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川凛起床后头发还没来得及打理,乌黑浓密的短发略显凌乱,弱化了精致五官的凌厉,多了一份亲和力。
他得寸进尺地拉着她的手,脸颊在她手心里轻轻地蹭,深邃的双眸楚楚可怜仰视她,闷声道:“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理理我,瑾宝儿。”
墨镜下的双眼冷淡地睨着他撒娇。这么一个大帅哥,伏在你腿上撒娇,你真能做到心静如止水吗?
“我要离开你。”她咬字清晰,“跟你分开。”
他像被石头砸到脚一般,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声音高了八度,“什么?”
她把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抽回来,“你看,我真理你了,你又不高兴。”
“我有错,我有罪,但我罪不至此。”他不由分说将她拉到自己怀中。
跟他分开,离开他,她能去哪儿呢?回到以前的小地方?嫁给在外窝囊在家暴脾气的男人当老婆?她热爱的马术和羽毛球也不要了吗?
“魏川凛,你对我很好,好吃好喝养着我,我非常感谢你。”梅元瑾缓缓抬手,抱住了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但你先放开我……”
“我不放。”他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越抱越紧,“你像蝴蝶一样飞走了怎么办?”
“我想喝茶配巧克力。”
“我去给你泡。”他亲了亲她的的额头,打电话让酒店前台送来几瓶矿泉水,煮水泡茶。
他拿着两罐茶叶,立在落地窗旁,“瑾宝儿,这金骏眉和西湖龙井你要喝哪个?”
“西湖龙井。”
“好嘞,请稍等,马上为您上茶。”
梅元瑾跟着他的脚步,返回房间里。
平时都是别人泡好了茶送到他跟前请他喝,他哪儿专业泡茶的招式?
他只是简单用开水冲泡茶叶,那双显少做家务的手,细腻润滑跟水煮的蛋白似的,倒第一泡茶烫得指尖泛红,急忙搓了搓耳垂。
元瑾打开白色的行李箱,取出两个印着大牌logo的衣物防尘袋,把袋子里的衣服一件件取出来,平铺在床上。
灰色针织马甲,前面和后面用了两种不同的绞花纹。琉璃蓝色套头罗纹毛衣,深V领口缝了三颗木扣子。
他平时需要穿西装的场合也很多,她也喜欢看她穿西装,所以还给他做了茶褐色的灯芯绒马甲和戗驳领西装,全套采用古铜扣子,奢华高级的质感中透着一抹低调。
两杯热茶放置在茶水台,蕴出缕缕白气。转头看见白被子上的衣服,被热茶烫出的满脸阴郁瞬间消散,他喜笑颜开朝她奔去,从身后拥抱她,探头到她跟前,喜色难抑。
“宝宝,这是你给我买的衣服嘛?”
元瑾在他怀里挣扎扭动了几下,“你别抱我,我难受。”
“哦。”他闷闷地应了声,松开了他。
“你昨晚说得对,是我不懂得关心你、爱你,也没法儿给你想要的理解和支持。”她坐在床尾,轻轻抚平灯芯绒马甲,“我……”
昨晚的事儿还没彻底翻篇,他低估了她的记仇,急忙开口再度认错,“宝宝,我现在悔得肠子都能打一万个中国结了,我恨不得用头在墙上撞出个人形轮廓,方便后人参观时扫码听我的忏悔音频。”
“我昨晚脑干出走的行为直接刻进了人生耻辱柱的VIp区。我昨晚鬼上身了,想抹唇膏不小心抹成了砒霜。”
“我说话太毒太难听了,伤你心了,对不起,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那样说话了。”他抬起右手,立起中间三根手指,“我发誓。”
男人的誓言,刚张嘴时镶金包银,可走两步就碎成满地玻璃渣,拼起来都够铺一条通往火葬场的忏悔大道。
梅元瑾没理会他的誓言,“我趁你睡着偷量了你的尺寸,给你做的衣服,毛衣用了你喜欢的羊绒线,款式花纹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不喜欢你就扔掉。”
“我喜欢!宝宝我都不知道你还会做衣服,你太棒了,真的能干了!”
他拿起就灰色针织马甲往身上套,和里面的白色短袖t恤出奇很搭配。
“这个款式经典又很百搭,穿十年二十年,都不过时。我可以从春天穿到冬天。”
他拿起另一件套头毛衣,迫不及待冲到洗漱台后的反光镜,打量合身的衣服,“谢谢宝宝,两件都很合身,手感柔软又暖和。”
他在反光镜扭来扭去欣赏自己,拥有高大结实的身材和精雕细琢的脸庞,穿什么衣服不好看呢?随便披块烂布也是战损风。
她收回目光,低头看着走线整齐的西装,“我听说灯芯绒面料保暖厚实,我看网上灯芯绒西装图片也好看,就照着你做了。如果你不喜欢,也可以丢了。”
小时候,她听说灯芯绒外套是最好最保暖的,她渴望拥有一件。过年妈妈给妹妹和弟弟买了,唯独没给她买。
这次用灯芯绒给他做了马甲和西装,还给自己做了条深棕色的阔腿裤和无袖荷叶边小裙子。
“我喜欢!”他脱下了毛衣,跑到她跟前,俯身在她脸颊上重重地亲吻,“宝宝,谢谢你,你太能干了,你在你的方式爱我,我感受到你的爱了,我很喜欢。”
他单手脱了白色短袖t恤,换上白衬衫,打好了领带,再叠穿马甲和西装。马甲修身,西装略宽松,色调复古又奢华。
他身姿挺拔站在反光镜前,和外面随便买的西装不一样,量身定做的西装就像第二层皮肤,比原生皮肤更懂扬长避短,衬得他身材愈加性感迷人。
此刻他就像华尔街之狼和希腊雕塑的私生子,帅气到人神皆惊讶。
“瑾宝儿,你这手艺,定制西装的老师傅看了都要佩服得早点退休了,你完全可以开服装店了!”
他看看反光镜中的自己,又低头摸摸身上的西装,从来不知道她还有这一门隐藏手艺,稀罕得不得了。
“我配拥有一条同款西裤吗?宝宝,你以后能不能承包我的西装?”
“你有很多西装了,你只需要保持身材不走样,不会缺衣服穿的。”
她走到茶水台,拿起一杯茶,再次重复,“我要跟你分开,我要离开你。”
魏川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看来她是下定决心了,“宝宝,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呢?外面全是些死鬼男人,他们很坏,会骗你,你保护不了自己。”
这个世道,别说女性,有些男性都会挨牛鬼神蛇性骚扰。
“你离开我谁供你上学?谁能支持你继续学习你热爱的马术和羽毛球?你明知道那些费用很高昂,一般家庭可承受不住。”
“你很介意昨晚的事儿,我让常宁过来跟你解释清楚。”他说完就要联系常宁,但她制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