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及。
关子恒瞪大了双眼,仿佛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荒唐话,直勾勾的盯着林乐知。
被这么盯着,多少盯得林乐知心里有些发慌,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心中的好奇也愈加上了一层。
难道是江湖不能提及的人物?
“怎…怎么了……”
“凌飞寒那当然是江湖人心目中难以超越且公认的江湖豪杰,我小时候常听家人和身边人讲起他的事迹。孤身一人闯荡江湖,无关事大事小,哪怕再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也会管。为人侠义,医武双绝,几乎人口称赞。就这么跟你说吧,你现在的风光,可比人家差远了。”
说着,关子恒纳闷道:“那日,我们从怀风村乘船回来,程将军不是提起过凌飞寒吗?”
“我这不是听清川提起掩月谷,又想起他来了。”林乐知糊弄过去道:“咱们既然要出发去掩月谷,那凌飞寒又是谷主的得意门生,总得要有些了解,说不准用呢?”
林乐知顿了顿接着道:“而且,要判断一个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不能只听程将军一人说啊,也得听听他人对他的评价不是。”
听过林乐知这么说后,关子恒点了点头,认同道:“你说的倒也有道理。”
说完。
关子恒便目露出深思状,好好去想凌飞寒这个人,林乐知也暗中松了一口气。
其实,林乐知说出此番话倒不假,确也存了这些心思。
但那日送程肃离开,与程肃话别时,程肃说过的一番话令他多少有些在意。
那日程肃说将来无关立场,可帮自己一次,届时可将那柄短刀送到军营,他只要看过便知晓是他。
他如实说了,这柄短刀并非是自己的,而是肖煦的。
结果程肃在听完后笑了笑,他看向萧以祸所在的方向,眼中不掩欣赏亦流转着怀念的道了这么一句话。
“肖煦身法不俗,是个可造之材,你们二人相加,像极了当年的凌飞寒。”
说罢,他看向林乐知道:“无妨,你们既是朋友,自当总是待在一处的。总之,我见此刀,便知是你。”
若不是身处这个世界,他定要说一句程肃好眼光,慧眼识珠。
何止是不俗,那可是日后整个北齐的君主。
跟对了人,岂不少奋斗个几十年。
但。
程肃偏偏在夸赞萧以祸时提到了凌飞寒,夸赞萧以祸的身手不错。
在同行的人里面见过凌飞寒的人只有程肃,其他人都只是从传闻中听来的,而萧以祸又说过他的武功是他的师傅偷偷潜入皇宫教于他的。
他的师父又以木盒的暗格与萧以祸用来传讯,同样构造的木盒又出现在刑家地室。
莫非……
萧以祸的师父便是凌飞寒?
木盒开发几近相似,凌飞寒又出自掩月谷。如此推测,掩月谷极有可能跟他们所调查之事有关。
若萧以祸的师父真的是凌飞寒,他十五年前接近萧以祸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总之。
在调查清楚前,他不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其他人。
尤其。
他不想让萧以祸空欢喜一场,或是埋下怀疑的种子。
但以萧以祸的敏锐,或许,早在刑家旧宅见到同样机关盒子的时候,心中便已经起了怀疑。
不管真相如何,那人接近萧以祸,一定有他的目的。
等进了掩月谷。
兴许就能找到答案。
在听程肃说后,他便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想找机会多了解一下凌飞寒这个人,但是湖岛上发生的事情,加之萧以祸的病情加重,以及还要抽出心力做好与乔萤周旋的准备,让他一直静不下心来,甚至很是浮躁。
这会儿关子恒也想的差不多了,目光略带迟疑道:“凌飞寒确实受百姓和江湖人士敬仰,但从他销声匿迹后,就极少被人提及了,说来也确实有点奇怪。”
关子恒有些可惜,也有所疑虑,喃喃道:“按理说他这样的人,不应该呀。”
“销声匿迹?”
“对啊,他消失了…你等我算算昂……”
说罢,关子恒扒拉着手指头数了数,最后看向林乐知,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议的语气说道:“竟然有十三年了。”
“十三年?”
这岂不是跟刑家开始出事的那年刚好对上。
而且。
因云羌国战败,为求和,将云羌国太子南荣忆作为质子送来北齐,也正是十三年。
这中间,会是巧合吗?
发现了林乐知眉宇间有些沉重,关子恒开口问道:“怎么了吗?”
“没事。那有人知道他为什么隐退了吗?”
关子恒摇了摇头,如实道:“很可惜,没人知道,江湖上对于他隐退一事,众说纷纭,也只是猜测罢了。”
关子恒顿了顿,一边伸着手指,一边接着说道:“有人说,他是回到掩月谷,接替谷主之位去了。亦有人说,他觅得佳人,从此归隐田园,不再过问江湖事。更有恶意的,说他死在了某个战火连天的夜晚,千军万马压过,尸骨无存。”
“哦,对了。”
关子恒忽然想起了什么,收起了伸出的三个手指头,看向林乐知道:“传闻,凌飞寒不止十三年前销声匿迹。具体多少年说不清,只知道是在二十多年前,他风头正胜之时,还曾消失过一次,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但没过多久,他便重出江湖了。”
“但这也只是传闻而已。”关子恒摇了摇头道:“即是传闻,我觉得多半都做不得数,除非……有一天能见到本人,亲口问问他。”
关子恒说了那么久,林乐知为他倒了一杯茶水,微微挑眉道:“如果真的如传闻所言,他回谷内接任谷主一位了,那咱们此次前往掩月谷,不就有机会能见到他了。”
继而打趣道:“说不准,真的多了一位谷主夫人呢?”
听林乐知这么说,关子恒喝水的时候差点没呛到。
虽然关子恒并不抱以希望,但还是点了点头,微翻了白眼附和道:“说的不无道理。”
清川和柳云赫两人在回去之后,也并不轻松,在他们好好劝说,嘴皮子都快要磨破的情况下,萧以祸才总算答应了下来。
日子定在了后日一早出行,具体要怎么安然无恙的进入云羌国,路上再行商量。
出发的前一晚。
林乐知和关子恒收拾行李,拿过行李后,林乐知拿着包行李的布子,看向关子恒道:“我出去一趟。”
“明天咱们就走哦,这么晚了,还出去干嘛?”
林乐知笑着说道:“自然是把咱们的那些衣服拿回来,要不,你陪我一块去?”
结果,刚说完就遭到了关子恒的回绝。
“算了,肖煦那个人,性子冷得很,我处不太来,还是你自己去吧,光咱屋里的这些,就够我收拾的。”
“好,我很快回来。”
“等下,你那些抓来的虫子你还要带着上路吗?”
“不要了,你帮我放生吧。”
待林乐知出门之后,关子恒去收拾桌子上的东西。
在看到林乐知桌子上摆放着的草编小笼,那些被他抓来的虫子都放在里面养着,在看到里面一直爬动的虫子,尤其看到他们的腿从缝隙间伸出后,当即一阵麻头皮。
随即略有嫌色的用抹布将它们罩起来,走到窗户边,扯烂了小笼子,从窗户开了个小缝,快速抛了出去,又火速闭窗。
随之,外面起了一阵风声,起了一阵沙沙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