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宗主还不及说话,卿远斛的冷言冷语从角落里冒出来。
“掌门此言差矣,遴选策略说好了不限谋略,长着一张美人脸同时能用计成功,怎么不能算实力的一种呢。”
他郁闷地又扫一眼大屏幕,愤愤不平地补充一句,“得了便宜又卖乖。”
他眼睁睁看着叶晓曼又坐人家腰又摸人家手,像被人当场打了一拳,五官都扭曲了起来,被叶晓曼的品味酸得龇牙咧嘴。
就天姚长老那张脸她也啃得下嘴,要不要这么不挑食啊?
戴宗主笑了下:“我是主考官,我判清正宗合法合规。你们天机门与其对天骄吹毛求疵,不如反省下师门不幸,教出了个丢脸的玩意儿。”
以前戴宗主如此冷嘲热讽,天机门掌门肯定要针锋相对的。今天却不知怎么了,天机门掌门死死盯着映影镜坐立不安的,竟没有回一句嘴。
所有人都觉得事情发展到这里,最精彩的一幕已经结束,接下来无非是天姚长老自认倒霉掏腰包。
戴宗主也是这么想的,她没有回座位去,转身准备走剩下的路离开殿厅。
没曾想,紧接着一句石破天惊的话语从某位长老口中砸落,语惊四座。
“这不是时门主吗!”
戴宗主脚下一个踉跄。
她赶紧回过身,正好看到了时哉行为了自证身份,显示出了他原本的面容。
虽然时哉行被堵住了嘴说不出一句话,但从他紧张的表情和动作,能猜到他正用传音说服叶晓曼相信他的身份。
很显然,叶晓曼并不相信。
空间内回荡着叶晓曼羞辱时哉行的言语,她大概第一次参加遴选,不知道她的言行举止是有可能被公放出来的,十分地放飞自我,和大师兄邪恶的笑声绕梁三日。
天机门从掌门到客卿,全员面如死灰。
满座的人全沸腾了。
“怎么回事?”
“时门主怎么会扮演天姚长老?”
“时门主为何会着了无名剑主的道?”
“他不是无所不知吗?”
众人都觉得十分荒谬,怀疑在集体做梦。
连见多识广的卿远斛也目瞪口呆。
紧接着,众人绝望地看到,叶晓曼指挥她大师兄去扒时哉行的衣裤。
现场死了一般。
大屏幕上,时哉行的狼狈被放大在所有人面前。
以往世人眼中的百晓公子,是一位隐居云顶仙宫的天外仙人,眼窥天机,手改星象轨迹,气质超凡脱俗,形象高不可攀,有他出现的场景,总伴随着飘渺的云海,背后有仙鹤飞过。
世人跪伏聆听他的预言,传闻他一句话可定皇朝兴衰,一挥手能改仙门气运。
现在的百晓公子,惊慌失措只为了护住他的苦茶子。
并且还差点护不住。
最后以仙人跳苦主的形象,无比耻辱地按下指印,交出天演宗的地契。
有人讷讷地开口。
“百晓公子不是修无情道的么,他怎么会中美人计?”
天机门掌门忽然从傻愣中回神,发出一声精神错乱般的怒吼,用他的额头砰砰地撞着桌子,似乎正试图把他自己撞晕不想面对现实。
清正宗宗主率先清醒过来,推翻面前的桌子,绝望地扑到离他最近的一面映影璧面前,徒劳无功地捶打着画面。
“住手!快住手啊!那是时门主!”
让你们全力参加试炼,没教你们殴打主考官。
时哉行可是负责挑选救世主候选人的大人物,得罪了他,清正宗以后要怎么生存下去。
回家吧孩子,我们回家吧好不好!
卿远斛眼睛瞪大,他极度震愕,在周围沸腾的议论声之中,他不断地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事情是如何走到这个地步。
等他的情绪缓了缓,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他放在酒桌上的双手猛地收成拳。
他让时哉行多照顾叶晓曼,没叫时哉行把叶晓曼带上床。
他怒不可遏,站起来,拿起手边的酒樽砸向映影镜上面时哉行的脸,闲闲地鼓掌:“叶仙子打得妙啊!”
而这时,似是嫌场面还不够乱似的,时哉行在交出地契之后,忽然失控咬住叶晓曼的手腕。
叶晓曼的尖叫声几乎把所有人的耳膜震破了。
卿远斛的瞳孔震了震,低骂了声,跑去找叶晓曼。
众人又对时哉行刷新了印象。
简直要怀疑是天姚长老在扮演时哉行了。
但好在时哉行很快就用言出法随的天赋,证明了他的身份。
【……你们……无法伤害我……】
各位大人物均是眼前一黑。
清正宗宗主震惊,指着时哉行回头质问天机门掌门:“为什么咬人?百晓公子不是很有素质的吗!”
天机门掌门无法逃避现实,总算想起他必须要做的事情了。
他顾不上仪态,屁滚尿流地跑出殿门,一边用千里传音火速通知全宗门的修士。
【速去长老寮,救门主!】
影镜上,被萧楚竞押着来到时哉行房间外的管事长老同步收到命令,他立刻破门而入。
清正宗宗主看到萧楚竞出现,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萧楚竞快阻止……”
然后场面变成了萧楚竞和叶晓曼以及大师兄一起,三人联手围殴时哉行。
“……”
宗主的心,彻底死了。
天演宗的戴宗主呆呆站在原来的地方,身旁像潮水一般奔涌过无数去救驾的大能巨擘,人人大惊失色。
戴宗主的表情从茫然到震撼,随即她感应到天演宗被夺去十几年的灵地,归还了。
她很尊敬时哉行,她不想的,可是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爽!爽爆了!
时哉行可是全体门徒的精神偶像,不然天机门也不会毫无怨言地拼命挣钱供养总部,打了时哉行的脸,等于是天机门的脸面踩在地上反复蹂躏,他们未来几十年都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来。
戴宗主再也不气了,仰天哈哈大笑。
“真是好报应啊!”
长老寮已变成废墟。
时哉行背靠着一根残破的屋柱,叶晓曼手脚并用扒在他身上,正冲他肩膀狠狠地咬下去。
时哉行只一味忍受,并没有把她甩开,在他三步之远,萧楚竞提着剑,步履沉重而缓慢地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