睡觉……”季寿寿抗议着。
怀里的小弟弟,用撒娇嗔怪的语气和他说着话,身体没有格外反抗的动作,极大地取悦了景实。
反手把人抱在怀里,景实低声轻笑:“好好好,嫌弃哥哥太烦了?我不动了,快睡吧。”
显然,景实的精神状态临近暴走的边缘,季寿寿可以想象,如果自己拒绝了景实“陪睡”的要求,那接下来这一晚,景实还不知道会做什么……
现在系统没有音信,季寿寿很明智的选择了,暂时的乖乖听话。
当晚季寿寿是在景实强势的怀抱里睡着的,这一晚,他其实睡得并不安稳。
每一次想翻身动作,景实都会收紧手臂阻拦他,限制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样的景实实在是反常……
第二天季寿寿新来的很早,手机上仍然是一片空白,何司没有回他消息……
已经整整一夜了,就算何司再忙,也不会一夜,连看一下手机的时间都没有。
心中很是不安的季寿寿把横在自己身上的手臂轻轻移开……
果然,景实立刻就醒了,声音里带着困意,却马上收紧了手臂:“小寿,乖乖睡觉。”
“哥,你松开我要去卫生间!”季寿寿把手机藏在睡衣口袋里,装作也是没有清醒的样子,含糊说道。
“我陪你去,你腿不方便。”说着,景实就要起来抱他。
“不行,放开我!”季寿寿是真的有些慌张了,他去卫生间怎么还能让哥哥抱着?!
看季寿寿因为情绪激动而涨红的脸颊,景实也不想把小家伙给逼得太狠,交代了几句就放他自己去。
季寿寿故意在卫生间门口“哼”了一声,才关上门,锁了门。
掏出手机,季寿寿拨打了何司的电话,电话是打不通的……
不是没人接听,是他的手机被限制了……
所以根本就不是何司没有回复他的消息,而是他收不到!
季寿寿的电话只有景实能够碰到,也只有他接触过自己的手机,这件事儿是谁做的,一眼便知。
但自己失联这么久,何司不会不联系自己,看来,景实一定是提前找了借口把何司那边给圆了过去。
何司一夜没回家,估计也是被景实用什么手段拖住了时间!
景实的变化实在是太突然了,完全不符合他的原本为人。
这一切充满着违和感,袁远的觉醒,系统让他除掉袁远,他拒绝后系统就消失了!
景实突然的变化,何司被牵住的手脚,这一切简直像是有人在背后操纵一般!
他是外来者,是为了所谓的任务来到这个游戏世界的,那景实呢?何司呢?袁远觉醒,但没有被除掉,之后又会去哪儿了?
这些问题交织在季寿寿的脑海里,大约是昨晚实在没有休息好,今天事情又杂乱,眼前一黑,季寿寿倒在了地上……
卫生间的声响,让景实抬腿踹开了卫生间的门,季寿寿倒在地上,牙齿不自觉的咬着嘴唇。
再次把人抱上床,景实心里慌得厉害。
……
季寿寿再次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有人了,而透过他紧关的房门,传来的是打架的声音。
何司来了……
就在前一天的傍晚,何司收到了季寿寿的消息
【今天晚上要和家里人一起出去,可能不能和你联系了,等我忙完了再给你消息。】
何司也回了消息
【好,我这边也来了人要忙,今天不能回去了,等我们忙完了,我给你做好吃的。】
可消息发过去整整一晚和现在一早晨,何司一直没有等来回信。
实在放心不下的他特意推了上午的工作,跑到公司看季寿寿。
他扑了个空,问了关键才知道,昨晚季寿寿在公司门口遭到人的恶意报复,受了伤回家休养了。
可等何司万分紧张的回到家,才知道,季寿寿昨晚根本没有和家人的安排,他被骗了……
于是上门的何司和着急的景实起了言语上的冲突。
几番的质问变成了斗殴。
季寿寿撑着走廊边的楼梯扶手,拖着扭伤的脚踝,单脚跳到了楼梯口。
楼下的两人已经打做了一团,何司提着景实的衣领,把人按在墙上质问:“季寿寿为什么会受伤!你究竟想干什么?”
景实似乎不甘示弱,手肘狠狠砸在何司的肩膀上,砸掉了他揪着自己衣领的手,反手去制止何司的动作:“那你呢!你就是在诱骗他!你想要什么样的人找不到!为什么偏偏是小寿!”
“哥哥,何司。”季寿寿看下面打架的两个人看得头疼,忍不住出声叫了他们。
季寿寿声音并不大,可楼下的两人像被按了暂停键一般,同时松手,放开了彼此。
“小寿,怎么起来了?医生说你没有休息好,最近一定要多多休息,公司的课今天的和明天的我已经帮你推掉了。”
景实声音依旧温和,要不是季寿寿亲眼所见,还真想象不到这人竟然刚刚打完架。
系统不在,季寿寿更加谨慎。
“哥,何司,我很累。”季寿寿没有追问没有生气,先摆出一副弱势的态度来。
何司推开景实,上前扶住他。
“何司,昨晚你是不是很忙呀?都没时间和我说话。”季寿寿装作不知道手机被做了手脚问道。
何司眼神暗了暗,景实先道:“昨晚何老板有事儿,哥哥不是陪着你吗。”
“嗯,辛苦哥哥了!”季寿寿轻轻笑了一下。
“不过,”何司道,“我现在忙完了,我来陪你,寿寿,在你康复之前,我都不会再忙。”
说完,何司看着景实,两人眼神中的敌意几乎化为实质,没有一方退让。
“那哥哥,何司,你们两个刚刚为什么打架?”季寿寿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