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联邦最高法院的旁边不就是那哥伦比亚国防部吗?!”
“而且这个国家的总统府好像也在那个地方...”
红狼扭头看向身旁那因客人离去而凸显扎眼的空位,对方先前提供的“情报”亦随之浮上心头,
“如果按照先前那个记者说得那般,那这个‘沙滩伞制药’的混蛋是不是等同于把自己送到他所倚仗的幕后的身边了?”
“那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联邦最高法院的审判又怎么可能会奏效?!”
“该死,这哥伦比亚怎么越来越像那叙拉古了!”
识得其中利害的萨蒂诺即刻昂首遥望,再度看向那审判桌前,那位头发花白的年迈法官,
“咚——!”
老者挥起木槌,落下便还是那一阵透彻的沉响,
“被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郑重庄严的话语藏不住那内心的憎恶,
高堂之上的审视尽显透彻心扉的冷漠,
“我无话可说,我相信最高法能给予我想要的,真正公平的判决...”
黎博利副总面色如常,回应法官的言语也带着几分鄙夷的懒散与讥讽的挑衅,
“你——!”
“不可理喻!”
见对方依旧死不悔改,法官内心之中那最后的忍让也随之落空,随后也是快速将自己桌前的文件拿起,码齐,而后整齐的将之塞入自己的公文包内,
“闭庭!”
“这场庭审已经没必要再进行下去了!”
法官重复了先前的指令,随后也是直直挎起了包囊,在朝身旁的几位陪审员一阵示意后,快步的走下了审判台,并在法警的搀扶助力下,推开了一旁的法官通道,回眸怒瞪一眼那被告席上的罪人后,径直离去,
“结束了?”
看着那怒气冲冲离去的法官,红狼周身的诸位记者也是下意识的察觉到了那机会的到来,
“结束了!”
随着最后一位法警护送着的审判员的推门离去,记者席上的众人也是即刻将自己随身的设备拿起,如群狼恶虎般的扑向了那位禁锢于轮椅之上的被告,
“哎哎,你们注意点啊!”
萨蒂诺连忙侧身躲开那汹涌的人潮,随后也是快步退却到了法庭的角落,远远的观望着自己的“同僚”将那黎博利副总团团包围,
“先生!请问您对您今天的的审判结果有什么看法呢?”
一位身材矮小的菲林记者最先将自己的问题就着她的录音话筒一同凑到了黎博利副总的面前,期待着对方的回应,
“呃...您是说,看法吗?”
黎博利此刻的态度与那来时已全然不同,他此刻似乎并不排斥那些逐渐合围而来的记者,反倒是“热心十足”的接过对方递来的收音话筒,微笑着看向镜头,认真的回应起了那对方的询问:
“其实我也没什么特别的看法,我只希望我们公司及内部员工的合法权益能得到联邦法律的保障,并且,我也期望公诉人能认真的对待此事,早日寻找出陷害我司的‘幕后真凶’,让那些所谓的违背良心的实验材料回到它原有的归处,还我们纳税人,还我们哥伦比亚公民一个朗朗青天!”
副总熟练的背诵着自己那准备许久的文稿,随后也是微笑的将话筒递还给那位菲林记者,并自然的接下那下一位记者的邀约,
“先生,请问您公司遭受了如此的灾害,那么您现在打算...”
下一位记者的提问依旧无关痛痒,这也恰如那先前记者“前辈”告诫萨蒂诺的那般,
“果然啊,没一个人敢直言质问这家伙的卑劣行径,”
站在角落里的红狼聆听着眼前“同僚”那一个接一个的询问,心中顿时浮现出了一股子浓烈的失落与愤懑,
“唉,也没必要再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还是先把计划施行了再说吧...”
萨蒂诺快速收拾好自己随身的物品,随后也是转身混入那熙熙攘攘的离去的人群,与之从法庭的后门鱼贯而出,朝着法院的大门快步走去...
(上午11:23)
特里蒙联邦中级法院地下停车场内,
“按照那来时的情报,那家伙的车应该就停在这儿附近...”
红狼轻轻的压了压头顶的帽子,随后拿着相机站在那停车场的中央四下张望,将自己眼前的所见一一与先前抓拍到的图像进行比对,
“唉?那辆车应该很明显才对啊...”
萨蒂诺的目光扫过停车场那一辆辆或停或行的载具,努力的从中辨识寻找着自己的目标,
“奇了怪了,应该不会这么难...”
“滴滴——!”
未等红狼内心焦急的自语落下,一阵不耐烦的汽车鸣笛便从她的身后响起,直直的打断了萨蒂诺那略显焦急的思绪,
“喂!前面的那个记者快给我滚开,你【哥伦比亚粗口】的挡着我的道了!你知道我是谁的司机吗!”
未等红狼开口反驳对方的无礼,一道粗鄙急切的话语便抢先一步,率先攀上了那气势的高峰,
“哎,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
红狼即刻转身,想向对方开口表露自己心中的不满,
“嗯?你是——!”
但下一秒,她那愤然的语词便因自己眼前的所见而霎时凝滞,并在那片刻之余改为了一种饱含惊异的感叹,
“哟,你是不是看出来了?”
见自己眼前的拦路者表露出此般神情,这位粗鲁司机的内心亦稍稍得到了些许虚荣上的满足,
“没错,老子就是...”
“您就是那位黎博利老总的司机?!”
未等粗鄙之人开口介绍,发现目标的萨蒂诺便抢先一步道出了对方的身份,随即也是高高捧起手中的相机,略显激动的朝之快步走去,
“没错,正是本大爷!”
“你这小妮子难道是想来采访采访我吗?”
红狼所展露出的态度和神色无疑是放大了这位司机内心的骄纵,使得他微微昂起了自己的脑袋,以一种略显“高傲”的扭捏姿态望向了这位快步朝自己走来的年轻女性,言语中亦随之多了几分傲慢,
“是的,先生!”
“我想从您的角度出发,从您的口中了解一下那位先生的日常活动!”
红狼即刻顺水推舟,眼中流露的欣喜正不断加剧着对方的“误判”,同时也不断加快自己的脚步,朝之靠近,
“哼,你个小小的记者也想采访我?”
“那你也该给点表示表示吧...”
司机的虚荣此刻达到了顶峰,他即刻开启了车窗,在摆出一副极其嚣张的姿势后,将右手伸出,拇指与食指轻轻擦过,暗示意味明显,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萨蒂诺即刻陪笑,随即也是快速从衣兜内掏出一叠金券,毕恭毕敬的将之一手递过,
“哈哈哈,好啊,算你识相!”
见红狼态度如此,司机亦是喜笑颜开,随即也是缓缓弓身,将半个身子探出车窗,来拿萨蒂诺手中的金券,
“嘿,先生,你贪污被我抓到了哟!”
“嗯?!”
就在那司机手指触及钞票的刹那,萨蒂诺脸上那原本的陪笑便瞬间被一抹悚然的冷意取代,同时,她亦迅速前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过手掌,猛然下压,反客为主地将对方的胳膊擒住,紧接在对方那惊异的言辞尚未落下之际,陡然发力,硬生生地将那司机从开启的车窗内猛然拽出,随后流畅的接上乌萨斯军体拳中的抱摔,将其一把甩翻在地,而后紧紧捂住对方的口鼻制止发声,并对着他的后脑处狠狠的拢掌劈下,
“咕——!”
红狼的动作行云流水,倒地的司机几乎没有反抗便自然的进入了梦乡,
“你就是个【叙拉古粗口】的东西!还妄想着让我给你送钱?!”
看着地上那拥抱周公的司机,萨蒂诺亦是发泄般的在他的面颊上踹了几脚,随后也是连拉带拽的换上了他的外衣,并将之丢入了轿车的后备箱内,随后开门上车,打响引擎,径直的朝着自己的目标地点驶去,
(上午11:41)
特里蒙联邦中级法院外,
“好了好了,你们都散了吧,”
“如果我此次的冤屈能够得以洗刷的话,我愿意将我获赔资金的四分之一捐赠予特里蒙市的各家儿童福利院!”
许久,那位步入达尼洛夫后尘的黎博利也终于是在一群记者的团团包围中被缓缓推出了法院,
这位自认“胜诉”的恶人此刻正大言不惭的对着周围的记者画饼,企图用他那滑稽可笑的表演来赢得趋炎附势者的赞美,以图谋改变自己那已成定局的悲惨未来,
“滴滴——!”
不远处,一辆雍容华贵的黑色轿车发出了低沉的鸣笛,沉声示意着自己那轮椅之上的主人那归家时间的抵近,
“老板,我们的司机到了,”
轻推轮椅的侍者小声的弯腰提醒那身下的副总,随后亦是在对方那一下点头的许可后微微的加快了推动轮椅的速度,并在抵达车前时主动的替之拉开车门,将对方小心推上了那特意改装的轮椅卡位,
“司机师傅,老板要回家,”
见一切准备就绪,侍者亦是缓缓的关闭上了车门,随后透过那阻隔阶级的交错的门帘,朝着驾驶位上的“低级员工”发出了号令,
“嗯!”
“司机”即刻轻声应和,随即也是缓缓踩下了油门,尽可能的模仿着那来时的速度平稳的开动了轿车,
“嗯,今天的庭审算得上是较为完美了,虽然有一些小小的插曲,但这一切都还在我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处于归程的黎博利副总无法保持闲暇,他依旧沉浸在那“胜诉”的虚伪,有一句没一句的同身旁的侍者交谈,炫耀着自己那臭不可闻的“成果”,
“是啊,只要先生您能将这事情提送到那位大人的面前,我们‘沙滩伞制药’还是能有无限生机的!”
侍者亦是努力的回应着这黎博利口中的妄想,满口期待的替他憧憬着那公司未来虚妄的“发展”,
“没错!只要那位先生肯出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轮椅之上的恶人狠狠点头,随即亦是将自己的右手探入包内,取出先前法院递送予自己的被告传票,平整展开,而后用力将之多次对折撕碎,使之成为那零碎的细小方片,并打开自己那身旁的车窗,将之伸出,猛然挥洒,
“呼——!”
行车掠起的急风卷动纸片,将之抛于空中绽放,
“卧槽【哥伦比亚粗口】哪个混蛋乱丢东西糊我一脸啊!”
“有没有素质啊,谁会在行车的马路上乱丢东西啊!”
“该死的...”
黎博利副总这自以为“很帅”的举动自然是点燃了周遭行车之人的不满,这让他不由得缩了缩身子,而后快速的将那伸出车窗的右手抽回,关上车窗,扭头尴尬的与身旁的侍者对视,
“没事的先生,这些我都会处理好的...”
侍者面露苦笑,随后亦是直言打消着对方的顾虑,
“你这可真是不要脸啊...”
但前排驾驶位上紧接传来的幽幽言语则并不这么认为,
“嗯?!”
“司机师傅你这是什么意...”
“不对,你是谁?!”
“司机”这陌生的语词即刻便引起了后座二人的注意,侍者连忙朝驾驶位上的来者发出质问,随后也是快速伸手摸向自己那腰间的佩刀,
“嗖——!”
但比侍者动作更快的,是那瞬间抬起并被激发的手弩,
一枚被淬满麻药的短头弩矢脱膛而出,直直的射向那侍者惊慌的臂膀,
“唔——!”
刺破皮肉的伤痛即刻自创口蔓延,药物的效能也瞬间在接触血液的片刻激发,
“咚——”
肌肉脱力,神经麻痹,
侍者腰间的佩刀滚落车底,
“噗——”
感官封闭,意识消散,
不自量力者霎时扭头歪倒,
“你要干什么?!”
发觉自己身陷囹圄的黎博利副总亦是惊慌的抬手直指那车前的刺客,随即也是紧张的去推那身旁的车门,
“没用的,先生,看来你对你自己的座驾还不太了解呢...”
驾驶位上的“司机”缓缓开口,平和的言语中带着一丝轻佻的不屑,
“你别过来,我可是‘沙滩伞制药’的老板!跟我作对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黎博利副总有些应激,随后也是快速摸起那侍者掉落到地上佩刀,将之双手持握,刀刃摇晃着指向对方,
“先生,莫非你当真认为你那如纸糊老虎般的言语能够恐吓得到我?”
“司机”缓缓转身,在以不屑话语嘲讽眼前之人的同时,亦微微抬起了手中那再度装填完毕的弩箭,将之指向那轮椅之上惊慌失措者的眉心,
“咚——”
弩箭并未激发,刀便再度坠地,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对您说话的!我错了!我该死!”
黎博利副总的身体猛然一颤,紧接着便迅速用双手紧紧抱住了自己的头颅,同时伴着那略带哭腔的话语,将自己的身躯拼命得移向那后座的一隅,
“哎哎,先生,你也别表现得这么紧张啊!我又不会吃了你~”
见身后之人的神色如此,“司机”亦是在一番暗自的讥笑后平复起了对方的情绪,同时也微微的压低手上的弩箭,转而将自己头顶的帽子缓缓取下,
“别别别,您千万别把那东西取下来!”
黎博利副总连忙双手掩目,扭头面壁,
“我保证不会向其他人透露您的存在的啊!您也犯不着对我撕票的啊!您要多少钱?您说个数,我保证都会一分不差的给你的!”
副总先生疑是看多了那蓝卡坞的犯罪电影,
“谁说我想向你要钱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怎么乱揣测别人呢?!”
“司机”看着面壁蜷缩在后车角落里的黎博利,顿时心中一阵不爽,随即也是在几句没好气的反驳之后,对其发出了命令:
“你快点给我把脑袋转过来,看看我是谁!”
“我...我不敢!”
“再不转过来我就放箭了哈!”
“好,好的!”
敬酒不吃吃罚酒,在一阵威吓之后,这位黎博利也终于是颤抖着身子,微微凑近那车前的司机,小心的放下了那遮掩着眼眸的双手,
“你...你是...”
罪人缓缓睁开双眼,随后便看到了“司机”那极具个人特征的火红双耳和那飘逸的赤红秀发,
“你是那个...那个...”
惊讶的情绪若潮水般涌上,混合着那先前的恐惧不断冲击着这黎博利的内心,
“你是那个安德森的保镖?!”
在一番滑稽的口吃后,黎博利副总也终是道出了眼前刺客的身份,
“你来找我干什么,难不成你是为了...”
“!”
忽然意识到情况的副总内心再度一惊,随后脊背上也是逐步弥漫出阵阵的寒意,
“那是自然,我此次前来,只不过是想向你问询问询我那小先生的去向呢,”
看着眼前之人那惊慌失措的神色,萨蒂诺亦是强忍了自己心中的笑意,随后便冷冷的道出了自己前来“请客”的原因,
“这...”
“这个嘛...”
红狼的言语若针刺般扎向副总的内心,使得他背后的衣物,开始微微浸透出那战栗的冷汗,
“这个好说,这个好说...”
黎博利嘴巴一抽,而后又许下了一个不可能达成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