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相貌极为英俊的男子,但气质却多了几分女子的阴柔。
“哦?没想到最先开口的居然是阴道友,不过道友的条件,老夫却不能答应,不然老夫二人也不会如此大费周折,以‘天一神水’结合我天符门的‘神幽定魄符’,暂时将小师妹的亡魂拉回阳间,施展‘三劫封灵符’了。不过老夫可以承诺,不伤你阴阳抚月宗修士的性命,并在事成以后,第一时间放道友及贵宗修士离开。”天符子脸上挂着淡淡的浅笑,开口之时,却不着痕迹的望了望云雾画面中,那一袭青衫的青河上君一眼。
后者身形果真微微一震。
“好。”那阴柔男子微微沉吟后,却是点了点头。
其周围阴阳抚月宗的修士,尽管有人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自家宗门的太上大长老已经妥协,他们也说不出话来。
“小师妹,让这位阴道友恢复一丝灵力吧,相信阴道友能做出正确的选择。”天符子扭头看了看身旁的白衣女子。
后者闭口不言,却点了点头,旋即屈指一弹,一道白光脱手,没入那阴柔男子胸口,继而他身上便露出了一丝灵力的气息。
阴柔男子感受到恢复了一点的修为,将心中那一丝反抗的念头压下去后,旋即手指捏诀,继而在掌中凝聚出一枚黑白二色的符印。
“前辈,这便是我阴阳抚月宗护宗大阵的密钥,以此符印可安然穿过大阵,宗内修士瞧见此印,也不会打扰前辈,不过符印只能使用一次,望前辈见谅。”阴柔男子脸色极为复杂地叹了口气,旋即将掌中符印推了出去。
就在他话音一落之际,周身的灵力顿时又消失的无影无踪,被那白色诡符,吞噬封印。
殿中修士瞧见此幕,纷纷感慨体内那诡异符箓的厉害。
而角落里的王扶,却定眼望着那白衣女子,他如今已经彻底确认,白芷已经被夺舍了。
“阴道友放心,一次便够了,老夫也不会毁掉贵宗的大阵,只要取了贵宗三具炼虚之尸,便会离开。”
天符子看着飞入掌中的符印,轻笑一声,随后手掌一翻,那符印便消失不见,继而他浑浊的目光一扫,脸上笑容一收道:
“另外六位道友,该你们了。”
有了阴阳抚月宗开头,再加上天阳仙门的紫阳师祖也妥协,青洲余下四大宗门,也并未太过犹豫。
待那天阳仙门的金袍老者点头后,白衣女子也依样画葫芦的弹出白光,暂时解封了他的灵力。
不过金袍老者先运功用此灵力将身上强势恢复得七七八八后,这才不情愿地交出了天阳仙门护宗大阵的操纵密钥。
紧跟着便是天音仙谷,玄虚仙宗以及伏虎寺,当然,琼洲的天魔宗跟天元门也并未顽抗什么,在得到各自宗门师祖老祖的默认后,也交出了天符子想要的东西。
至此,青琼二洲七大宗门均已妥协。
其实,所有人都明白,连五位炼虚大能都被囚禁在这天一圣宫之中,他们即便不交护宗大阵的密钥,也改变不了结局,反而徒增伤亡。
不过失去炼虚之尸的底蕴,如今宗内没有炼虚大能坐镇的宗门,才最为大亏。
尤其是底蕴最弱的天音仙谷。
至于没受任何影响的,反而是那些本身实力不俗,又拥有化神后期以上修士坐镇的宗门。
甚至青洲的不少修士,心中还多有幸灾乐祸之意。
盼望着有朝一日,能将五大仙门的哪一个,拉下神坛。
王扶甚至能想象到,此事过后,即便天符子当真遵守承诺,青洲修仙界也必然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混乱之中。
“好了,老夫等人已经得到了所需之物,自然不会为难诸位,不过在取得所有炼虚之尸前,诸位还需要在这天一圣宫中待上一些时日,至于多久嘛……呵呵,就看紫阳道友他们何时脱困而出了。”天符子轻笑一声,旋即衣袖一挥,空中那云雾便消散不见,五大炼虚的身影也随之消失。
不过此话一出,殿内诸多修士却露出愤懑之色。
无他,天符子此话分明与此前有些出入,但如今受制于人,再加上两人都是炼虚境的大能,他们也无话可说,只能默默承受这份暗亏。
随后天符子四人便转身离开,亦如来时那般,几步之后,便消失无踪。
“看来我们都被骗了,那二人根本就没想过要放我们自由。”天元门的中年修士望着天符子几人离开的地方,苦笑一声,脸上有些落寞。
殿中不少修士听闻此话,均是脸色阴沉至极。
尤其是那些本就寿元无多之人。
若当真在此地被囚禁个百年,数百年,怕是等不到脱困之日,便会因寿元耗尽而枯坐至死了。
“那又如何?如今我等性命都在旁人手中,一念则死,与其在这抱怨,还是想想如何脱困吧。”殿中一根石柱下,一道有些魁梧的身影冷笑一声,此人先前并未太多言语,但却无人敢无视。
无他,这人一身紫黑软甲,便是失去了灵力,气息也恍若妖兽一般,令人心悸。
正是天魔宗的太上大长老。
“蛮道友所言不错,虽说这符箓诡异,但以老夫来看,施符之人也就是那个白衣女子,修为并未多高,也仅是化神后期罢了,之所以能施展此符,多半还是借用了外物之力,如此却是有缺陷的,以我等几人修为,未必不能破开。”玄虚仙宗的灵虚子面无表情的开口,即便没了修为,可也透着一股仙风道骨之气,嘴唇微动,却是施展逼音成线的技巧。
声音在七大宗门的太上大长老耳旁回响。
“老夫也是这个想法,若是能在那天符子二人功成之前,恢复修为,再助紫阳师祖几人前辈,青琼二洲此劫未必不能解。”金袍老者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也是运用这般技巧。
那身着软甲的男子闻言,赞同地点了点头。
旋即七人相视一眼,便不约而同地闭上了眼睛,打坐运气,试图将体内的白色符箓破开一道口子。
殿中其他人,大多也抱着尽快恢复修为的想法,一个个盘腿打坐。
但那诡异的符箓早已与周身经脉相连,深深扎根,便是元婴也在诡异符箓释放的白丝下面沉睡不醒。
想要以自身之力破开,实在难如登天。
而角落的王扶,看似盘腿假寐,实则心中也在盘算着脱身之法。
他如今的倚仗,只有青吾鼎中的小灰。
如今他修为尽失,没有一丝灵力,想要让小灰从青吾鼎中出来,只能将此鼎从体内唤出,但他并不知天符子几人几时离开,并不敢轻易有所动作。
一旦被发现,青吾鼎保不住不说,怕是性命都得丢了。
王扶可不想引起天符子的注意。
如此,他只有一直等下去。
期间他一边尝试恢复灵力,一边也注意着殿中的情况。
他瞧见了那个从他手中抢走“青花落玉环”的化神修士,此人盘腿坐在殿中,距他不过十丈,只不过因其背对着王扶,再加上王扶从始至终都在角落的阴影中,并未被认出。
王扶摸了摸衣袖中的黑色匕首,最终还是不打算冒险。
若是引起麻烦,便得不偿失了。
相比于报那夺宝之仇,脱身才最为重要。
不过王扶这般想,殿中某些其他修士,却不这般认为。
在王扶被困殿中三四日后,一抹殷红的色彩带着浓浓的血腥味,却毫无预兆地出现。
距离王扶十余丈之处,一个盘腿而坐的蓝衣中年男子,也随之倒在了血泊里。
王扶看的很清楚,动手的是一个距那中年修士仅仅三丈距离的老者,此人使的是一口绑着一根坚韧细绳的三寸飞剑。
一脱手,那中年修士的脖颈便出现了一个血窟窿。
显然,那老者即便没了修为,也精通着杀人手段。
“阁下在做什么?”周围几人,顿时向那老者投去警惕之色。
“没什么,老夫与此人有仇而已。”
那老者咧嘴一笑,手指一勾,一扯,那绑着细绳的飞剑,立马精准的卷起中年修士腰间的储物袋。
“咻”的一声,鼓鼓囊囊的储物袋便落入了老者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