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梓州拿着酒坛子,坐在屋内喝着闷酒。
他对不起苏淼,没办法娶她了。
昨晚从陈家家祠出去后,想去找母亲再求求情,只是开门的一瞬间,看到往日里端庄大气的母亲一条白绫吊在房梁上,他瞬间不知所措。慌忙中将母亲救下后,听到母亲痛苦哀嚎“陈家的脸面都没了,她没脸活着”之类的话,他竟然不知道人生有何意义。
一面是生他养他的父母恩情、陈家家族荣耀脸面,一面是自己的情感。
他以为自己可以通过自己努力让二者平衡,但是看到寻死的痛苦的母亲,他有了无能为力的感觉。
他认输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苏淼,他心里万分愧疚。
叫来了老陈,将奇奇奇给到苏淼,奇奇奇的掌柜和工人的卖身契也给苏淼,包括这些年他收藏的各种奇珍异宝、古玩字画,全放进奇奇奇。相当于个人资本积累,都全给了苏淼。
老陈呆愣住了,这全部加在一起至少价值二十万两,少爷就这么给苏姑娘了。
老陈劝诫未果,只好照做。
远在松江县的苏淼,此时还不知道,自己一不小心成了真正的富婆。
陈梓州大口大口的往胃里灌酒,似是通过这样的方式真正的麻痹自己。
陈尚书和陈梓豪走进来,看着醉醺醺的陈梓州,用力掰开陈梓州拿着的酒坛子,然后让小厮将少爷抬床上去。
就这么陈梓州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他的酒并没醒,或许他自己也不想醒来,就这么半梦半醒间像个提线木偶般,完成了迎亲、拜堂、喝交杯酒的全流程。
陈母看到陈梓州面无表情的样子,含着泪半点笑不出来。
这桩婚姻,除了陈梓州,其他每个人都很开心、都很满意。
陈梓州并不想进婚房,因此一直在婚宴上和亲朋好友豪饮,一直到夜深人静人群散去,他不得已被哥哥嫂子劝进了婚房。
柳如如是标准的大家闺秀,夫为天。
听到陈梓州进屋后,她红着脸含羞等着她的夫君揭开她的喜帕。
陈梓州立刻屏退了所有的丫鬟婆子,此时他已经彻底的醉了。
他走到床边一把揭开新娘的喜帕,那张陌生的脸瞬间在他眼中变成了苏淼的脸,他竟一时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看着眼前的“苏淼”就这么直勾勾含情脉脉的看着他,他温柔的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沿着她的脸颊、耳垂、脖颈一路吻下去,就像他很多次幻想中的那样。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感觉到他的热情在燃烧,互相迎合满足,直到达到最高的境界。
*
松江县内,苏淼和春樱刚搬到另一条街尾的清幽的二进小院子,可能是刚换了新环境,还不太适应,她一晚上睡觉都极其的不安稳。
春樱一大早小声的嘀咕:“小姐,我们什么时候回村子里去呀?”
苏淼想起在县里也确实呆了挺长一段时间了,当初说就来住两三天,可是一不小心就住了好几个两三天。
也不怪她,县城里要热闹一些,生意也好很多,而且住的宅院也干净不少。
白浩然和千山估摸着没几天便会回来了,于是苏淼只好继续给春樱画大饼:“等白浩然和千山回来后,再一起回村子里。”
春樱不满的撅着小嘴气冲冲的出去了。
苏淼看着春樱,忍不住笑了。
要是春樱看上家里的某个少年就好了,千山最好的、白浩然也挺好的、陆今安也挺好的,实在不行石头也还老实肯干。
总之,她就是舍不得春樱长大后嫁给外人,然后就为人妇为人母身不由己了。
春樱如若嫁给自家人,她定是会好好的待他们一家人,以后生了孩子也会给孩子优渥的生活。
*
县衙内,周县长一脸为难:“现在的问题是,即便是扛到过年,可是过完年距离明年夏天收成,还有好几个月,这个阶段,老百姓要如何填饱肚子?”
暮景也是这么想的,募捐款、赈灾款、赈灾粮和县里粮仓的存粮,加起来也只够全县人吃到过年。后面几个月是个问题,况且这还是明年夏天能正常收成的预想。如果明年夏天还是干旱,那又当如何?
大家都一脸沉闷。
暮景突然想起在苏姑娘的仙界,其中一种叫土豆的东西,2个月便能成熟。同时苏姑娘看的书籍上也是关于土豆的种植,莫非她也有要推广土豆种植的意思?
暮景让大家回去好好休息一天,这些天一个两个都累的憔悴不已。
回别院的路上,问了问小江那个作坊的进度。
小江的效率极高,直接在松江边上找了个带大院子的宅子,然后让师傅稍做调整,不仅有几间大的工作间,连工人的生活起居室也涵盖其中。
暮景跟过去看了一圈,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宅子的位置极佳,通过院子的侧门便可直接下去江边取水。同时院内有两口深井,一口在屋内,一口在屋外。一个两三百个平方的大院坝,院坝的地面整齐干净,用作晾晒区域很是合适。
宅子里有前后两个院子,院门左右各有一间大的门房,然后便是几间宽敞的屋子。有水井的那个屋子便在前院,这几间屋子都可以用作工作间。
宅子后院则是几间小的起居室、茅房、厨房、浣洗室等,适合用作工人们的日常居所。且后院中央有一口井,这样生活用水也可直接在后院的井里获取。
“主子,上次扣我的半个月月例银子...”小江低声的开口道。
暮景明白这小子的意思:“这个月奖你双倍月例!”
小江立刻喜笑颜开,干活干的更加卖力了。
*
春樱闲的无聊便去奇奇蔬果铺子帮忙了,苏淼则躺在新卧室里悠闲的嗑着瓜子。
“苏姑娘...”
苏淼感觉到有人在叫自己,以为是产生了幻觉,于是继续嗑瓜子。
“苏姑娘...”
苏淼一听,还真是有人在叫,于是走出门外,四处看了看,发现坐在围墙边一棵大树上的暮景,他正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
她此刻巴不得掐紧人中,免得自己晕过去。
这人怎么总是爬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