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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真的走了。
直到最后，他也没能看清女孩脸上的表情，只是借着微弱的光，他好像见到有某种液体在闪烁。
当晚，苏清就拖着不重的行李箱离开了公寓。
他做事似乎一直都这样干脆，就连行李也是少得可怜，仿佛随时都做好了离开的准备那样。
飞回大陆的机票当晚十点是有票的。
但苏清没买。
他的机票订在了次日七点。
哪怕是寒冬，那个时间点天也差不多亮了。
所以此时的苏清是无处可去的，或者他可以找个青年旅馆体验体验，他还是第一次来东京，还有很多其他人想做的事情没有做。
但苏清没有。
他只是拖着行李箱，一个人站在距公寓不远的小公园前。
这是他和真昼初次相遇的地方。
期间来来往往的行人络绎不绝，苏清却像是一座沉闷的雕像伫立在那。
一动也不动。
就像是在等什么人似的。
他确实是在等人。
却并不希望等来。
再次拿起手机时，屏幕闪烁的22.30格外刺眼。
苏清关上手机，抬眸向某个地方看去，那里一个人也没有。
想了很久，后来他提着行李箱离开了那个公园。
……
“结衣，吃不吃苹果？”
另一栋公寓楼内，由比滨芊奈手举着一颗硕大的红苹果，笑盈盈地朝着沙发上的结衣问道。
“酸吗？酸的话不吃。”
结衣随意瞄了一眼说道。
有些苹果吃起来牙酸酸的，甜味更是谈不上。
少女不是很喜欢吃。
她还是更喜欢吃哈密瓜之类的水果，就像真昼、雪乃和无数普通大众的女孩那样没有理由地喜欢甜甜的、可爱的东西。
“哎呀，宝贝你说太晚了，你看我都切完了~”
大概也就一分钟的功夫，由比滨芊奈已经端着盛满苹果块的碗从厨房走了出来。
美妇人微微蹙起眉，故作一副伤脑筋的表情看了眼苹果，声音略微浮夸地自言自语道。
“坏了。这么多的苹果我一个人可吃不完，放到第二天就不好吃了，该怎么办呢？
哎，要是这个时候有好心人替我分担一些就好了呢。”
结衣看也没看，不为所动。
“啊嘞？好心人？那会被老爸打死的吧！
太可怕了。我觉得妈妈你还是拿去给老爸吃会比较好哦，不然他一会吃醋。”
“你爸爸已经睡着了，这两天工作太累了，所以就只好我们母女两吃喽~”
由比滨芊奈说着已经坐到结衣的旁边，她用古怪且不怀好意的语气在后者的耳边说道。
“女儿你也不想……”
“我吃我吃，妈妈你不要捉弄我了啦。”
结衣苦笑两声，接了过来。
“多吃苹果可以补充维生素……唔唔？”
由比滨芊奈的话还没说完，结衣就抓起一块较大的苹果塞进了对方的嘴里。
“维生素c，对吧？妈妈你这话从我小学说到现在啦。”
结衣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
“说明我初心一直不变。”由比滨芊奈正色道。
“切。”结衣撇了撇嘴，没理会对方。
母亲走的时候比她还像个孩子。
又哭又闹的。
突然有点好奇父亲母亲的恋爱史是为什么吗？
要不然找个机会套一下话好了~
少女心里美滋滋地想着，突然感觉大腿部有点嗑。
伸手进裤子的口袋，拿出来一只粉色的小球状挂件。
是苏清今天下午才送给她的biabu。
她很喜欢这只小粉球，很可爱。
所以从那时候到现在，一直都处于不离身的状态。
“咦，这是什么？好像还挺可爱的。”由比滨芊奈注意到后，也是立刻投来好奇的目光。
“是biabu啦，一个漫画里的角色。”结衣解释道。
“嗯？漫画？”由比滨芊奈若有所思地喃喃，思索片刻后问道。
“那个漫画名字是不是叫《超兽武装》？”
结衣震惊脸。
“妈妈你咋知道？？”
这漫画不是发售了才三个月吗？怎么连妈妈都知道了！
她明明不看漫画的呀。
“小傻瓜。”由比滨芊奈好看地白了眼女儿，笑道，“你爸爸就是在动画公司里上班的呀。
他公司最近刚好接了这个漫画的动漫化，还做了宣传海报呢。
海报上刚好就有这个。”
由比滨芊奈说着，眼中的好奇之色更甚。
据丈夫所说，这个漫画的作者可不得了。
听说三个月不到的时间就高质量地把一部中篇漫画画完了，取得的成绩更是远超同期。
她不太懂丈夫口中的厉害到底有多厉害，不过……
这大耳朵怎么和大象似的……
好像长得好像挺别致啊？
“拿给妈妈看看呗~”
“不给。”结衣不假思索地说。
？？？
芊奈疑惑脸。
旋即变了一张楚楚动人的脸，娇声道，“就给妈妈看一下嘛，小结衣~”
“唔——”
说妈妈像小孩子就是这样。
结衣想了想，把小粉球拿的远远的。
“喏，看吧~”
“这么远？”由比滨芊奈错愕了一瞬，又哀求道，“拿近一点嘛，你还担心妈妈给你弄坏不成？”
“小学的时候你就弄坏了我的娃娃……”结衣冷不丁地说。
说完就把biabu收了起来。
“过分！后面不是赔了你一个新的了嘛！”
由比滨芊奈生气地鼓起了嘴。
“嘻嘻，和你开玩笑嘛，谁让你平常总是喜欢捉弄我。”结衣心里一阵感慨。
多年的交锋，也是难得在母亲手上占到上风。
“喏，拿去吧，不过要小心一点哦！”
结衣叮嘱道。
“嗯？很贵吗这个小玩意。”由比滨芊奈好奇地举了起来。
做工精致的粉球在灯光的照射下，连根根绒毛都清晰可见，历历可数。
看起来.……好像是挺贵的哈？
“不是啦，是现在没有在卖，而且这个小清说似乎是典藏款。”
结衣回忆了一下，解释道。
“唉——？是嘛……”由比滨芊奈的语调一下子拉的很长。
“小清是不是就是上次那个叫苏清的男孩子呀？”
她沉默了片刻，然后才漫不经心地问道。
“是没错啦。”结衣点了点头，但母亲欲言又止的视线盯得她有些难受。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于是大方道。
“我是喜欢小清没错啦，但小清又不喜欢我，人家有女朋友的哎！
这个东西肯定只是别人随手送我的啦，真昼酱会有更好的东西。
我们只是朋……好朋友而已啦。”
“是哦……”
由比滨芊奈不说话了。
那个男孩子，其实是喜欢你的哦。
但她不敢告诉结衣了。
由比滨芊奈看了眼窗户，突然想起来天气预报说凌晨会下雨，连忙道，
“好像会下雨，把窗户关了吧。”
“我去。”结衣手脚麻利，很快就合上了开着的几扇窗户。
在关上最后一扇窗时，少女的眸子不经意间落在远处黑夜的一个小点。
那里……是不是有一个人在看我这里啊？
天色昏暗，那里的路灯光线又稀薄。
结衣看的模糊，只觉得那人身形很熟悉，于是连忙揉了揉眼睛，再次睁眼时却没看到了。
“怎么了？”
由比滨芊奈这时走了过来，询问道。
“没，没什么。”
结衣轻轻摇着头，只当是自己的错觉，将最后的窗帘也盖上。
“时候也不早了，把苹果吃完就去睡觉吧。”由比滨芊奈说。
“嗯，好。”结衣乖巧点头。
她口中咀嚼着小半块苹果，埋下了头，过了会，她抬起眸子，疑惑道:
“妈，为什么这块苹果咸咸的？”
“好难吃呀……”
……
角落中，直到最后的灯火扑灭，苏清才缓缓收回了视线。
行李箱的车轮子摩擦着柏油路，发出的“咕噜咕噜”声消弭在仅剩的月辉与影子中。
“结衣，以后不要再傻傻地替别人抵【劫】了。”
“不值当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