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来的姑娘,你可认识?”
萧万平继续追问。
他总不能指名道姓,或者说出翠娥长相。
老板沉吟半晌,皱眉答道:“当时乱成一团,小人哪有心思细看,只看见那些护卫姑娘,尖叫着从阁里狂奔而出,有几个人,身上还带着火哩。”
“那老鸨呢?”萧万平问出了另一个最关心的问题。
“老鸨?”
老鸨摇头一笑:“她却是实实在在被烧死在里头了。”
“老鸨也被烧死了?”
萧万平眉目一张。
这确实出乎他意料了。
他本以为,这场大火,是“狸猫”的杰作。
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
白潇立刻反问:“这种大火,一旦被烧死在里头,血肉早已被烧焦,难辨面容,你为何如此肯定,老鸨就被烧死了?”
白潇问出了萧万平心中疑问。
“两位爷不知,但凡逛过紫玉阁的人都知道,这老鸨生前,右手常戴一个金色指环,那指环精美无比,辨识度极高,而且官府在验尸时,那具尸体头上的发簪,也是老鸨所用,这才断定,尸体就是紫玉阁老鸨。”
仔细一想,老鸨那枚金色指环,萧万平的确有印象。
“原来如此。”白潇点了点头。
“爷,您问这些作甚?”老板眨着眼睛反问。
“哦,没什么。”萧万平衣袖一挥:“不瞒你说,我不是燕云人,但上次来过紫玉阁一趟,念念不忘,今晚再来,却发现是这番景象,因此特意询问。”
他随意找了个理由。
“客官好眼力,燕云虽然和北梁交界,常年有战火风险,但紫玉阁的姑娘,可是这个...”
老板竖起大拇指称赞道。
“看老板样子,是经常光顾了。”白潇随口回了一句。
“偶尔,偶尔...”老板摸着脖子笑着回道。
萧万平眉头微锁,紧接着又问:“那些幸存的姑娘和护卫呢?”
他想知道翠娥有没有在其中,又或是...
她也被烧死了?
“还能怎么样,审问一番,没问题后,都被放走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呗。”
“知道了,多谢老板。”
萧万平起身,带着白潇便要离开。
“诶,两位爷,这茶还没喝呢。”
萧万平头也不回,高声回了一句:“你家茶叶,一闻便知乃下品,不必喝了。”
老板盯着那张百两银钱,呵呵笑着。
“我这里只是茶肆,不是茶楼,哪有什么好茶?”
随后蹑手蹑脚,走了过去,将那银钱揣入怀中。
那镇北军校尉快速跟上萧万平的脚步。
“王爷,这茶肆能有什么好茶,若想品茗,卑职带您去茶楼?”
“不必了,本王既没找到姑娘,又没喝到好茶,着实败兴,回官驿了。”
一听这话,那镇北军校尉神色一喜。
他巴不得萧万平赶紧回去。
到了官驿,萧万平见初絮鸳房中灯火通明,眉头一锁。
本想回自己寝室,却转头踏进了她的屋中。
此时,初絮鸳和贺怜玉,正拉着手热聊,浑然没有睡下的意思。
“丫头,你怎地还和妮子热聊,她应该多休息。”
初絮鸳还未发话,贺怜玉已经站起。
“你可别胡说,是我睡不着,拉着郡主闲聊,不关她事。”
讪讪一笑,萧万平坐了下去。
这女人之间的事,往后还是少掺和。
“既然睡不着,有些事,帮我分析分析。”
两人都是聪明之辈,萧万平此时正需要别人的意见。
鬼医看样子已经睡下,唯有找这两个女人了。
“王爷,说说看。”
初絮鸳饶有兴致,立刻扶着贺怜玉,坐到萧万平身边。
随后,萧万平将老鸨身份,还有翠娥的事,连同紫玉阁发生的事,一股脑说了出来。
听完,贺怜玉不禁讶异。
“没想到这‘狸猫’,竟然会是紫玉阁老鸨?”
“你们帮我分析分析,这场火真是意外,还是人为?”
初絮鸳率先回道:“这还用说,有两个密谍在,这场火不可能是意外。”
贺怜玉笑着附和:“郡主说得对,这场火,不是狸猫所为,便是那翠娥了。”
初絮鸳嘴巴一嘟:“姐姐,都跟你说了多少遍,别叫我郡主。”
贺怜玉拉着她的手,笑靥如花。
“行行行,姐姐失言,妹妹,行了吧。”
初絮鸳这才展颜一笑。
一旁的萧万平和白潇对视一眼,看得尴尬。
“咳咳”
清了清嗓子,萧万平赶紧扯回正题。
“那你们觉得,会是谁纵的火?”
这次初絮鸳没有回答,贺怜玉接过话。
“那就看谁有这个动机了?”
萧万平暗暗赞许。
贺怜玉的话,正符合他心中所想。
“妮子,你继续说。”
“老鸨是无相门密谍,潜伏燕云多年,她定然不会轻易舍掉现有身份,一把火烧了紫玉阁,这不等同于将以往的努力,付之一炬吗?”
“对啊!”初絮鸳似乎还未想到这点,睁着大眼看着贺怜玉:“姐姐,你好聪明。”
“所以你觉得,是翠娥下的手?”萧万平再次将话题拉回。
贺怜玉点头回道:“王爷你想,燕云苦狸猫久矣,神影司既然发现了她的身份,对她下死手,也是情理之中。”
听到这,萧万平还未发话,初絮鸳却已经说道:“姐姐,可根据绝王爷所说,翠娥似乎只想埋伏在狸猫身边,关键时候将计就计,并没想杀她。”
始终插不上话的白潇,此刻说了一句。
“有没有可能,是狸猫发现了翠娥的身份,翠娥察觉,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萧万平立刻点头:“对,有这个可能。”
“那她为何不直接下手?还要大费周章,搞出火烧紫玉阁一事?”初絮鸳反问。
萧万平皱着眉头:“原因很简单,翠娥如果直接下手,很容易暴露,但若是一场意外,她的身份就不会被察觉,还能回到渭宁继续潜伏。”
贺怜玉也跟着点头:“嗯,有道理。”
“唉!”
萧万平叹了口气:“现在是镇北军接管府衙,若能从他们口中,探知幸存下来的那几个姑娘,一切就都清楚了。”
“王爷,这就别想了,咱们也没理由去找他们问这事。”白潇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