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将小飞救出来以后,他便板着脸不再开口说话,陆博试过多少次,也叫大夫看过,谁都说没事,只是他不愿意说话罢了。
陆博也不勉强,只是现在这般沉默着他浑身别扭,遂丢了一支毛笔过去:“写点儿什么吧。”
写什么?
小飞眨了眨眼,想了想,提笔蘸饱了墨汁在纸上写道:“府邸私兵逾两千之数。手中房产约值十万两白银。此次内迁,疑借整顿水师之际,吃空饷四万人头。但据统计,此次共征得水军十余万众,实际水军六万余,余下不知所踪,不知是空饷还是另迁他处。”
“内迁民众,朝廷议每人补偿十两银子,发至内迁民众手中,每人不足二两,银饷从朝廷直接发至方尚书手中,中间并无接手之人,可见扣下的银两俱在方尚书之手。可是方府以及泉州不见银子。是否与那不见的四万人有关?”
“五年前,方尚书开始收受贿赂,投靠二皇子,五年间共计收了百万两白银,其余珍宝无数。”
“方尚书十余年间……”
写道这里,小飞笔尖一顿,平静无波的脸上显出几分狰狞来,青花瓷的笔杆被他攥的咯吱咯吱响,最终一声清脆的低吟,笔杆碎成了片,薄薄的瓷片扎进了他白皙细腻的手指上。
陆博往他那边瞟了一眼,叹了口气,唤人进来带小飞下去上药,径自将他写过的东西拿来细细的瞧。
非常漂亮的簪花小楷,带着一股子女子的柔婉与男子的锋利内敛。字是好字,可惜这人……
唉……
陆博摇摇头,小飞这是总结了二皇子手中的资产以及可能用到的他所不知道的兵丁的数量。再加上现在投靠了二皇子的两位将军,他手中约有十五万大军可用。
泉州的水师,现在陆博派去的人已然整顿好了,实际的水师数目已经报了过来,只是还没给皇帝过目,这到底是如何报他还真的没想好。
若是报吃空饷,当时经手的人是赵元清,如今他已然赋闲在家,就算吃空饷一案定下来,对于赵元清最多也不过是掳夺官职,降为庶民,尚且伤不到二皇子。
可是若是报四万人不知去向,疑二皇子建私兵,可是私兵在哪里?没有实质的证据,仍然可以被二皇子一党扳成吃空饷。
若是赵元清出面……
这可能吗?
赵元清虽然早年发迹,可是却是在七八年前触怒圣颜后被贬辍,后来是二皇子一手提拔上来走到如今一品大员的位置。让他指证二皇子……
陆博皱起了眉头,难不成还要靠梅素素?不对,还要靠苏玉梅?
不成,不成,怎么还能靠她?他堂堂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怎么总能靠一个女人相帮才能成事呢?更何况那个赵元清太过危险,不能再让她以身涉险了。
陆博一边摇着头一边低头去看余下的内容,除却二皇子的便是方尚书的事情了,方尚书好男风,若不是小飞亲口所“说”他还真是看不出来,要知道,这方尚书可是子女成群,女人成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