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回到了从前,他在她面前毫不掩饰自己,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可是,物是人非,她不在了。
他本不觉得有多委屈,凝视着那熟悉的大门,却不自觉地红了眼。
即便他哭成个泪人儿,她也不会回来了。
数十年过去了,他膝下无子,反而愈发喜欢往荒废的太子府跑。
逐渐的,太子府经过重新装修,恢复了以往的模样,他将原本遣送离开的下人,再次招了回来。
花草树木,都未变。
有一所空房子,即使没人住,也每日有人打扫着。
而打扫那个房间的人,是他。
他会坐在她坐过的地方,同她一样,一发呆就是好几个时辰。
那个位置靠窗,能透过窗望见门口弯曲的小道,一旦有人走过都能第一时间看见。
他于是等啊等,如她一般,期待能看见某个人的身影。
他就像不知疲倦般,坐在那里等着。
无论朝堂上的事多烦躁,无论处理的事务犹如重山压顶,就算忙到天昏地暗,他都会在这里坐着。
皇后终是怒了,跑到她不该来的地方,厉声质问他,“你是不是心里还放不下那个女人?”
“她有什么好的!你就算坐在这个破地方一辈子,她都不会回头看你一眼,你为什么就不能回头看看我?”
他神情木讷的看着她又哭又闹,眼底没有情绪起伏。
直到她发疯了般的撕扯摔坏了房内的物品,他才腾地站起身,一掌掴在了她脸上。
“你……你打我?”
她捂着脸,不敢置信,瞪大了眼盯着他。
“滚!”
他怒吼。
对她一点不留情面,没有一句解释,就将她内心最后一道防线击溃。
最终,她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有人开始传,曾经的太子,身边的那个美人,得了恶疾离开,所以他才会每日对她思疾如狂。
也有人传,他令那女人彻底失望,攒够了失望,自然就离开了,现在的他只是明白到,他心底最在乎的,是谁。
他们原本会成为一段美谈的佳话,最终因为败给了现实,成了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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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樰心漓出现了。
他最终还是等到了她,毕竟她,从来不会让他失望。
“阁主,都过去几十年了,你还是放不下那个人?”
倾浮生皱着眉看着站在秋月阁外的山头,望着那一方国土的樰心漓。
她此刻心中的悲凉,如化不开的愁绪犹如铺天盖地而来的冰雹,重重的砸在她心头。
“有几十年了?”她语中有些木讷。
都几十年了,他都不曾来过秋月阁,一次都没有。
就算她内心开始松动,都找不到原谅他的理由。
倾浮生轻叹息道,“阁主,都过去了。”
“那你呢,放下他了?”
“……”
是了,她们都装作洒脱,在外人看来,她们就是刀枪不入。
只是在少有的情况下,因为某件事或某物触动着心弦。
这个时候,当时的绝望与悲凉,放大了数倍,铺天盖地的砸向她们。
“人人都说,在感情中,谁认真,谁就输了,所以……自一开始,我就是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