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陛下的感激之情,同时也表明了自己的忠诚。“微臣自从踏入仕途以来,每一次的拔擢都是出自陛下的赏赐。若要论及朋党,微臣心中只有陛下一人,臣是陛下的臣党,绝无他党。”
开济的眼眶渐渐湿润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哽咽着说道:“陛下今日询问微臣,荣国公是否为微臣的旧主。
微臣的回答是,察罕帖木儿乃是大明的荣国公,而荣国公更是陛下的臣子。
昔日,微臣不也同样是陛下臣子的臣子吗?秦王殿下乃是陛下与皇后娘娘的嫡子,这是天下皆知的事实啊!”
“况且臣与秦王之间,仅仅只有公事上的往来而已。说得更直白一点,秦王是在为陛下办事,而臣为秦王效力,这又何尝不是在为陛下排忧解难呢?”
朱元璋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脑袋像要炸开一样。
他眉头紧蹙,苦苦思索着该如何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驳斥开济这番强词夺理的言论。
是要承认察罕帖木儿并非大明的臣子吗?还是承认秦王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朱元璋心中暗自叫苦,这简直就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他越想越觉得心烦意乱,仿佛陷入了死结一样,整个脑子都是一团乱麻。
无论怎样去思考,都无法找到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
朱元璋的思维渐渐陷入了一个死胡同,就像是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紧紧缠住,让他难以挣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朱元璋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细汗。
他的嘴唇微微颤动着,却始终无法组织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朱元璋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好一张伶牙俐齿,好一张利嘴……”突然,他眼前一黑,身体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样,直直地朝着后方倒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站在一旁的宋德全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稳稳地接住了朱元璋。宋德全满脸惊恐地喊道:“陛下,陛下,您怎么样了?快去传太医!”
朱元璋紧紧地捂住额头,痛苦地皱起了眉头,缓了好一会儿才虚弱地说道:“咱没事……”
然而,他的脸色却苍白如纸,显然身体状况并不像他说的那样好。
眼看着朱元璋如此虚弱,宋德全心急如焚,他一边搀扶着朱元璋,一边转头对身后的侍卫们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传太医啊!”
就在众人手忙脚乱的时候,朱元璋却突然使出了他的终极大招——耍无赖!
只见他在宋德全的搀扶下,强打起精神,用冰冷的声音说道:“哼,巧言令色!”
接着,他又毫不留情地下令道:“把他的官服给咱扒掉,扔出京城去,咱这一辈子都不想再看见这个人了!”
听到皇帝的旨意,两名虎贲卫士立刻如饿虎扑食一般冲上前去,一左一右死死地架住了开济。
开济惊恐万分,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但他的力气哪里比得上这两名训练有素的卫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拖走。
开济心急如焚,他深知这次若是被赶出京城,恐怕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于是,他不顾一切地大喊道:“陛下!臣还有一言启奏……”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朱元璋一声怒喝打断:“再说话,就拔掉他的舌头!”
开济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得浑身一颤,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冷汗涔涔。
他哪里还敢再开口?
只能紧紧地闭上嘴巴,生怕自己的舌头真的会被拔掉。
宋德全小心翼翼地压低声音,凑近朱元璋,轻声问道:“万岁爷,要不要奴婢派人去……”
他话到嘴边,突然犹豫了一下,然后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暗示着要将某人置于死地。
朱元璋面无表情地看着宋德全,沉默片刻后,缓缓地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了,杀了他,只会弄脏了咱的手。”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透露出一种不可动摇的决心。
接着,朱元璋的语气越发沉重,他接着说:“把他交给秦王吧,待到将来的某一天,咱倒要看看这天下人,将来还有何话可说?”
朱元璋心中笃定像开济这样的小人必定不会活的长久。
宋德全不禁心生疑惑,他实在想不通,一向以心狠手辣着称的洪武爷,为何这次出了一趟远门回来后,竟然会变得如此心慈手软。
不仅给了刘崧一个善终,如今连开济也能逃过一劫。
要知道,以洪武爷以往的脾气,就凭开济刚才的那番‘大逆不道’的话,别说是弄脏了手,就算是让鲜血溅满全身,他也绝对会毫不犹豫地灭掉开济的满门上下。
“万岁爷……”宋德全刚开口,话到嘴边却又突然止住了,他面露难色,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可如何是好,万一稍有不慎说错一句话,恐怕就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啊!
朱元璋见状,眉头微皱,凝视着宋德全,缓声道:“你是不是想说,爱惜羽毛并非咱的风格?”
宋德全心中一紧,额头上顿时冒出一层细汗,他低着头,不敢直视朱元璋的眼睛,更不敢贸然回答。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无论是回答“是”还是否认朱元璋的话,都可能会触怒这位威严的皇帝。
朱元璋见宋德全如此惶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但那笑容却显得有些苦涩。
他缓缓说道:“咱的两个儿子啊,一个在朝堂上收买人心,广结党羽,另一个更是几乎要把西南的官军变成他的私兵了。”
说到这里,朱元璋不禁长叹一声:“唉,这一个,两个都不让咱省心呐!”他的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和忧虑。
宋德全偷偷抬头看了一眼朱元璋,只见眼前的洪武爷两鬓已经斑白,而且仿佛一夜之间又多了不少白发。
那原本威严的面容此刻也被疲惫所笼罩,褪去了皇帝的光环之后,宋德全看到的只是一个满心忧虑、满身疲惫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