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道者……就是李澜？”
三位从祖山中走出的老者，眼中也都带着吃惊之意。
在他们审视的目光之下，李澜也没有掩饰，直接稍微放出了些许他的大道气息！
一股神妙至极的气韵流露，刹那间，场中所有高手，都是大惊失色。
“这是什么大道？在这世间还从来没有出现过。”
“并非无上大道的任何一种，也不是祖神的有之路……他难道开创出了超越无之道和有之路以外的修行之法吗？”
“不可能，古往今来多少绝世奇才，也无法突破两大修炼体系，就连天帝，当年也只是将有之路走到了极致而已，如今李澜连不朽境界都还没有达到，怎么可能有这等能耐？”
七大族祖魔、天魔等，都是眼中疑惑万分。
李澜的大道气韵，是他们从来没见过的。
“超越了无知以上，似乎是用万道熔炼出来的东西……居然可以这样？”
而从祖山中走出的三位老者，此刻也更都是震惊无比。
他们毕竟出身自彼岸之中，传承之久远，位格之高，远胜于原初各族，所以，他们能看出一些痕迹来。
但同样无法完全明白，李澜的大道是如何形成的。
“的确是破道者！”
虽然搞不清楚，但是，他们已经彻底确定了，李澜，就是那个引来彼岸之门的绝世奇才。
“怪不得，怪不得若曦丫头，要与此人合作了……他对我族，的确意义重大！”
一位素袍老者不禁开口，话语中，对初若曦的行为，已经是带上了几分赞赏之意。
“不错，得到一位破道者，我族重返彼岸的希望，就更大了……”
另一位素袍老者也是低语，老眼中已经多了一些炽热之意。
就连方才怒不可遏的紫衣老者，此刻也是深吸了一口气，道：“竟是破道者……如此大事，我三人已不可轻易决断了。”
他略微沉吟，然后道：“若曦丫头，你带着李澜，随我们一起回归族内，由族内各位太上决断此事！”
闻言，初若曦没有反对，道：“可以。”
李澜也是淡然点头。
这一切，都是他和初若曦早就已经定好的计划。
他不是没有想过，先掩饰身份，隐姓埋名进入初元一族，但那没有意义，初元一族中的至强者修为通天，想要瞒过他们并不容易。
而且，李澜若不展现出绝世的修为和天赋，又怎么能改变元初一族，让他们重新思考关于彼岸的一切？
此行，他也是在赌！
如果赌赢了，或许他真的能和元初一族结成牢固的同盟，从此之后，无论是他的成长修炼，还是未来对抗彼岸，都会有力可借。
如果赌输了……李澜凭借他对元初一族大道气运的影响力，多半也能全身而退。
“三位长老！”
但是初若琳这个时候，却是忽然开口，她声音有些颤抖，美眸中带着一抹恐惧和不甘，道：
“既然你们无法决断此事，那第一神是否能请你们先行救治？或许，他对我族还会有用的……”
当李澜的身份被证实的刹那，她就明白，自己没有机会和姐姐争了。
如今，唯一能够期盼的，就是族中的太上们，因为对天帝的仇恨，所以驱逐灭杀李澜。
而到时候，她还是能够借助第一神，稳住自己的地位和荣耀。
这是最后的一线希望。
紫衣老者略微沉吟，随后点头，当即一挥手，一抹清光没入了第一神的体内。
第一神已经心碎，濒死奄奄，此刻得这一缕清光，竟有一股神妙的生命力流转全身，不多时，已经咳嗽了几声，缓缓复苏过来。
“太好了，一神，你还活着！”
“多谢前辈救命！”
“我族的天之骄子……不能就这样死去。”
第一族的祖魔们，都是激动无比，很多人对着紫衣老者叩拜。
“走吧——”
而祖山中走出的三位老者，根本没有在意第一族，当即带着初若琳、初若曦，以及李澜，折返回祖山之内。
李澜踏上了那神妙的虚幻小路，刹那间，他有种感觉，他已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和原初世界的天地，都多了一层隔膜！
虚幻小路上的光芒运转，他的身影跟随初若曦等人，迅速从第一族祖山之前消失了。
他们已经离去。
“证法大会，居然会生出这等波澜……李澜进入了祖山，也不知是福是祸啊！”
有祖魔感慨地开口，话语中带着忧心。
“李澜乃是天帝之后，一旦得势，对我等绝对没有好处。”
“莫要担忧，七大祖帝在，李澜既然要与初若曦合作，便不可能再对我等出手了。”
“也是，或许以后，李澜和我们会成为盟友也说不定，但是也有可能，七大祖帝会直接出手灭了他……”
七大族的人讨论着。
他们倒也没有多么恐惧，只是遗憾，只是感慨。
“我族天才也算是纵横无敌了，但遇到这么一个异数……虽败犹荣。”
“不错，古往今来，能够和破道者交手的，也就一神而已了。”
“不必气馁，你们的对手，并不是李澜。”
也有一些老辈人物，在安慰族中的天才子弟等。
而相比于七大族的遗憾，此刻真正脸色难看的……却是从永恒真界赶来的九大永恒之王！
“东涯道友，这……该如何是好？”
西山脸色铁青。
其他人脸色也都很不好看。
李澜进入祖山，若是得到了祖山之内的认可，那他们就完了！
七大族和李澜之间，说白了没有生死仇恨。
有七大祖帝在，李澜多半也不好对七大族下狠手。
但是他们九人不一样，他们曾背叛天帝，奴役了永恒真界无数岁月，中途甚至还对李澜下过毒手，几乎将李澜给灭杀了。
李澜成长起来，只要有机会，就一定会清算他们。
而七大族的祖帝，会为了他们而镇压李澜吗？
肯定不会！
所以，九人岂能不担忧？
“此子一旦崛起，我们便可休矣！”
“哪怕祖山中的存在对我们没有恶意，但只要默许，李澜成长起来，恐怕就又是一尊天帝……”
“我等要早做打算！”
他们都是有些懊悔了！
竟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李澜，一步步走到了阻拦不住的地步……
而东涯，也是深深看着祖山的方向，沉默了很久很久。
“先回永恒真界，抓住那只猫，那只狗，再把天帝剑抓在手中！”
他终于开口。
闻言，其他几位永恒之王，都是神色一变，然后，都不由得点了点头。
他们和李澜之间的关系，根本不可调和，既然如此，那就要先做好准备……
大黑狗、猫猫等，都和李澜关系匪浅，抓住他们，未来才有足够的筹码！
当即，九大永恒之王，就此离去——
……
小径幽深，如同在时空之中穿梭，转过世界的壁垒，最终浮现在眼前的，是一片茫茫混沌。
这里，已是原初世界之外的混沌之地。
若非有元初一族的人马带路，根本无人可以抵达此地。
不说会迷失方向，光是混沌之间的压力和阻力，就足以让天魔级别的强者粉身碎骨。
万古以来，也只有盘古那等祖神，能够撑起混沌，开天辟地而已。
而在前方的茫茫混沌之中，隐约间有一点天光浮现，逐渐靠近，才发现那是一片漂浮在混沌之间的大陆！
陆地上空，有祥云缠绕，五色的霞光映照万千，道韵流连，终日不熄。
大地之上，灵气精气等充裕到了极点，到处都生长着奇花异草，随便一株放到原初世界或者永恒真界，都足以让祖魔折腰相求。
大地之间流淌的河水，都拥有惊人的效力，嗅上一口让人神清气爽，滋养着这片浮土上的生灵。
在这片浮土之上，一些山峰之中，更是有神秘的经文声自主响起，那是造化之中孕育出来的自然经文，天生地成，神妙至极！
而且，遍地都能感受到原初物质的气息，在原初世界中早已被挖空的原初物质，在这里就随处生长在绿草中、树根下，与大地同存，生生不息。
……
此地，乃是真正的修行净土！
就连李澜，经历过无数，此刻骤然看到这样一方世界，也是不由得惊了。
此地的资源，未免也太过丰富了！
取之不尽的五行之精，用之不竭的原初物质，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唾手可得的大道经文，还有充斥天地间的神光道韵……
哪怕是一头猪，放在这方世界中，恐怕都会自然而然，成长为巨头级的生灵吧？
“这，便是彼岸的模样么？”
他不禁轻语了一声。
在世人眼中，彼岸象征着永恒，意味着绝对的自由，不再经受时光的考验，从此脱离劫数因果之海，得大自在、大超脱。
但是，谁也不曾见过彼岸，一切都只是传说而已。
直到现在，他隐约间，也明白为何彼岸拥有那么大的魔力了。
“不，”
而他的身边，初若曦却是摇了摇头，道：“昔年我族从彼岸之中跌落而出，彼岸的一角，也随我族一起坠落，经过无数岁月，这方浮土，神性已经不足原来的十分之一了……”
“真正的彼岸，比此地神奇千倍、鼎盛万倍！”
她的话语之中，也同样带着向往！
李澜不由得再次轻叹一声。
如此看来，彼岸也当真算是人间乐途，修行圣地了。
但为何，彼岸之门中看到的场景，却是那般恐怖？
原本神圣的生灵，为何会变成了不可名状、浑身腐败的怪物？
本该圣洁无瑕的净土，为何充满了死寂和邪恶之气？
彼岸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甚至，天帝和祖神们留下的烙印，会成为整个彼岸世界的封印？
不知。
这其中，定藏着滔天的因果，难以想象的大祸事。
不过目前，李澜还没有实力和资格，去探究这一切。
现在最重要的是……说服初元一族！
“随我来吧。”
紫衣老者已经开口，带着几人降落在这片大地之上。
远观是一回事，真正降临之后，浓郁汹涌的精气等扑面而来，一时间，李澜感觉毛孔都舒张了起来。
往前行去，可见许多出院一族的族人在大地之上修炼、耕作。
他们不需要名师传授经文，只需要找一座山、寻一条大河，就能聆听自然的造化真经，他们的耕作已十分简单，播种之后，等待采集即可，大地会滋养一切。
经历多了打打杀杀，你死我活，骤然看到这等场景，居然有种世外桃源般的美好。
不多时，他们就已经抵达了一片聚居地，此地有许多石头堆砌的建筑。
建筑都很简单，但是那些石料，全都蕴含不凡气息，随便一垒，放在外界，都是一座顶级的洞府。
“圣女归来了！”
“若曦回来了！”
“见过三长老！”
途中遇到许多人，都是颇为热情诧异，那紫衣老者和初若曦，也是朝着众人打招呼。
唯独初若琳一直脸色难看。
不多时，已经进入了一座巨大的石殿之中。
步入其间，只见在上手，三位须发苍苍的老者，已经盘坐在那里，左右两边，各有六七位长老。
那三位老者，正是初元一族的太上！
“初昊前辈，我族族老，已经存世十万年了。”
“另外两位，分别是初蒙、初天两位太上，同样是太上，三位太上前辈，主导着我族的大小事务。”
初若曦早就已经把这一族的具体情况，给李澜细细说过，所以，此刻李澜很容易地认出了几人。
而左右两边坐着的，也都是初元一族的长老们。
“初河，何事需要召集长老大会？”
上方坐在右边的长老初天发问。
他们正是因为接到了紫衣老者初河的消息，才提前召集了所有长老，等待。
“启禀三位太上，”
初河上前行了一礼，道：“我族证法大会出了差错，若曦丫头带着天帝传人归来……”
他将证法大会的事情一一详细说出。
一时间，场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是齐刷刷地落在了李澜的身上。
“他就是天帝传人？”
“天帝传人……居然就是破道者？当真惊人。”
“此子当真如此不凡吗？”
众人眼中都有些诧异。
“天帝……”
而上方的初昊，则是忽然间冷笑了一声，道：“天帝也算是不世人杰了，当年我兄长，就是折损在他的手中。”
话语中，似乎带着些许阴冷。
李澜听初若曦说过，当年天帝证道之时，威势震动三界九天，就连处在混沌之中的元初一族，都有觉察。
当时，元初一族的一位高手“初道”，曾经跨越两界而去，想要阻拦天帝，结果，却被天帝给反杀了。
因此，天帝和初元一族之间，便有了血仇。
后来，天帝映照入彼岸之际，还曾阻拦过元初一族，让元初一族重返彼岸的计划推迟了无数岁月。
否则，恐怕早在无数年前，这一族就已经实现了，不用等到今天。
而如今的族老初昊，又是当年“初道”的亲弟弟，他对天帝仇恨极深，所以，很可能也会对李澜抱有成见。
这些，李澜也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天帝已死，他的传人倒是成了破道者？也不知，你到底有几分真金！”
初昊话语阴冷，然后目光之中，忽然有两道光束，直接落在了李澜身上。
这一刻，李澜的大道不由自主地爆发出来，仿佛是应激一般。
一尊巨大的苍生炉，已经浮现，其中有火焰在喷薄，燃烧一切。
初昊一抬手，一柄神剑已经降临而去，那是他凝练的大道本命法器。
见状，所有人都是一惊，初昊何等强者，现在直接对李澜出手，李澜必死无疑！
“莫要惊惶，本座只是看一看，他到底是否真的有破道之能。”
而初昊则已经淡然开口。
闻言，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
李澜无惧，他挥手，苍生炉直接将这柄神剑给吞噬了，万道的火焰爆发，绚烂万千，而良久之后，那柄剑，居然好似被熔了一般，变形、消散！
“什么？！”
“他居然能挡得住族老的大道神剑？”
“不是挡住，而是毁灭……这意味着，他的大道层次，比初昊族老的更强？”
所有人都是震惊无比。
初昊乃是如今初元一族的最强者，境界最高，所领悟的大道也是最强的。
方才他引出大道神剑，并没有动用境界之力，而是纯粹的进行大道比拼。
现在输了。
“看来此子，当真是破道者了。”
“唯有破道者，可以引来彼岸之门，果然有其道理。”
“破道者，破尽世间一切法，没想到这混沌浊世之中，居然能诞生这种存在……”
他们都是感慨无比，神色复杂。
坐在上首的族老初昊，此刻也是眉目轻轻一沉。
“诸位，此子的确是破道者，他是去是留，是生是死，都议一议吧。”
初昊冷淡地道。
“李澜虽然是破道者，但他毕竟是天帝传人，如何能信得过？”
“不错，我族昔年不是没想过和天帝合作，但是天帝拒绝了，甚至还重创过我族，让我族的回归计划绵延至今，如果再出一次差错，我族承受不起。”
“非也！一位破道者，可以让我族更加顺利，甚至，不用费心去走那祖神之道了……”
场中顿时争吵起来。
李澜，让初元一族很纠结。
天帝给初元一族留下的阴影太大了，甚至不少长老，当年都曾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族中的大计也因此而受阻了不知多少岁月。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们应该毫不犹豫地灭掉李澜，报仇雪恨才对。
但是，李澜偏偏又是一个破道者，能够为他们带来彼岸的希望。
“启禀诸位族老，”
而这个时候，初若曦上前一步，平静地道：“我已经与李澜结为夫妻，李澜目前，已经掌控我族一部分族运！”
此言一出，场中瞬间一静！
所有长老的目光，都是齐刷刷落在她的身上，无不带着震惊、愤怒之意！
“你说什么……你把我族道运给了他？！”
“初若曦，你可知晓你在说什么？你身上背负的我族气运，是我族费了无数的岁月，用原初七大族的气运炼化，才凝结而成的，你，给了天帝传人？！”
“如此大事，不经过我等同意，你便擅自做主？你这是要叛族吗？！”
他们都是愤怒了。
本来，他们还有思考的余地，可以选择杀了李澜，或者接纳他。
但，初若曦居然把族运给了李澜，他们还怎么对李澜动手？
初若曦，这是将了他们一军，让他们完全没得选了。
所以，身为上位者、族老，怎能不怒？
而上方的初昊，更是脸色再次一沉，他一挥手，顿时，从李澜和初若曦的身上，都有虚幻的场景浮现，那是一株巨大的气运之树，果然其中一部分根系，扎根于李澜的禁忌世界之中。
“当真将我族气运给了此子！”
“糊涂，糊涂啊！”
“此子真伪尚且不知，你怎能这么做？”
很多族老气得不行。
“初若曦，你这是要逼宫吗？”
而初昊，更是沉声质问！
初若曦纵然是圣女，如此行事，也已经犯了忌讳！
但初若曦却是平静无比，她摇了摇头道：“若曦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初元一族！”
“为了初元一族？笑话！我看，你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情吧？这李澜究竟有什么好，就能让你如此神魂颠倒，连族人都不顾了！”
三大太上族老之一的初蒙愤怒地开口。
初若曦轻声一叹，道：“诸位族老，若曦斗胆，想问一问，你们有多少岁月，不曾见过彼岸了？”
她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怔，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但她已经接着道：
“若曦见到了。”
“在天极峰上的时候，我透过彼岸之门，看到了彼岸中的一些景象……那些景象，或许和我族所想的，截然相反！”
她如此开口，场中诸多族老的脸色都是一变。
“你见到了彼岸之门？究竟怎么回事？”
紫衣族老初河都是不由得发问！
他们都颇为关心。
初元一族，谋划了无数岁月就是为了返回彼岸，重新获得永恒和长生，但是的确如初若曦所说，自从当年老祖跌落出彼岸，他们被困于混沌之间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彼岸了。
难道，彼岸之中已经发生了什么变化吗？
初若曦道：“彼岸之门的接引使者，已经腐朽、溃烂，变得不可名状！”
“彼岸世界之中，更是死寂邪气横生……那里，看起来根本不像是永恒的净土，反而像是一片灾祸世界！”
她一字一句，话语平静，但却如同惊雷一般，让所有族老都是震动。
“什么？彼岸之门的接引使者，怎么会不可名状？彼岸之门，何其神圣！”
“不可能！彼岸之中，处处灵花绽放、长生道果遍地，怎么可能如你所说一般？你怕不是中了梦魇！”
“对，我等年幼之时，也曾在彼岸之中成长，其中的光景，完全不是你所说这般！”
很多族老，都是摇头，根本不信！
但初若曦却是道：“若曦所说，无一字虚假，敢请诸位族老，重溯若曦记忆，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她话语决然。
闻言，一群族老面面相觑，最终，还是上首的初蒙站起身来，沉声道：“兹事体大，回溯初若曦和李澜因果，看个真切！”
当即，场中的诸多长老也都是点头。
他们当即合力，施展出初元一族回溯因果的大术。
此术初若曦也曾施展过，但她一人之力，自然不能和此刻全族族老合力相比。
就连李澜，虽然已经斩断了因果，但此刻，仍旧感觉有不少虚影在异动，仍旧被追溯到了一些踪迹！
他不由得庆幸，幸好，从一开始，他就和初若曦直接表明了身份，否则隐姓埋名而来，也会被查出跟脚的。
到时候，只怕是初元一族会更不信任于他。
他没有抗拒，当即，关于在天极峰上的一切，都映照而出。
“彼岸之门，怎么会设下锁链？！”
“不对劲……当真是腐朽的存在？他不是来接引破道者吗？怎么想要杀掉破道者？”
“这……怎么回事？”
当看到天极峰上的景象重现，所有族老，都是吃惊了。
尤其是，彼岸之门中透出的那一角彼岸真相，更是让所有人都有些心凉了。
“彼岸，难道当真有问题不成？”
“不可能……这么多岁月以来，我们一直和彼岸中的势力保持着联系，甚至，就连借助祖神之路无回归，也是他们给我们的法子啊。”
“这究竟怎么回事？”
一时间，他们都是喃喃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种不可置信的怀疑。
他们为重返彼岸，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
可现在，却告诉他们彼岸可能有问题？
这谁能接受？
可，事实如此，大因果术之下不容虚假，初若曦和李澜经历的一切，真真切切就在眼前。
大因果术的光辉缓缓散去，大殿之中已经安静下来。
“三位太上，此事……该当如何决断？”
终于，一位族老开口，看向了上方的三位老者。
初蒙和初天都是纠结犹豫，难以决断，而初昊却是脸色阴沉万分，盯着李澜看了许久许久，然后道：
“先让李澜在我族修行，待我族查明彼岸真相之后，再做定夺！”
闻言，其他人也是点了点头。
如今之际，也只能这样了。
“下去吧。”
初昊摆摆手，当即初河行了一礼，带着李澜和初若曦离开。
“太上，若曦既已经归来，我族圣女之位……”
而一位长老，也是不由得发问。
初昊略微沉吟，摇了摇头：“先不定夺，初若曦与李澜一起修行，初若琳继续和第一神走祖神之法！”
“双管齐下！”
几位长老都是赞许，如此对他们初元一族来说，最好。
有充分的选择和准备。
而初若琳闻言，也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虽然诸位长老没有直接灭了李澜，但也没有重新确立初若曦的圣女地位……她，还有机会！
……
初河将李澜带到了一座偏殿之前，然后冷冰地道：
“此地乃是我族宝地之一，这段时间，你就在此地修行，一应资源用度，我族都会供给，但是，在没有三位太上的号令之前，你不得外出半步，否则休怪我族无情，可明白了？”
说白了，就是软禁！
既不能直接杀了李澜，或者苛待于他，但是又不能放他离开。
李澜倒是坦然，点了点头，便走进其中。
石头搭建的偏殿之中，空荡无比，但是一进来，马上就感觉到了浓郁的大道气息，几乎要化成水了一般。
同时，原初物质更是遍布大地之下，形成了一条矿脉，这偏殿就是建立在矿脉穴口，在这里修炼，根本不用担心缺乏原初物质。
甚至，从地脉之中，还不时能够听到造化经文声。
李澜不禁再次感叹，修行宝地不外如是了，倘若这等洞府出现在原初世界，可能七大族会把帝兵都拎出来，为了争抢打破头颅。
“我就在隔壁，若有事情，随时叫我。”
初若曦也开口，她也有些不放心，所以，亲自搬来守着李澜。
初河和初若曦都离去，李澜便开始盘坐起来，正式修炼。
自从他进入永恒真界之后，可以说一直是“颠沛流离”，一直处在风暴旋涡和不停地争斗之中，到现在，反而才是真正有心思坐下来，专心悟道。
他心念一动，顿时，禁忌世界就已经展现出来，浩瀚无穷，磅礴大气，在他的无垠世界之中，如今，已经有了许多的人类城池浮现了！
——禁忌世界之中诞生生灵之后我，就会自主演化，一开始，只是一些原始的人族，后来，他们会逐渐形成部落，开始和自然、环境争斗，抢夺生存的资源。
在不断地融合之中，人类的文明之光就会出现，他们会建立城邑，乃至于帝国……
“这么快？”
李澜大致看了一下，如今他的世界之中，已经形成了几十个国度。
其中，光是大帝国就有三五个，已经诞生了一些着名的“王侯将相”、“大帝”等人，人族之中产生了文字。
这进化的速度已经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看来，得到了元初一族的族运加持之后，他的禁忌世界演化速度的确提升了很多。
天地间有大运之时，那些原始的部落之中，会不断产生极为杰出的领袖，那些形成的帝国之中，人才天骄会一个又一个地出现，从而推动整个文明大踏步地向前！
而在这个过程之中，禁忌世界，也就产生了属于自己的道！
“仁之道，恻隐也！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
在一个帝国之中，一个驾车而来的书生，面见君王，怀揣满腔的学问，想要说服对方，以仁政治国。
“法固则山河若金汤，百姓奋力，朝堂清宁……”
另一个城池之中，有面容坚毅的男子奋笔疾书，将自己的见解传播于天下。
“修仙问道绝非虚妄，这天地之间，有着神秘的物质，可以让我们超越凡俗自身，叩问仙道，便是我派的宗旨，今日，我就教你们炼丹成药之法……”
在一处深山之中，一群身穿道袍的古老人族，正在进行最粗野的仙道实验……
……
倘若让世人见到他的世界，必然会目瞪口呆。
因为如此鲜活的历史画卷，如此磅礴的文明图景，只有在各大祖神的传说之中才有。
但是，各大祖神拥有完整的禁忌世界，那都已经是他们成就不朽乃至无上时候才能做到的，李澜如今，却只是准不朽而已！
……
李澜神游天外，他如同一个默不作声的观察者，他注视着自己这方世界中的一切变化。
他看到一个帝国的军阵，冲破了另一个国度的防线，骑兵在大地上肆虐，无数的生灵被残杀！
他看到在繁华的京都，前线的捷报成为了才子佳人们赋诗作对的源泉，他们怀抱美人，歌以咏志……
他看到在深宫院墙之中，恶毒的皇后正在将侧妃的儿子亲手溺死……
他也看到了苍老的君王，看着炼器士们送上来的丹砂妙药，久久不语，最终还是服了下去。
他还看到了在大街小巷之中，有无数衣不蔽体的百姓在生活……
山上的野兽在嘶鸣，人间的士兵在战斗，君王，商贾，臣工，修仙者，隐士……
他观察着这世上的一切，领悟其中凝聚出来的一切道。
这一切道，最终会形成他这方禁忌世界的“天道”，当道成之时，便是“天惊”境界，他也就会迈入“不朽”之中。
……
而就在李澜一心悟道的时候。
初元一族一处后山之中，太上族老初昊悄然而至，孤身一人，进入了一处山洞之中。
山洞漆黑一片，暗无天光，一道结界已经亮起，他在结界之前，释放出自己的气机，结界随即打开。
他进入结界之内，此地居然遍地都是散落的白骨，人骨、兽骨等都有，在骨骼之上，甚至还有啃食的痕迹。
一股阴冷的邪气扑面而来，让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洞窟深处传来了怨魂的嘶吼，如泣如诉，令人肌体生寒。
很难想象，在圣地净土一般的元初祖地之中，居然会存在这等阴森邪恶之地。
“大哥，近来可好？”
初昊坐了下来，对着黑暗深处发问。
四五双泛着幽幽绿光的眸子亮起，一颗满是肉瘤的人头从中探了出来，他的容颜丑陋到了极点，居然是如同蜘蛛一般爬出来的，身上有着十七八只婴儿般的小肉臂。
他已陷入不可名状之中！
若是让元初一族的其他人知晓，定然会大吃一惊，因为，此人竟就是初昊的兄长——初道！
初道昔年乃是元初一族的圣子，天资纵横无敌，可惜，当初他觉察到混沌浊世之间，有人踏出了关键一步，所以出手前去阻拦。
没想到被天帝给反杀。
元初一族的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但只有初昊知晓，他的兄长并没有彻底死去，而是借助诡异之力，获得了另一种形式的生命。
这些岁月以来，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送了新鲜的血食，供养他的兄长。
“祖神的道路成功了吗？彼岸那边，已经等不及了。”
初道的声音喑哑又尖锐，令人耳膜生疼。
“还没有。”
初昊摇了摇头，“不过，彼岸之门出现了一次，还被我族圣女初若曦看到了……她说，门内的接引使者，已经变成了不祥之物，就连神圣的彼岸世界，都已经成为邪恶的灾祸之地……”
他的老眼之中，带着一抹探寻之意！
——元初一族都以为，他初昊能联系上彼岸世界，所以，他才能成为族老。
但只有他知晓，真正能够和彼岸世界交流的，只有他的兄长！
这些岁月以来，他都不曾真正见到彼岸的模样，今日……内心也已经多了一些怀疑。
“你在畏惧？”
但是，怪物一般的初道，却是露出了一抹冷笑之意，道：“你以为长生、永恒的代价是什么？！”
“不付出一些东西，怎么可能获得永恒的道果……彼岸之中的确已经变了，但是，那里依旧能长生，能永恒。”
“我已经成为不祥，出现在混沌浊世之中，会被当世的业力之火焚烧的，只有回去彼岸，才能好好的活下来……呵呵，你呢？”
“弟弟，当年你修炼了和我一样的道，你现在的人皮，还能维持多久？”
听到这话，初昊脸色大变。
他不曾告诉族人，他急切想要进入彼岸的原因之一的确是……
他已经濒临不可名状了。
只有进入彼岸，才能得到真正永恒，解决一切。
或许初道说的是对的，就算彼岸之中，真的已经出现了问题、灾祸，但那又如何？他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留下来，只能死！
“七衰之症，已经越发缠绕我族了，再这样下去，过个几千年，或许我族所有人都会死……”
他喃喃了一声：“要么往上走，成为不可名状的怪物，要么停下来，慢性死亡，直到族灭……”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哪怕初若曦所说的是真的，元初一族，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大哥，那位破道者，来了我族。”
他没有再隐瞒，直接将李澜的事情说了出来。
“什么？！”
初道惊了，狰狞的脸上，肉瘤犹如蜈蚣一般在颤动，“天帝的传人，居然成为了破道者，哈哈哈，他还来了我元初一族，成了我元初一族的女婿？！”
初道狞笑着，道：“那还等什么？让他突破不朽，便可以成为我最好的血食！”
“不，我不能把他完全吃光，破道者的肉身和灵魂，对彼岸中的任何一位存在来说，都是巨补，把他献祭给彼岸，彼岸中的存在，都会对我们更加青睐的……”
“说不定会赐下永恒种。”
他的眸子之中，已经炽热无比！
初昊闻言，心中不禁一凛。
但是，他却没有反驳，而是沉默了下来。
如果真的能从彼岸中换来一枚永恒种……那就是值得的。
更何况，他们本就还有另外的备用计划，哪怕牺牲了李澜，他们也能利用初若琳和第一神，继续走祖神之路，回归彼岸之中。
“我明白了。”
初昊点了点头，当即退去。
他走之后。
“破道者在我的手里……”
初道宛如梦呓一般喃喃，他笑了笑，然后，忽然间念诵出了某些繁复艰涩的咒语，一时间，就像是打开了连接另一个世界的通道。
“……你们想要的破道者，我可以给你们……长生永恒道种……”
他呢喃着，话语已经无法听清了。
……
从山洞走出之后。
“倾尽全力，帮助李澜突破不朽境界！”
初昊直接下令！
闻言，初元一族上下都是惊了。
“我们终究要和天帝传人合作了吗？”
“他是破道者……这对我族，也有好处！”
“也罢，为了重返彼岸，化干戈为玉帛，也无不可！”
在短暂的议论之后，全族的力量都是迅速动了起来，大量的血色原初等，被送到了李澜的偏殿之中，供他取用。
李澜所处之地，一时间云蒸霞蔚，大道万千，景象极为惊人。
“那是一方神朝在演化吗？”
第三天，李澜的闭关地上空，浮现了一道道惊人的异象，那仿佛是一个巨大的神朝，其中气运鼎盛，大道万千，各种诵经声在响起。
“大道神朝，这是历史记载之中，最顶尖的不朽异象之一，能够做到这一步的，在彼岸世界之中，都足以留名！”
有人惊呼。
在突破不朽之时，因为大道凝聚定型，所以，会有各种对应的异象浮现，李澜此刻的异象，已经极为惊人了。
但是，这方异象，只是持续了几天而已，就崩塌了。
随后取而代之的，是万兽奔腾，在闭关地上空，有神龙在咆哮，有凤凰舞动九天，白虎、玄武、毕方等各种上古异兽的虚影浮现。
“龙凤呈祥，万兽和鸣……同样是最顶级的异象，他居然可以转换如斯？”
有人更加震惊。
大道神朝和龙凤呈祥，都是最顶级的异象啊，哪怕是元初一族的天才，只要能证出其中一个，都足以让举族欢腾了。
但是，李澜却能同时走通两个！
这怎能不惊人？
但，李澜的异象变化并没有就此停滞，很快，就连龙凤呈祥这样的异象，都消失不见。
神兵万重，古往今来这世间各种最强大的神兵都浮现，有杀气惊天，可以撕裂苍穹的长戈，有神光绽绽，就连大道都可以斩灭的灵剑，有玄黄二气萦绕着的三足大鼎，有闪烁着无始无终纹路的大钟……
“万重神兵，还不停下吗？”
初元一族的长老们，都是越发关注了。
“不愧是破道者，连续三大种最顶级的异象，他居然都还不满意？”
“大道神朝、龙凤呈祥、万重神兵……此子的心太大了。”
“这就是破道者的底气吗？”
所有人都感慨不已！
李澜仍旧破灭了万冲神兵的异象，仍旧在变！
紧随气候的异象，同样是一个比一个惊人。
九天雷霆异象，无尽的雷海，刚猛凌厉的雷电，形成了可以摧毁一切的劫数，足以让元初一族的长老们都感觉恐惧。
神道净土，最为神圣的异象，到处都开满了灵花异草，仙鹤在飞舞，无数的仙影在其中升腾，好似彼岸净土一般，让人心生向往。
绝灭寂地，则是与神道净土截然相反，一切都像是死寂了，没有半点的生机，肃杀绝灭的气机充斥天地间，让人绝望……
……
眨眼间，三个月过去了。
三个月的时间内，李澜的洞府上方，转换了几十种大道异象！
这些大道异象全部都是顶级的，甚至其中的一些，就连古籍的记载之中都没有，属于史无前例。
“几十种异象啊，破道者，当真要如此逆天可怕吗？”
“不应该……他随便选择一种，都能成就至高的不朽大道，成为不朽者中的至强者啊，他究竟想要什么？”
“不可思议，这么多大道都无法满足他吗？”
初元一族的所有族人，都是开了眼界了。
甚至，有人特意拿来了纸和笔，将这段时间看到的异象等，全部做了详细的记载和描述。
因为他们知晓，这一切足以传世！
初若曦平静无比，隐隐然有些期待，她明白，李澜越强大，初元一族就会越支持李澜。
双方的合作也就越发稳固。
而初若琳等，则都是脸色难看无比，她把自己关在密室中，一步也不外出。
她深深感觉到了无力感，初若曦的夫君，居然是这等狠人……她还怎么争抢？
“凭什么，凭什么所有的好事，都落在了你的身上，凭什么……”
她咬牙切齿，却又无能为力。
“大哥，留下此子，果然英明啊！”
而三大太上族老之一的初蒙，如今已经是颇为激动了，道：“此子成为我族女婿，不只是可以为我族开启彼岸之门，未来的他，还能成为我族一大靠山！”
靠山！
周围的人听到这两个字，都是不由得神色复杂了。
初元一族何等骄傲？乃是从彼岸世界中掉落出来的，当世之上，哪怕是原初七大族，也不曾被他们放在眼里。
但是如今，却把一个混沌浊世的中年轻人，看成了为了初元一族的依仗……
这怎能不惊人？
“不错，此子的潜力……的确值得我族去培养！”
就连另一位太上族老初天，也是点头开口。
闻言，初昊却是沉默了，他看着前方的浩瀚异象，不由轻声一叹。
实际上，他也认同初天、初蒙所说。
李澜现在表现出来的潜力太惊人了，甚至，比当年的天帝还要可怕。
未来一定可以一飞冲天……
如果将此子留下来，或许，对元初一族真的会是一件好事？甚至如初蒙所说，未来可以让此子，庇护初元一族吗？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就不由得轻轻摇摇头，否决了。
他等不了，兄长初道等不了，初元一族，更是等不了！
李澜哪怕再惊艳，也注定了只能是牺牲品。
“你越强，或许能为我族换来的东西就越多……要怪，就怪你不该是天帝的传人，不该在这个时代，成为破道者。”
他心中喃喃！
……
时间飞逝。
一眨眼，又是两个月过去！
而这一日，李澜的洞府上空，忽然间，有一重又一重的异象浮现了！
那是万兽齐现的龙凤呈祥，是气运鼎盛的大道神朝，是神圣无比的神王净土，是绝灭一切的绝灭寂地……雷霆，神兵，上百种最顶级的异象，一起出现了。
“他是要同时证出这上百种异象的不朽道果吗？”
“这太惊人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他如果成功，绝对会成为当世第一不朽！”
所有人都是震撼了。
他们本来以为，李澜是在挑选，在等待一个最强的。
但是现在看来，李澜居然是要把所有异象都证了？
这简直疯狂！
随便一个，都是绝世天才都难以触及的，他要全证……史册前所未见！
而就在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瞠目结舌之际，忽然间，那上百种异象，却是忽然间一起毁灭了，彻底炸开。
轰隆！
惊人的一幕爆发，就像是宇宙毁灭、天地崩塌了一般，龙凤都消散了，大道的神朝崩塌了，绝灭的寂土灰飞烟灭，神道的净土陨落成泥……
“他失败了吗？”
“心太大了！贪婪毁灭了他！”
“可惜，可惜啊，此子就此失败，堪称万古道憾！”
一时间，围观的初元一族众人，居然很多人扼腕叹息，遗憾不已！
虽然李澜是天帝的传人，与他们一族原本是死敌，但是这段时间，很多人都已经心态转变了，抱着见证传奇的念想，在等待。
所以，如今李澜功亏一篑，怎能不让人失望？
“不会的……”
但是，人群之中，初若曦却是坚定地摇摇头，道：“他绝对不会败！”
她话音一落，忽然间，从那上百种顶级异象的爆炸尘埃之中，忽然有一缕蒙蒙光芒浮现……
“咦，不对，他的大道，没有彻底崩塌？！”
“那是什么？从万道的废墟之中生出？”
“有些意思……”
很多人都是惊了，仔细注视而去。
终于，上百异象的光芒消散，尘埃落地，而此刻，悬浮在李澜洞府上空，居然是一方几乎真实的图景！
那是大街小巷之中，热闹的烟火气，小贩在叫卖，大爷大妈在闲谈，孩子拿着冰糖葫芦欢快地窜过。
那是山林之间，隐士在高歌，终老于临泉之下，留下的只有随沧浪之水而去的白云……
那是边塞的刀鼓声，宛如雷霆震动，肃杀的声音与马蹄的冲击混杂一起……
那是老人的死亡。
是孩童的新生。
是少女的第一次脸红和成为人母时候的坚毅。
是少年第一次握紧了长剑，挺起胸膛。
那是生离死别，是悲欢离合，是浑浊一片中看到的些许清光，是黑与白交织成一片灰色的世界。
那是……万丈红尘！
“红尘，他毁灭了上百种最顶级的异象，居然选择了红尘，作为他自己要证的不朽之道？”
“不，你们错了，不是他毁灭的，而是红尘异象，将那上百种异象全部给年碎裂，这才是超越百种异象的最强大道！”
“红尘万丈，可降龙伏虎，业力无穷，可斩灭神明……哪怕是寂灭的绝地，是雷霆的禁区，被这滚滚红尘气一冲，都会化作虚无！”
所有人都是反应过来，万道的破灭，是因为红尘异象的诞生！
红尘出，可破一切神圣、灾邪异象！
“万丈红尘为异象，这就是他要证的道吗？不愧是天帝的传人啊！”
“昔年天帝为天下苍生，乃至于放弃了前往彼岸的机会，就连永恒都可以弃之不顾，如今他的传人，同样是放着上百种至高异象不去选择，而是凝聚了红尘……”
“红尘异象，古往今来从未出现过，此子不愧是破道者，开天辟地了，他的修为，当为不朽之中的最强者！”
众人都是感慨万分。
哪怕李澜是天帝传人，与他们有仇，此刻，很多人的眼中，仍旧是不由自主地浮现了敬佩之意！
而大千红尘异象，在天穹之间映照，过了很久很久之后，才终于回归洞府之中，消失不见！
所有人都明白，李澜已经完成了最重要的突破，接下来，就只是蕴养了。
“他成功了，我族也有希望了。”
“若曦圣女为我族迎来这样一位绝世天才，立下了一大功劳啊！”
“对啊，此子为我族之婿，再合适不过！”
很多人都是开口，如果说，此前留下李澜，还有很多人心有疑虑，那现在，李澜已经用绝对的实力征服了他们！
“以我之见，当恢复若曦的圣女身份了，她并未叛族，一切，都是为我族考虑！”
初蒙、初天等太上族老，都是激动万分，直接开口了。
“不错，另外得找个日子，好好办一场婚礼才是，我族圣女和天帝传人的结合，岂能如此潦草？”
“有道理！”
“这也是我族的一件大事！”
很多人都是附和。
而闻言，唯独初昊，却是默然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