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承找到了管家所说的那处宅院,他用神念扫过整个宅院,发现宅院之中全都是一些凡人没有一个修士。随后项承又注意到有一个房间中仍然亮着灯,项承立刻落下云头直奔那个亮着灯的房间而去。
一拂手房间的门便应声而开,项承凝聚目光往房间中一看,发现这个房间似乎被布置成了一个十分简陋的的炼丹房。项承走入房间之中后就感觉一阵热气扑面而来,他走到了一方石台之前伸手一摸,石台居然还稍稍有些烫手。
项承立刻就意识到房间之中的人应该是刚刚离开没多久,项承张开了自己有些干裂的嘴,露出了翠绿色的牙齿和那条生长着细小倒刺的舌头。
项承的舌头从嘴里探出了一尺多长,在空中来回摆荡,随后项承吐着舌头走出了房间,然后仰起头发稀疏的脑袋向上方的空中望去。
紧接着项承收起了自己的舌头,驾驭着那团绿云直奔高空而去。
庞睿正护送着赵酉吉二人往高空飞去,等到了高空的云层之中赵酉吉就可以放出他的白云舟,大家一起乘坐飞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忽然庞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低头往下方一看,发现有一个绿色的小点儿正在不断变大。
庞睿立刻对赵酉吉二人说道:“有人追来了,我去抵挡一阵。你们两个升到云层之中直接乘坐飞舟先离开,不用管我!”
说着庞睿就已经回身朝下方冲去,庞睿一离开三人隐藏身形的法术立刻就失效了,不过这时项承已经追了过来,庞睿也没有必要维持这个隐藏身形的法术了。
庞睿一边向下俯冲,一边双手掐诀,他左右两侧的肩膀之上立刻就凝聚出了两面寒气森森的冰镜,紧接着庞睿低声喝道:“疾!”
立刻就有两道七彩仙光从寒气森森的冰镜中激射而出,一左一右朝着下方的项承夹击而去。
“北极元光!”广寒仙宗这门大名鼎鼎的神通项承自然一眼就认了出来,随后他的心头就是一沉,能修炼出北极元光的至少都是元婴修士。
不过项承并未太过畏惧,一来他寿元无多自然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二来项承的目标从来也不是这位元婴修士,而是元婴修士身后的那个年轻炼丹师,项承觉得那个年轻的男修八成就是尤老魔下令要找的那个人。
面对两道北极元光项承没有把握硬接下来,不过他双臂一抖,从左右两边的袍袖,之中就甩出了两只硕大的蟾蜍,蟾蜍刚刚脱离项承的袍袖立刻就长成了小牛犊一般大小。
两道北极元光直接将这两只蟾蜍贯穿,不过贯穿两只蟾蜍之后两道北极阳光也暗淡了许多,进入项承护身的绿云之中后便如泥牛入海一般消失不见了。
此时庞睿已经冲到了项承身前不远之处,一黑一绿两道身影悬于临澌城上方的高空,夕阳破晓,红霞漫天,半空之中罡风呼啸间,杀机凛然。
庞睿周身缭绕着森然寒气,足下每踏一步,虚空便凝结出晶莹冰莲,步步生霜。他抬手间,千百道冰棱自袖中激射而出,如暴雨倾泻,所过之处空气冻结,发出刺耳的“咔咔”声。
对面那项承面色阴沉,枯瘦如柴的躯体裹在墨绿毒雾中,袖袍鼓荡间喷出腥臭浊流,化作一条狰狞毒蛟,张牙舞爪地迎向冰棱。然而那冰棱甫一接触毒雾,竟骤然爆裂,迸溅出极寒之气,瞬间将毒蛟冻成冰雕,随后“砰”地炸成漫天冰晶!
庞睿冷笑:“老毒物,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不过如此。”
随后他双指并拢,眉心浮现一枚冰魄符文。霎时间,天地温度骤降,云层冻结成厚重冰盖,而他身后凝聚出一尊百丈长的冰龙,通体剔透如琉璃,举手投足间霜雪翻涌,随后冰龙大嘴一张,无尽的寒霜夹杂着大量的如飞石一般的冰雹就朝着项承席卷而去。
项承踉跄后退,大大小小的冰雹进入毒雾之中被腐蚀的滋滋作响,项承周身的毒雾被寒气逼得节节溃散,露出布满褐色老人斑的面容。他咬牙嘶吼,猛地撕开胸前衣襟,一颗漆黑毒丹从他的的血肉中蠕动露出:“小辈,逼我燃丹拼命,你也别想好过!”
毒丹轰然爆裂,化作遮天蔽日的紫黑毒云,其中无数怨魂哀嚎,腐蚀得空间滋滋作响。庞睿却神色不变,冰龙的双爪一合,身前就浮现一轮冰月,清冷光华泼洒而下——
随着庞睿口中的一声:“灭!”
毒云触之即凝,竟如脆弱的琉璃般寸寸崩解。项承喷出一口污血,身形被余波掀飞千丈,而庞睿已闪身至其头顶,并指如剑,一缕幽蓝寒芒直刺项承天灵!
刹那之间项承口中探出一条生长着细小倒刺的舌头,直接卷住了庞睿手中的冰剑,随后项承的全身上下射出了十余股白色的网丝,朝着庞睿缠绕而去。
庞睿手臂一拧,冰剑与项承的舌头剧烈的摩擦,发出刺耳的金鸣之声,紧接着冰剑上寒芒一闪直接将缠绕在冰剑上的那条长舌斩成了七八段,随后庞睿手中的冰剑继续向下直刺项承天灵。
“嗤”的一声响,二尺来长的冰剑直接全部没入了项承的头颅之中后又准确的穿透脖颈刺入了他的心脏。
项承却裂开嘴笑了起来,翠绿色的牙齿在鲜血的浸润之下都显得格外的莹润有光。
“一起死吧!”断了舌头的项承含含呼呼的怒吼。
无数蛛丝收紧,把庞睿与项承束缚在了一起,接着项承身体在极速的瘫软然后融化,变成了散发着恶臭黑绿色的毒液,转瞬之间庞睿就已经被项承尸体所化的毒液完全吞没。
“愚蠢!”
这时不远处的冰龙头颅的方向传来了一声带着不屑的讥讽,好似冰龙在嘲笑打定主意与敌人同归于尽的项承。
项承尚未溃散的灵魂看向冰龙的方向,发现冰龙的头颅之中居然显现出了庞睿的身形,而被他尸体所画的毒液包裹的那人不知何时居然变成了一尊冰雕,随后项承的灵魂带着不甘和怨恨彻底溃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