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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他们赶到河边。于贵目光敏锐,远远便瞧见一伙人正忙着登船。他怒目圆睁,声若洪钟般大喝道:

“你们这些鼠辈,还想往哪儿逃!”

说罢,如猛虎下山般率先冲了过去。秦泉也毫不逊色,脚步如飞,紧紧相随。

这一声怒喝,恰似晴天霹雳,吓得那些人惊慌失措。邓蛟本就对夜间渡河心怀恐惧,夜黑风高,视线受阻,必定危机四伏,险象环生。只是在刁海的极力劝说下,他们才勉强登上船。可还没等驶离岸边,秦泉和于贵便如鬼魅般追了上来。

众人吓得面如土色,慌慌张张就要解开缆绳开船逃离,却被刁海及时制止,他看向邓蛟大声说道:

“且慢!大寨主,对面来者不过两人,身后再无旁人,这是个绝佳的机会,不如我们主动出击,先解决这两个麻烦,以绝后患!”

邓蛟曾为双龙山寨主,故而这些人一直以寨主相称。刁海身后的那几位,也皆是双龙山昔日的死党,所以邓蛟才能将他们一并带走。

听闻刁海此言,众匪寇纷纷响应,群情激愤:

“刁副寨主所言极是!他们杀我弟兄无数,此仇不报非君子,今日正好拿这二人泄愤!”

邓蛟被众人的话语一激,顿时信心倍增。自忖己方人多势众,且个个武艺高强,拿下这两人还不是手到擒来。于是他怒目圆睁,对着岸上大声喝道:

“何方鼠辈,竟敢招惹我水中龙!今日定要让你们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若不将你二人扔入河中喂鱼,我邓蛟誓不罢休!弟兄们,随我一起杀了这两个狂徒!”

言罢,抽出大刀向空中一挥。

众人得令,纷纷飞速跃下船只,手持兵刃,争先恐后地朝于贵二人扑去。

于贵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战意,他也无心答话,见敌人袭来,不仅毫无惧色,反而兴奋不已。他猛地抡起手中那柄重达七八十斤的大板斧,如旋风般迎了上去。

这把斧头是他亲手所制,威力惊人,一旦抡起,常人根本难以抵挡。那些冲在最前面的水寇,在他面前如同蝼蚁一般,瞬间便被砍翻在地。于贵与他们交手,简直就像大人教训小孩,片刻之间,六名水寇便都被他斩杀于岸边。

邓蛟见形势不妙,心中胆怯,连一战的勇气都没了,转身就往船上逃去。刁海也紧跟其后,二人刚一上船,刁海便立刻挥刀砍断缆绳,紧接着奋力划桨,企图乘船逃脱。

秦泉反应极快,抬手便是两支弩箭射出,然而均被对方轻松挡下。秦泉眼睁睁看着船只渐渐驶离岸边,心急如焚。这两名匪首一旦逃脱,日后再想缉拿,难比登天。可他不懂水性,即使会水,此时下去也于事无补。

就在他焦急万分之时,于贵几个箭步冲到河岸边,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一头扎进水中。

此刻,邓蛟与刁海正全力摇桨,试图逃离。突然,于贵从水中冒出头来,他猛的往上一窜,双手抓住船帮,就势往下一压。小船瞬间倾斜,当邓蛟与刁海发现时已然来不及,二人站立不稳,“扑通,扑通!”两声,二人双双跌入河中。

此时小船距离岸边不太远,河水并不十分深,但也足足没过普通人。即使对身材高大的于贵而言,在湍急的河水中,想要把头露在外边儿也极为困难。

邓蛟素有“水中龙”之称,刁海则被唤作“浪里鬼”,二人皆水性极佳。落水后,他们并未选择逃走,反而持刀一齐攻向于贵。原来,于贵跳入水中前,已将车轮大斧放置在岸边,手中并无兵器。见两人持刀袭来,他不敢懈怠,迅速伸手扯下小船上的船桨当作武器,与对方在水中展开搏斗。这一幕,竟与《西游记》中沙和尚的场景有几分相似。

岸上的秦泉干着急却毫无办法。他自知水性欠佳,贸然下水无疑是送死;况且夜色昏暗,视线受阻,三人在水中时隐时现,此时发射弩箭,极有可能误伤于贵。

三人于水中劈波斩浪,激战正酣。于贵虽水性尚可,却终究不及那两位水寇灵动,加之兵器不顺手,未过多久便渐落下风,只能疲于招架,毫无还手之力。

他边战边退,略显狼狈。然而,于贵虽然头脑有些愚钝,可打起仗来并不傻。察觉到局势不利,他便以一招逼退对手,然后用船桨猛的砸向二人,紧接着转身就向岸边游去。

此时,小船已被湍急的水流冲走,邓蛟与刁海再想寻船已是无望,游至对岸更不可能。

摆在他们面前仅有两条路:一是击退于贵与秦泉,夺路而逃;二是顺水游至下游,寻机上岸,在侍机逃跑。但无论选哪条,皆非易事。短暂商议后,二人决定上岸拼死一搏。他们明白,即便顺流而下,对方定会在岸边追击,一旦体力耗尽,仍难以逃脱被擒的命运,倒不如趁体力尚存,拼一线生机。

很快,两名匪首紧跟于贵身后上了岸,举刀再次攻向于贵。于贵赤手空拳,无法硬接兵刃,只能飞速后撤。所幸秦泉及时赶到,拔剑拦住二人。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无需多言,三人旋即缠斗在一起。

秦泉武功不俗,却擅长长枪,用剑方面稍逊一筹。而邓蛟和刁海,二人武功皆不容小觑 。

打斗间,秦泉不仅未能占到上风,反倒隐隐落入下风。这并非因其功夫欠佳,主要缘由是兵器不再称手。幸而,于贵及时取回了车轮板斧,火速支援。那邓蛟深知这家伙的厉害,不敢贸然硬拼,便打算在于贵赶来之前脱身。

于是,邓蛟向刁海使了个眼色,示意二人先猛攻秦泉,再趁其躲闪后退之时一同逃走。刁海心领神会,点头回应。

看见同伙答应,邓蛟高高举起大刀,恶狠狠地向秦泉劈去。就在刀刃即将落下的瞬间,秦泉却并未闪躲,而是举剑格挡。这一举动让邓蛟顿时愣住,正常情况下,对手应该后撤躲避才对,用剑格挡,岂不是会让刁海的刀钻的空子?

然而,就在邓蛟满脸疑惑之际,预想中的场景并未出现。刁海的刀不仅没有砍到秦泉,甚至根本就没有落下。

邓蛟怒目圆睁,用眼角余光一扫,才发现身旁早已没了刁海的踪影。原来,这小子趁着自己出手牵制秦泉之际,早已抢先一步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