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入府门,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犹如利刃刺身。墨兰双手紧捂胸口,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
墨兰试图平稳呼吸,然而,疼痛如潮水般袭来,一浪高过一浪,令她难以承受。额头冷汗渗出,嘴唇微微颤动。 “墨儿!怎么回事,墨儿!长枫!你去看东荣回来没?”盛纮扶住墨兰高声呼喊。 长枫话未听完便向外奔去。 此次发作迥异于以往,胸口犹如遭受到重物撞击一般,剧痛难耐。那种痛,仿若千万根细针同时刺入,又似烈火灼烧,几近令她窒息。她紧捂胸口,额头冷汗如瀑布般滑落,浸湿了衣襟。
四周的一切仿佛变得模糊,视线逐渐涣散,耳畔嗡嗡作响。墨兰竭力想站稳,双腿却仿若失去知觉,无力支撑身体。
“爹爹,我没……”墨兰艰难地开口,声音微弱且颤抖。然而,话音未落,便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整个人失去了意识,重重地倒在了盛纮怀里。
“来,柏儿,我上马车去遇长枫,这样快点”说完把墨兰放到长柏杯中,便跑上马车。
长柏小心翼翼地抱着墨兰,穿过庭院,来到卧房前。他轻轻推开门,将女子放在柔软的床铺上,然后为她盖好被子,确保她能够舒适地躺着。
本来在厅内等候他们的众人听闻声音,察觉不对,向外赶来,看着长柏抱着墨兰向卧房走去,连忙跟上。
看到墨兰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见到这一幕林噙霜手中紧握的绣帕猛地滑落,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急忙上前轻握住女儿的手,泪流满面:“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
盛大娘子上前安慰着林噙霜,转头看向长柏:“长柏,发生什么了?”
长柏愣了会,声音干涩:乡试完后,我和长枫在考场外等墨……四妹妹,我见她脸色苍白,像是心疾发作,长枫听闻急忙向外找父亲去了,我背着四妹妹出来,便看到父亲已经备好马车,父亲连忙让我们上来”
“说他已经吩咐东荣去医馆叫大夫到府上来,路上,四妹妹说只是有些疼,不打紧,期间我们一直在讨论题目。”
“四妹妹刚踏入府门,手紧握住胸口,父亲叫长枫去看东荣带着大夫回来没,四妹妹话还没说完,便昏了,父亲见状把四妹妹交给我,他驾着马车去找他们了……”
“既是如此,想必大夫也应该快来了。”盛老太太沉稳道。
卧房内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凝重的气氛。
大约几分钟后,盛纮、长枫便带着一位须发皆白、神色凝重的大夫匆匆赶来。大夫在二人的引领下,径直来到小姐的床前。
大夫先是轻轻掀开墨兰盖在身上的锦被,露出她纤细的手腕。然后,他取出一块干净的脉枕,轻柔地垫在墨兰的手腕下。这一刻,整个房间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大夫的呼吸声和墨兰微弱的呻吟。伸出三根手指,轻轻地搭在墨兰的脉搏上。
盛纮站在一旁,眉头紧锁,目光凝重。他深知女儿病情的严重性,心中充满了焦虑与不安。他转头轻声对仆人吩咐道:“快去准备热水和以往的药物。”
“是,主君”仆人领命而去。
大夫眉头紧皱,似乎在思考着病情的严重程度,沉凝片刻后,说道:“此前心脉便已受损,如今病情加重,乃是心气不足、血脉不通之故,疼痛更甚从前百倍,心火过旺。”
此时,仆人端着热水和药物匆匆赶来,大夫起身向前查看。
接着说道:“这些药量已然不够,待我稍后加大剂量喂她服下,好生调养便无大碍。若有机会,最好找位太医为她诊治,效果想必更佳。”
“去准备吧!长柏长枫,你们考完三日,也回去歇息吧。”见墨兰无事,盛纮放下心来,吩咐道。
“是,父亲。”听到墨兰没事,二人一脸疲惫地往外走去。
“我还有要事,去书房一趟。母亲,需要我扶您回去吗?”
“不必,我在此看着墨丫头便好。”
“嗯,好。”说完,便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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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月光透过轻纱般的云层,洒在古朴雅致的闺房内。屋内,墨兰躺在床榻上,病容憔悴,惹人怜爱。
墨兰以往俊美的脸蛋,变得苍白如纸,双唇也失去了往日的红润,仿佛没有一丝生气。长发如瀑,散落在枕边,与苍白的脸色形成鲜明的对比,更添几分病态之美。
呼吸微弱而短促,每一次吸气都似乎要耗尽全身的力气。眉头紧锁,似乎在忍受着难以言说的痛苦。那双原本明亮如星的眼眸,此刻紧闭着,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母亲,四姐姐喝了药怎么还没醒?”如兰的脸上满是担忧
“你四姐姐刚考完乡试,可能是累着了,在睡觉呢。”
“明日我舔着老脸去勇毅侯府叫他们请位一名太医回来。”盛老太太思考许久还是讲出来了。
林噙霜猛地看向盛老太太,跪在她面前磕头哭道:“谢谢,谢谢,我真的……”
看着林噙霜这副模样,老太太突然释怀了,是啊,盛纮要是没有那个心思,之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怪来怪去还是要怪这个世间不许女子科举,不许女子出门做事,要不然谁愿意到那见不得人的妾室。
“好啦,你起来吧,明早天亮我就过去”
“不用……我没事……别去……”墨兰细小的声音从床上传来。
“墨儿,感觉咋样了?”见墨兰醒了,林噙霜赶忙上前查看着。
“阿娘,我有点饿了,想吃你做的饭”
“行,阿娘这就去,你等着。”林噙霜嘱咐完就快步向外走。
“嗯,阿娘慢点”
“好”
“如儿,明儿,你们怎么哭了?”
“呜…………”“祖母你也……”“大娘子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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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阳光洒在宁静的乡试考场外,为即将揭晓的榜单增添了一抹庄重而神圣的光辉。因墨兰在家中休养着,老太太、长柏、长枫在家里招待齐衡和平宁郡主,盛纮大娘子带着二兰去考场外。
随着一阵鼓声响起,考官们缓步走出考场,手中拿着一张榜单,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骚动,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地盯着那张即将揭晓的榜单。
考官清了清嗓子,开始高声宣读名次。随着名次的逐一揭晓,齐衡十五名,长枫二十名以外,长柏第五名,盛纮、大娘子和二兰忍住喜色继续听着。
终于,当考官念到“解元——盛墨兰”时,整个考场外都沸腾了。那名被宣布为解元的考生,一时间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是那个盛家四姑娘哎”“可不就是嘛”
“那这也太牛了”“这四姑娘果真是奇人”
“这可是解元呐!自古以来头一个女解元呢!”
“走走走,快,咱们快回去,如儿,明儿。”听着周围的喧闹声,盛纮、大娘子兴奋地拉着二兰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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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四姑娘怎么样了?听说一回来便病着。”平宁郡主笑着问。
“之前在扬州的时候遭受贼人的刺伤,导致心脉受损,每当发作心疾时,都会疼痛难耐,而四丫头又比一般人更难以忍受这种痛苦,所以这次病情加重了,需要好好调养一番才行。”老太太微笑着看向平宁郡主回答道。
“唉,那确实令人担忧啊!我家衡儿每次生病,我都心急如焚。”
“是啊,小公爷这次能有几成把握呢?”
“哈哈,衡儿一考完试就跟我说,他这次必定能够金榜题名。”
“那太好了,有信心就能越做越顺利,自然也就有十成的把握了。”
“老太太说得对啊!您家的三位肯定也会有所成就的吧。”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我家那三个顽皮的孩子什么也不肯透露,哈哈哈,一直吊足了我这个老人家的胃口呢!”
“哈哈哈”
“祖母,墨儿现在怎么样了?……平宁郡主安好”华兰匆匆忙忙地走进来询问情况,当她看到平宁郡主坐在一旁时,连忙施礼问候。
“嗯,这是华兰吧?”
“是啊,你四妹妹没事,你跟你那婆母说了吗?过来坐”
“那就好,我待会去看看她,我婆母一听我来盛家,就什么也不说了。”
“长柏长枫呢?”
“在前院跟小公爷讨论题目呢!”
盛纮四人从马车上下来便直冲大厅:“母亲,都中了,都中了”
“是啊,小公爷十五,长枫二十以外,长柏第五,母亲,你猜墨兰第几?华儿,你怎么回来了”大娘子笑着问
“恭喜郡主,小公爷是举人了,哦,墨丫头第几?华儿回来看她四妹妹”
“第一名,解元,哈哈哈,母亲,我……”
“什么,解元………”
“同喜同喜……”“我和明兰去通知二哥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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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兰靠在窗边,林噙霜被她打发走了,现在还不能跟阿娘说,墨兰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出来吧,云栽呢?”
“她听说你心病又犯了,急急忙忙完成任务就往这边赶呢,今晚就能到。”女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墨兰身后,回答道。
“嗯,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盛墨兰,你就知道问这个?”女子绕到墨兰面前,笑眯眯地问。
“真无聊。”墨兰白了她一眼。
“无聊”女子疑问道。
“我大姐姐来了,你回去吧!”
那名女子听着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对着墨兰的脸看了看,一会儿后,便笑着从窗户消失了。
“真烦这该死的女人(* ̄m ̄)”墨兰使劲擦着脸蛋,直至通红。
“墨儿……大姐姐进来了……”
“嗯,好……”
“墨儿,你中了……第一名……”
“是解元……”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