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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还抢先一步下牛车,便一一将车上的婆婆婶子以及苏淼搀扶下了牛车,并帮助张大婶、王大婶把重物从牛车上搬下来。

此时差不多七点半,天已经大亮。集市上小商贩们都沿路摆好了摊,赶集的人群也逐渐变多。

和三位妇人告别后,齐还便带着苏淼前往常摆的摊位片区。

摊位负责人老杨见到齐还,便热情的打招呼,齐还在这一片卖皮毛、野味估摸着有五六年了。平时给摊位费十分爽快,偶尔卖剩下的野味,也会让老杨带回家打牙祭,逢年过节,还会给老杨封过节费、酒钱。

老杨为人也实在,总是会给齐还留着常摆的摊位。一来二去两人关系处的很好。

老杨给齐还安排了一个位置很好的摊位,齐还便把包裹放置下来。

老杨见齐还身边跟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一拳头锤齐还身上,“你小子偷偷娶媳妇了也不跟哥哥我说一声!”

齐还听罢,哭笑不得,忙嘘声让老杨低调一些,“杨哥,我要是娶媳妇,铁定第一个就请你来喝喜酒。

这是我表妹,跟着一起来集市逛逛。人家姑娘家名节是大,杨哥你可别再大声嚷嚷了。”

杨哥听完,顿觉不好意思,只好陪笑着对苏淼说:“妹子,真是不好意思,你杨哥我吧,就是爱开玩笑,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齐还也在旁边附和:“淼淼,杨哥性子耿直,就是说话急,你千万别跟他置气!”

苏淼内心翻了个白眼,别喊我淼淼。

但是表面维持着善解人意的平和:“没关系的杨哥,后面还要杨哥多关照呢!”

三个人说笑间,齐还便麻利的将老虎皮毛、狐狸皮毛和兔子皮毛整齐的摆放好了。

杨哥见不远处有个新面孔,便前往收费了。

此时赶集的人越来越多,街市上已经出现了熙熙攘攘之势。

齐还怕苏淼站久了身子不舒服,便将摊位旁的一个小凳子收拾干净,让苏淼坐下。

苏淼也不客气,直接一屁股坐下了,然后百无聊赖的盯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很快,有个中年男子便走到摊位前,齐还一看是熟人,便客气的问好。

“王管家最近可好!”

王管家点点头,小心的翻看着皮毛,很是中意那老虎皮毛。

“王管家,您放心!都是顶好的皮毛。因家里急着用钱,才这个月份拿出来卖的。”

苏淼见王管家有购买之意,便附和着说道:“这个季节便宜购入狐狸毛和兔毛,再等三五个月后就可以拿去裁缝铺做裘衣,这裘衣用兔毛做衣身,狐狸毛做衣领和袖口,别提有多气派!

还有这老虎皮毛,现在让绣娘们抓紧赶制,周围和底部都用苏绣工艺包边和纳底,冬日来临,无论是自用还是送人,那简直是气派非凡!”

王管家也的确是这么想的,随即开口:“不知这批皮毛怎么卖的?”

齐还回答道:“这个成色的白狐狸毛,王管家您也知道,放到秋天都是至少1两银子一条,兔毛是300文一条,这兔子都是5斤以上的野生兔子,可比家养的兔毛好。

现在急着用钱,狐狸毛就800文一条、兔毛250文一条给您,您看成不?

这老虎皮毛,价钱不低,40两银子可以出售~”

王管家沉思片刻,有点犹豫不决,对价格有些许不满。

“再便宜一些吧,狐狸毛500文、兔毛200文,老虎皮毛30两,可以的话我全都要了。”

王管家心想,现在自己便宜买下,夫人问起就说市场价买的,自己还能赚些差价。

况且夫人小姐老爷每年都需要皮草,现在早点做还能有足够长的时间设计款式。

齐还见价格太低,便说道:“王管家,这个价格出不了~我们家的皮毛品质您非常清楚,根本不愁卖。”

苏淼见王管家有心购买,便一旁劝说二人各退一步。

经过几番讨价还价,最终齐还明确自己的底价是老虎皮毛36两银子,狐狸毛600文一条、兔毛260文一条。

王管家算了账,自己能从中赚个五六两,觉得还行便应下了。

一条老虎皮毛,4条狐狸毛,6条兔毛,总共39两960文。

王管家付了银钱后,齐还又拿出1两银子单独孝敬给他,王管家也不客气的收下银钱,拍了拍齐还的肩膀表示认可后,便乐呵呵的背着皮毛走了。

齐还收拾好摊位,找到老杨,付了今日的摊位费50文后,还额外请了老杨200文的酒钱。

老杨推脱一番,最终还是收下了。

齐还带着苏淼前往李家医馆抓药,路上他低声的说:“别看老杨一天乐呵呵的,家里也有难处。他老母亲患病,需要拿药养着。”

“所以你收入好时,便会额外补贴老杨。我原还以为是什么摊位保护费,现在来看是我多心了。”

“老杨在这里收摊位费也不容易,一个月4两银子工钱,每天起早贪黑的和人打交道。所以我有时候会额外给他一些吃酒钱,明着说吃酒,背地里都知道他是个大孝子,都给老母亲买药了。

好在他还有个弟弟,都叫他小杨,在武馆当差,兄弟二人相互挟持,日子也能将就过下去。”

苏淼听完,暗自觉得大家都不容易。

到了李家医馆,齐还拿着方子,让李大夫按照一个疗程重新计算价格,除开上次付的4两银子,还额外补了3.6两。

几分钟后,接过药童抓好的药,二人便离开了。

走了估摸十来分钟,便来到乔氏当铺门口。当铺不大,此时也没有什么人。

见苏淼齐还二人带着个箱子,小二便热心的招呼他们进去,掌柜正好也在,问道:“请问二位箱子里面可是有什么宝贝需要出手?”

齐还把箱子摆在桌子上,打开后便让掌柜瞧瞧。

掌柜一眼看到了那只琉璃珠钗,端详了许久。

苏淼见状,开口:“掌柜好眼光,这只琉璃珠钗是家母送给我的10岁生辰礼物,现在家中横生变故,家道已然中落,急需用钱,故只能典当了。

且这只琉璃珠钗,晶莹剔透,颜色鲜艳漂亮,工艺繁复,是难得的佳品。

掌柜您看能收吗?”

掌柜看着苏淼气质不凡、容貌极佳,只是衣着朴素,也确实是落魄小姐的样子。

又拿出放大镜,看了很久,便开口:

“姑娘,琉璃确实不错,工艺上乘。我看你也是真心想出,我也是真心想买。这样吧!一口价20两银子。”

齐还心里一惊!想不到这个珠钗竟然能典当20两!

苏淼听完掌柜的报价,失望的摇着头对齐还说:“齐大哥,我们再去县城里面看看吧,这点银钱完全不够解决我们家的难题~”

苏淼觉得这掌柜一点都没有诚意,她明明穿越前就调查过,琉璃是奢侈品,现在却只给20两银子,完全把她苏淼当傻子打发。

这种买卖,不要也罢!

齐还大概明白苏淼的意思,便拿着箱子,两人准备走了。

掌柜见状,急了,立马叫住二人,“姑娘,价钱好商量~”

掌柜心想,这二人可千万别走,今年的业绩,全靠这只琉璃珠钗了。

苏淼不悦:“这个琉璃珠钗,品质是最好的,就是给宫里的娘娘也是戴得的。低了100两我就去县城看看了。”

掌柜见苏淼存了要走的心,便立马从里间叫出一个老师傅,让他再次瞧瞧。

老师傅看完后,拉着掌柜的到了里间,交谈了一会。

掌柜出来后,生怕到嘴的肥肉飞了,便立刻应下了。毕竟刚才老师傅说这个琉璃珠钗至少值500两,100两给她们自己也能赚400两,别说今年了,明年的业绩也够了。

苏淼一听,完了完了,要价要低了!

emm……看来应该至少要个150两的……

齐还心里七上八下的,猜到苏淼家境殷实,只是没想到会如此富裕。一只头上戴的珠钗便能典当100两,那买的时候至少200两银子,到底是自己高攀了。

但是又转念一想,苏淼和弟弟无依无靠,家中定是需要一个男人,撑起这个家,为他们遮风挡雨。顿时又觉得自己可以了~

为了加速成交,掌柜便以稍高一些的价格把箱子里的两件服装和零散的首饰一起估了价,拢共20两成交了。

苏淼拿着一张50两面值的银钱和沉甸甸的70两银子,开心不已。她拿出20两给齐还,“这些天劳烦你和齐大娘照顾我和弟弟,光是药费都花了不少,这20两算是了表心意。

按理说,这120两全给你们,也还不了救命的恩情。但是奈何家弟年幼,现在连个居所都没有,还要买院子,教育家弟长大,给他娶媳妇,手里也不能完全没有银钱,希望齐大哥能理解。”

齐还连忙推脱,表示救她姐弟二人是自愿的,不需要任何报酬。

苏淼假装生气,齐还果然立刻手足无措起来。苏淼见状,便哄他说先放20两在他那里,等以后没有钱了,再拿回来。

齐还这才勉强答应下来,并千叮咛万嘱咐,需要用钱的时候第一时间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