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父，您别担心，小爹不是说了吗，父皇没事的。”
看着脸上少了好多笑容的弘治皇帝，朱载疆作为好圣孙，乖巧的从旁安慰。
“镇国府这些年来的发明之多皇爷爷您也看到了，而以父皇的性子这些日用的发明都如此多了，军用的肯定会更加先进。”
“而从另一个方向来想，父皇是咱们大明的皇帝，有历代先帝庇佑，大明蒸蒸日上的国运也会给父皇带来幸运，出个海打个蛮夷便是遇到些麻烦也会有惊无险。”
“实在不信，咱们想点邪门的，您总是觉得父皇这也有点小问题那也有点小问题，给您惹了不小麻烦是个祸害。”
“所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万年。从这么多方面看父皇都是不会有事的。”
原本脸上还带着忧愁之色的弘治皇帝被自家小孙子给逗的失笑。
随即弘治皇帝自感失态轻咳一声面容严肃轻斥：“住口载疆，他是你父皇，子不言父过便是你们父子关系很好朕也宠你你也不能如此知道吗！”
“是，孙儿知错。”
朱载疆乖乖低头认错，弘治皇帝见状叹息一声揉了揉他的脑袋。
“朕知道你是不希望朕太过担忧，想让朕开心一些。”
“说实话，朕虽然担忧，但这些年你父皇这种事干过也不是一次两次，朕心中还是有些底，朕真正担忧的是国内。”
朱载疆疑惑的眨眨眼：“国内？”
“那大父您更不用担心呀，父皇虽然不在但小爹加封摄政王代政监国，有小爹在能出什么问题？”
对于镇国府双核心支柱之一的朱厚炜，自己的亲亲小爹，还是自己的取名人，朱载疆那是充满了信任。
“何况，除了小爹朝中不是还有刘师傅、谢师傅、李师傅这些您曾经的股肱之臣嘛，对了还有孙臣的母舅，孙臣母舅也可厉害了。”
想到是不是来给他们开小课的王守仁朱载疆就小眼睛泛光。
他从小在育幼院长大，启蒙很早，从王守让、张岁岁以及时不时来给他们讲故事的朱厚照、朱厚炜那也摄取了许多杂七杂八的学问。
虽然不知甚解，但在同龄中他的知识面绝对算是相当广的。
可王守仁每次来讲课，讲的话语不深不浅，但有一种莫名的魔力。
小家伙不知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就觉得自己母舅很厉害，是除了他父皇和小爹以外有一个厉害的大人！
“有小爹还有母舅在，不会有事的。”
朱载疆自信无比。
弘治皇帝见状，没有回答只是又揉了揉朱载疆的脑袋。
自己的孩子十几年整出个巨无霸镇国府有多优秀他自然清楚，但他目前在推的政，却很要命啊。
要命到，之前他的股肱之臣，都会成为他孩子新政路上的绊脚石、拦路虎。
“这些流言背后到底有哪些人的身影，希望不是你们。”
弘治皇帝暗叹，他终究还是老好人性格，不希望自己的老臣们参与进去。
不然，他这所谓的君臣情谊，可能也到头了。
“朕无事，载疆你先下去吧，明日还有课呢。”
朱载疆见状乖乖行了个礼：“是，那孙儿先行告退。”
目前的政局他还没资格参与进去。
毕竟他虽然聪慧遗传了朱厚照、王守让不少优点但终究不是朱厚照、朱厚炜那种小小年纪就能出门搞事搞一堆的怪胎。
此时的他尚且稚嫩羽翼未丰，便是想要替长辈分忧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听朱厚炜的安排，帮忙安慰安慰弘治皇帝等人已经是他仅有的一点帮助了。
......
流言宛若雪球，若是放任它继续力量越滚越大最终要面对的雪崩将会让人绝望。
原本朱载疆以为自己的小爹会轻松拿捏解决掉，但没曾想朱厚炜似乎还有些放任此事发酵。
虽然他大部分时间都还在学习充实自我，但隐隐还是能听到一些不好的舆论。
“我要不要想想办法帮帮小爹？”
朱载疆放课坐在操场上的大树下，陷入思索。
他自认为自己已经逐渐长大不是小孩了，虽然跟同年龄的朱厚照、朱厚炜比有些受挫，但总不至于太差劲。
或许在力所能及的方面，他也能帮上些忙。
“他们抨击新政，利用的是父皇不靠谱失踪的谣言，想将责任推给小爹打击合法性。”
“小爹虽然监国摄政，但上面还有皇爷爷在，下面又还有我这个父皇的嫡长子......”
朱载疆捏着下巴学着朱厚照、朱厚炜的思索方式。
“当初父皇离开前特意让我要听话是不是也预料到小爹一个人可能会有麻烦让我能帮就扛起责任？”
朱载疆尽可能思考着自己能做的事，但最终发现自己能插手的点着实不多。
他到底还是个小学堂年龄的孩子。
“殿下。”
突然，一道身影出现在树荫下垂首朝他问安。
朱载疆抬头，恍然道：“杨师傅啊，有什么事吗？”
杨慎，杨廷和之子，虽然杨廷和的仕途从失去詹士府詹士后变得有些坎坷，但终究是当过朱厚照老师的。
而杨慎也因为自身才学被弘治皇帝选中辅助其对朱载疆等育幼院小一辈进行过一段时间教学。
可以说，杨廷和、杨慎父子同朱厚照、朱载疆父子之间还是挺有缘的。
对于师长，朱载疆还是会给予该给的尊重。
“殿下可是有何苦恼，可否与臣说说？”
杨慎微笑，作为当初公认的“天才神童”，杨慎一身被浓郁文风浸染，让人与其交谈宛若如沐春风。
“杨师傅，近些日子朝中的传闻你可听闻？”
朱载疆叹息一声，小小少年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忧愁。
“是陛下出海不知所踪的事？”
杨慎收起笑容：“殿下，如今流言满天，朝中人心沉浮不安，对江山社稷而言绝非好事。”
朱载疆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也正是因此无奈。
杨慎劝慰了一番，言朱载疆在同龄中已是足够优秀，不必妄自菲薄。
但说着，他眼中一道异光闪烁。
“殿下，您是陛下的嫡长，如今陛下不在，您当为陛下分忧，那是陛下该担起的责任。”
“我的责任？”
朱载疆有些意动，忽然间心中却想起了朱厚照出征前跟他说过的话。
“记得听你小爹的话，要有人挑拨朕和你小爹的关系，或是对你和你小爹挑拨离间，你就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