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此时的拉提声音沙哑,像被掐住了喉咙的鸭子,因为银月给他下了药,一时的副作用罢了。
他的双手和双脚被捆在床的四角,动弹不得,脸上的表情狰狞恐惧,如同见到了魔鬼。
与白日里身穿华丽红嫁衣周身珠光宝气不同,银月晚上换了一身黑色的便衣。因此,拉提摸进熄了烛火的房间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她,被她一把将药塞进了嘴里。
什么药,好东西啊,足以威慑拉提给他卖命。这种不听话的狼崽,就得拴上项圈。
“你不是公主……”他又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呵呵……”银月笑了笑,“说你瞎呢,信平南王也不信我。不是你自己指名道姓一定要我来和亲的吗?”
“大长公主金枝玉叶,怎会如你这般武艺高强?!”
银月嫌弃道:“你闭嘴吧,谁说公主就得手无缚鸡之力!再说我是不是公主,不需要向你自证。你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像破风箱吗?与其关心我是不是真的公主,还不如关心你被我喂了什么。”
拉提终于大惊失色:“什么?!”
银月又微微一笑,手里拿着一个盒子,盒子里有一条手指般粗,趴着的白色肉虫,虫子嗞啦嗞啦地还吃着什么。
她拔下自己头上的一根簪子,轻轻戳着肉虫,云淡风轻地说着:“本来呢,我也没想用这么阴险的手段。我这个人啊,向来都是真心换真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还打算过,你要是悬崖勒马,听劝地同我合作,那我也不会亏待你的。结果,你今天晚上就来了这么一顿骚操作,实在叫人失望啊。”
“我最大的爱好就是走南闯北,四处溜达,不过么,将来几十年呆在一个地方不动也无所谓。岔远了,话说回来,这个小东西,是我在大乾西南边境碰上的,他们当地人,叫子母傀儡蛊,据说特别好用。说实话,我还没试过呢。因为我的手下都忠心耿耿,居心叵测的直接让我废了。你吧,还暂时不能废了你,所以,我来试试这个小家伙能不能达到我的要求。”
说完,她手里的簪子用了点力,戳进了肉虫的身体里,那虫子却像是毫无感觉,继续吃着。
然而,被捆在床里的拉提瞬间绷直了身体,他的肚子一阵剧疼,像是一把尖刀插了进去。然而,他连尖叫都发不出来,面目扭曲,只能嗓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挣扎声。
银月“啧啧”两声,把簪子拔了出来,那虫子没有痛感,被扎的洞居然随着它啃食食物,渐渐愈合了。
拉提如获大赦,一下子就不疼了。
“还挺灵光。再试一下。”伴随着银月又一句,她的簪子又扎进了虫子的下半身。
这会子,拉提痛的是那不能言说的男子的命脉!
他在床上奋力扭动,满头大汗,憋出几个字:“住、住手!你,你想怎么样?!”
银月又拔了出来:“这才像话嘛!”
她放好虫子的盒子,拿起自己的刀,一只脚踩在床头,居高临下地用刀背拍了拍拉提的脸,说道:“我也没什么特别大的野心,你只要衷心于我,我总会给你好处的。你就先陪我演一出戏。”
过了两日,谢危已经到达了璜州,联系上了燕家父子,并且拿出了他写好的圣旨,实为狡诏,欲让燕牧与燕临再次统领燕家军,前去解救被大月人困在驿站的和亲队伍。
然而,谢燕等人还没商定好合适的作战方式,一大早,燕家大营门前,被丢了一个大麻袋。
士兵一打开,吓得连忙跑回去禀报了燕牧等人。
等谢危燕牧燕临几人出来一看,那个麻袋已经被抬进来了,里面装的,居然是平南王……的尸体!
他被一刀割断了喉咙,血流得满衣襟都是,脸色惨白,似乎是死不瞑目。
众人又惊又喜,喜的是困扰了大乾二十多年的反贼平南王就这么被杀了?惊的是,到底是何人所为?!
他的胸前还塞着一个信封,像是封印僵尸般贴着,上头画着一只猫图案,还写着: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不识抬举,以尽效尤!
这字……谢危目光一凛,他怎么会不知道这字是谁的手笔呢!
谢危伸手去取,燕临也伸过去了,但是他又猛地在中途停了手,最终谢危把信封拿了过来。
他撕开信封,一目十行,边看,脸皮已经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说着:“她真是乱来!”
燕临和燕牧也围在旁边看。
燕牧眼里是掩不住的诧异与惊奇,反制了大月王子,利用大月王子骗出了平南王,让身边的暗卫一招夺命!这个天安长公主,如此有勇有谋,到底还有什么是令人想不到的?!
而燕临在初初的惊喜之后,随之是同谢危一样的焦灼:“这怎么行?!银月这么去,不得羊入虎口?!”
而燕牧也看到了后面的计划,赶紧招呼谢危和燕临进屋里去商讨银月计划的可行性。
因为银月说,她已经把大月王子拉提收为己用,现在要让他带去大月王庭,面见如今的可汗,到时,若是对方上道,那就留他一条命,顺便将大月收为附属国,最不济,也是签好合约,互不侵犯。
和亲的车队再次启程了,这次,还加上了大月王子的迎亲队伍,更加庞大了。
但是,谁又知道,看起来行在前头,掌控大局、风光无限的大月王子,已经成了受制于人的傀儡。他后悔也无用,一旦生出反叛银月的心思,他的心脏便如百虫抓心,疼痛不已。
果然,最毒不过妇人心,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
他忿忿地想,然后捂着丝丝揪疼的胸口,回过头想想,她也答应了,为他从叔父手中夺回王位。算了,达成所愿就行。她迟早会回大乾,到时候天高皇帝远,她也控制不了他了吧。
皇帝,这个女人简直疯了,她说她要成为大乾的女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