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颠簸,车里的绑匪愣是没言语一声。
但是,王大海迷迷糊糊间,在车子短暂的停下时,却听到了路人的说话声儿。
那分明就是老家的口音。再加上在那个地窖里待了两天两夜。王大海也观察到了一些细节。
地窖的角落里有几个干瘪全黑黑的鸭梨。明显是一个储藏鸭梨的果窖。
在绑匪给王大海松嘴的时候,他特意看了一眼对方手腕上的手表。
结合他们在省城醒来的时间,他就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那么巧,小王庄西北角就有个梨树园子。虽然他没有亲眼见过,可他知道,园子里就有一个地窖。
如果说,真如他的猜想,,那伙子人胆子得大成了什么样儿?就这么明晃晃地把他们关在自家一亩三分地里。
王贵一万个不相信,狠踩油门,火急火燎地赶回了小王庄。
等他俩当真在梨树园子的小破房子里找到地窖入口时,王贵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再等王大海打开地窖门时,也由不得王贵不信了。
不过,当两人进入地窖内部,他们却胆寒心颤起来。
不是因为这里给他们造成多大的心理阴影。而是这里面的一切是那么诡异。
明明距离他们离开这里,不过小半天的时间。这里的一切早就完全换了一副景象。一副他们再熟悉不过的景象。
地上的屎尿渍,空气中的骚臭气都已消失不见。
进入鼻尖的是一股子梨子腐朽的怪酸味儿。地面上的柴草和他们刚睁开眼时一模一样。
王贵记得清楚,他躺着的那个角落,有一捆子扎得结实的麦秸。
他为了暖和些,费了好大的气力才给搞松散 。现在那里就有一捆眼熟的麦秸。
王大海看着原先放着蜡烛的墙边。蜡烛快熄灭的时候,他紧张地盯了好久。
那个墙边明明被蜡烛熏出了一条黑印子。可现在墙上和旁边的墙面浑然一体,一个色调。
他又观察到地面上有一层浮灰,原来杂乱无章的脚印不见一丝踪影。唯有他和王贵来时落下的脚印。
王贵不信邪,跑出地窖,到园子里去找印记。跑了一圈,也毫无收获。
王大海走到路边 ,寻找车子来过的车轱辘印。
和他预测的一样,根本没有。他们刚来时的两条轱辘印。
小王庄里放羊的老头儿,赶着几只羊羔靠近。
“这不大海嘛!蹲这儿干啥呢!掉钱啦?”
搁平时,王大海怎么也得寒暄几句。可此时,王大海面色苍白,顾若罔闻。
放羊的老汉甩了一下鞭子,往地上啐了一口,
“不长眼的牲口,往哪儿跑呢!”
老汉骂骂咧咧地把几只往麦地里跑的羊羔轰进了王大海背后的果园。
挺着下巴,经过蹲在地上的王大海。甩到地上的鞭子,溅起的灰土染了王大海一脸。
王大海毫无所觉,怔怔地盯着路面。王贵出了院子,和老汉打了个对冲。
老汉一瞧,这不老主任的儿子嘛!
“贵儿啊?咋转这儿来了?”
王贵满心惶恐,也没空儿搭理他。三两步经过老汉身边,拉起蹲着没起的王大海,塞进车子。
王贵回到驾驶室点火加油,车子像离弦的箭,不多时消失在路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