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骑上黑马,刚开始快步起坐和慢步跑都很稳,体态和姿势也很完美。她游刃有余地驾驭新马儿,在马背上肆意驰骋。
魏川凛深情似水的目光,牢牢黏在她身上,唇角不自觉地扬起,心底生出浓烈的骄傲和幸运。
元瑾不是那些精心娇养的玫瑰,是墙角的野草蕨类,只要有一点点尘土和水分,就紧紧抓住的机会,拼命向上生长。
他庆幸自己发现了她,庆幸自己能见证她的成长。
正当他在心中感慨“轻舟已过万重山,未来皆是一片坦途”时,她骑的黑马像被马蜂蛰了一样,突然发疯,步伐腾空跳跃,撅蹄子,把马背上的元瑾甩了出去。
元瑾的脚被甩离了马镫,屁股也被甩离了鞍座,但“绝不能摔马”的意识牢牢刻在她的脑海里。
她眼疾手快紧紧抱着马儿的脖子,双腿勾住马背,使劲儿往马背上爬。
场外的魏川凛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唰”地一下就站起来了,动作幅度太大,把桌上的咖啡都蹭倒了。
即便知道竞技运动中受伤不可避免,即便她穿着护甲和戴着头盔,但他还是控制不住担心。
场内的凌熙和马背上颠簸的元瑾,都比他冷静淡定。
“元瑾宝宝,不要慌,缰绳松一松,收紧核心区,腰腹用力,上马,上马。”
凌熙冷静而理智地指挥。半挂在马身上的元瑾,趁着马儿往前蹬的幅度,咬了咬牙,腰马合一重新跃上马背。
整个人横着在马背上颠了两下后,她找准时机坐回了马鞍。
“很棒很棒,宝贝儿现在控好缰绳,踩住脚蹬,注意腿部。”
元瑾在凌煦的指挥下,成功控住了突然闹脾气的黑马。黑马安分下来,老老实实听元瑾指挥,乖巧地慢步跑。
魏川凛悬着的心落回肚子里,他抬手摸了摸额头,一手的冷汗。
黑马后面又发了两次疯,魏川凛在场外控制不住地焦急,生怕她摔下马。
所幸,元瑾没有像第一次被甩那么惨,手里握着缰绳,屁股也没离开鞍座,慢慢驯服了脾气不好的黑马。
马术课结束了,他才彻底松了口气。
她牵着黑马走出来,他二话不说立即上前将她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
真实温暖的人儿在怀中,他才感到踏实。
虽然很担心她,但他绝不扫兴,不忘及时肯定她的成绩。
“你这堂课发挥很棒,平时上课肯定很认真听老师讲课了,成功用胆量和知识制服了暴脾气的马。”夸人也有技巧,他再度亲了亲她,“你真的很棒,很厉害。”
两人牵着马回马厩,她递给他一根胡萝卜,让他喂给黑马当奖励,他对黑马没有半分好脸色。
“它都差点让你摔了,我还喂它?!”他双手抱胸,拒绝的意思十分明显,“我不揍它都算给它面子了。”
她把胡萝卜喂到黑马嘴里,伸手摸了摸它的头,扭头对赌气的他笑了。
“你打不过它。它蹄子一撅,就把你撅进医院了。”
“不是,这马脾气这么暴躁,怎么还给你骑?”他不悦道。
“嘘——!”她把食指竖在唇间,压低了声音,“它脾气不好,你不能当它面儿说它坏话。”
“我要背着它说,它能知道改?”他伸手摸了摸黑马额头,“我就要当面蛐蛐它!”
坐上去餐厅吃午饭的车,她得意洋洋地跟他分享凌煦发过来的驯马视频。
“这是我第一次驯服烈马,满满的成就感。”她看着屏幕里的自己,“这样看我自己,有点酷。”
“不止有点酷,是非常酷。差点把我吓死。”
“为什么会被吓倒?我觉得我做得挺好的呀。”
“我担心你摔下马。”他说。
魏书妍初中时期就开始学马术,他见过她摔马把肋骨摔断、把小腿摔裂。
“凌煦姐姐专门给我上过一节摔马课,教我怎么样安全摔马,不同的摔马姿势我都掌握了,你不用太担心。”
“再说了,你不是给我买医保了吗?”她笑得没心没肺。
他捞起她的腿放在自己大腿上,拿出筋膜枪给她放松大腿肌肉。
“你是真勇啊,胆肥公主。”
她喝了一口保温杯的温水,舒舒服服躺在座椅上,“马和人一样,都是欺软怕硬。它一旦察觉我露怯了、害怕了或者心不在焉了,这种脾气暴躁的马,它就会趁机欺负人。”
“所以即便心里害怕,也得装出强势不害怕的样子。”
他说:“那意思就是说你当时也很害怕了?”
她摇了摇头,“不怕,首先,我那样摔下来不会受伤。其次,遇上挑战了,我觉得好刺激!好好玩!就好像制服一群坏人,替天行道的那种成就感,你懂吧?”
回想起那场人马之间的博弈,她简直意犹未尽。
他说:“看来‘胆肥公主’不适合你,以后我就叫你‘瑾大侠’了。”
她伸长手臂拍了拍他的肩,“以后姐罩着你嗷,老弟。”
两人相视一眼,默契地笑出声来,像两个无忧无虑的孩童。
为了庆祝她第一次成功驯马,魏川凛请她和爸妈到外面吃晚饭,送了她一枚黑色半马胸针留做纪念。
下午趁着她上课,他特意到一家古着店买下的胸针。上面的钻石成色一般,金色部分是漆面并不是真金,价格并不贵,但很契合她今天收获的成绩。
吃完了晚饭,父母去约会,他陪她去羽毛球俱乐部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