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帐篷顶上的灯光晃疼了眼睛,还是眼睛里跑进了风沙,眸底忽然一阵干涩,溋溋闪闪的雾气从眼眶里冒了出来。
杨顾离暗暗抽噎了一把,然后抓起自己的一件杏色毛呢大衣,蒙上了脑袋。
她以为自己二十岁了,会很独立也会很坚强,可每每想到自己的妈妈,她仍然像是易碎的玻璃娃娃,根本就不堪一击。
这么多年来,她以为自己一直在野蛮生长能成为自己的月亮,可岂今,她什么都没有做到,她什么都没有做到……
帐篷外,森哥见杨顾离没有动静,他垂头叹了一口气,就走了。
走到一半,刚好撞见纪零光倚在一棵大树底下抽烟。
朦胧的月色下,男人嘴里叼着一根烟,狠狠吸了几口。
森哥嘴巴张了张,正想开口叫他,突然树干的另一边,有道幽长的身影晃动了一下。
森哥闭住了嘴,抬手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时,那道隐在黑暗中的身影渐渐清亮了许多。
哦……原来是裴江树,裴影帝啊。
森哥再次张了张嘴,又想唤一下纪零光,倏地,裴江树说话了,他声音压得很低:“我说过了,我不会拿你一分片酬!”
俩人应该是在谈事情,森哥又闭住了嘴,没敢上前去叨扰。
他拔腿要往摄影棚那边走去,却听纪零光对裴江树说:“片酬是你应得的,该多少就多少。”
“就当我还你的人情。”
森哥忍不住竖起了八卦大耳朵,脚步也放慢了下来。
精确的说,是停住了脚步。
他站在那里听,下面听到的对话,让他在心里一直“卧槽卧槽卧槽”,卧槽个不停。
纪零光:“你没欠我什么,还什么人情?”
裴江树:“那当聘礼行不行?”
卧卧卧槽,聘礼?
森哥的大耳朵竖得更尖了。
纪零光:“你知不知道我多想揍你!”
裴江树:“揍我能让你解气的话,你就揍吧,我不会还手。”
纪零光:“裴江树你他妈的,别以为我真的不敢!”
手里的烟头往地上一丢,用脚狠狠一辗,纪零光果真就揪起裴江树的衣领,把他按在树干上,挥起拳头就砸了裴江树一拳。
这一拳,他砸在裴江树的腹部上,力道虽然不是很重,但也足以让裴江树吃到苦头了。
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啊,居然动真格了?
森哥想上前去阻止,然脚步还没迈开,就听纪零光又说:“这次让你来拍这部戏,可不是让你来还什么人情的!之所以找你,是因为绵羊说她笔下的男主只有你才符合!你别以为……”
话未讲完,登时,纪零光稍微没注意,就被裴江树反压在树干上,他目光如炬的凝着纪零光:“从小,我俩就穿同条裤子长大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别总是拿绵羊来当借口!我既然说过不拿片酬就不会拿!如果你觉得当成聘礼少了,那后面我还会再续加!拍完戏,我会亲自上你们纪家提亲!”
卧卧卧卧卧,一百万个卧槽!
提亲?!
裴影帝要去纪零光的家提亲?
纪家就纪零光这么一个独生子,裴江树是要去提谁的亲?
卧槽,这个瓜,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