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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中,秦良玉的白杆兵如银蛇出洞。前排士兵将长枪插入地面,组成拒马阵;后排士兵搭箭拉弦,万箭齐发。巴雅喇的弓箭手当即便要还击,但明军的火炮根本没有给他机会。

白杆兵没有冲进城中,火炮就不会停。

“盾牌手!”巴雅喇的吼声被淹没在轰鸣声中。明军的火炮开始换开花弹,延伸射击,将后金的兵马炸得人仰马翻。拜音图带着三百死士冲向缺口,却迎面撞上秦良玉的亲卫队。

白杆枪的倒钩如灵蛇般缠住他的战斧,一个明军士兵勾其马腿,另一个明军甲士猛地一扯,将他拽落马下。

“杀!”秦良玉的银枪划过天际,白杆兵们踩着敌人的尸体冲进缺口。拜音图刚要爬起,一发流弹击中他的胸膛,少年瞪大双眼,望着天空中盘旋的乌鸦,缓缓闭上了眼睛。

接着迎来的便是明军的踩踏,巴雅喇亲眼看着儿子倒下,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低吼:“博和托突围!冲出去向大海汇报,宽甸守不住了,我来断后!”博和托正要反驳,却被父亲一巴掌扇在脸上:“这是军令!”

他们本来就兵力匮乏,再加上巴雅喇战前以为明军会从四面进攻,这将3000人马部署更加分散,现在根本就集结不过来,而明军居然集中力量攻一面,这是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没办法,一步错步步错,宽甸失守已成必然。

现在能逃出去一个就多逃出去一个吧!也能为日后反攻积蓄力量。

他自己则带着身旁刚集结起来千余甲士于明军缠斗在一起。

“杀啊!”

“杀、杀、杀!”

血雾混着硝烟在断壁残垣间翻涌,宽甸城的青石巷道化作绞肉机。白杆兵的长枪如银蛇出洞,枪尾倒钩勾住后金兵的皮甲,用力一扯便是血肉横飞。前排士兵将碗口粗的白木杆斜立成墙,后排士卒借着枪杆的掩护,将短刃,弓箭掷向敌群,破空声与惨叫此起彼伏。

“结阵!”白杆兵什长的吼声刺破嘈杂。三排士兵瞬间交错站位,前排刺击,中排防御,后排掷矛,阵型密不透风。一个后金披甲死士举着狼牙棒猛冲,却被白杆枪缠住手腕,三名白杆兵同时发力,将他的手臂生生扯断。断肢尚未落地,另一杆长枪已穿透他的咽喉,温热的血溅在青砖上,蒸腾起腥甜的雾气。

拐角处的酒坊突然炸开,燃烧的酒坛如流星般砸向白杆兵。女真人趁机从瓦砾堆跃起,短刀直取面门。白杆兵们不慌不忙,将长枪插入地面,抽出腰间腰刀。腰刀的月牙刃寒光闪烁,与后金的马刀相撞时迸出火星。

一白杆兵侧身躲过劈砍,腰刀横扫,直接削断敌人小腿,后金兵惨叫着栽倒,又被同伴的脚步踏成肉泥。

这样的密集战争中,倒地就代表着死亡,根本没有机会再站起来。

“堵住巷口!”后金的一个牛录额真挥舞着铁骨朵,试图重整防线。但白杆兵的阵型已如铁钳般合拢,两名持盾牌的士兵在前抵挡,中间的使长枪专攻下盘,两侧短刀手伺机突刺。

后金兵的皮甲在白杆枪的倒钩下如同纸糊,有人被钩住脖颈拖行在地,有人被挑飞兵器后开膛破肚。狭窄的巷道里,血水漫过脚踝,尸体堆叠成小山,踩上去绵软发颤。

忽然,三匹后金骑兵从巷道尽头疾驰而来,马蹄踏碎满地脑浆。白杆兵们齐声呐喊,将长枪斜指天空,枪尖如林。

为首的骑兵挥刀劈来,却被一杆白杆枪勾住马缰,战马人立而起,将骑兵掀翻在地。其余骑兵陷入枪阵,马腿被倒钩割得皮开肉绽,嘶鸣声中,骑手被乱枪戳成筛子。

秦良玉提着滴血的长枪穿行在战场,银甲沾满污血。她望见二十步外,一名后金少年举着生锈的匕首,眼中满是恐惧。“降者免死!”话音未落,少年身后的老兵突然暴起,弯刀直取秦良玉后心。少年愣神瞬间,秦良玉旋身一枪刺穿老兵胸膛,温热的血喷在少年脸上。

少年颤抖着扔下匕首,瘫坐在尸体堆里,张凤仪也被吓得心惊,连忙带人过去护住秦良玉,她自问刚才要是自己面对这一下,有可能现在倒地的就是自己。

这也让他不得不敬佩这位婆母,不像那些京师贵族的豪门贵妇手无缚鸡之力,而是能像男子一样立于这沙场之上。

与此同时,白杆兵们的喊杀声,仍在血色残阳中回荡。

当夕阳将宽甸城染成血色时,巴雅喇身边只剩二十余骑。他们沿着的河道突围,却在芦苇荡中陷入埋伏。

毛文龙从树后走出,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巴雅喇将军,别来无恙?\"他抬手示意,士兵们推出被捆成粽子的博和托。

原来,不久之前,博和托带人向外逃跑时出了意外。

那是天空将芦苇荡染成血褐色,博和托的皮靴陷在泥泞里,每一步都溅起不少的泥浆。他身后的十十余名亲卫早已不成队形。

有人拄着断裂的马刀喘息,有人撕开衣襟包扎渗血的伤口。寒风掠过芦苇梢头,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与远处明军的号角声交织成不祥的预兆。

“将军,明军的火把!”一名亲卫突然抓住博和托的披风。东南方的芦苇丛中,星星点点的火光如同鬼火般浮动,渐渐连成蜿蜒的火线,将整片苇荡围得水泄不通。博和托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也终于看清那些火把,数量之多,超乎他的想象。

好不容易杀出城去,他想着有了一条生路,日后可为父亲报仇,可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多人。

“分散突围!”博和托挥刀斩断垂落的芦苇,“能活一个是一个. . . . . .!”话音未落,破空声骤起,三支弩箭穿透芦苇,将最前方的亲卫钉在泥地里。惨叫声惊起成群白鹭,羽翼扑棱间,明军的呐喊声如潮水般涌来:“抓住领头的,其他一个不留!”

“杀啊!”

芦苇深处传来机关转动的声响,亲卫们脚下的地面突然塌陷,三人坠入隐藏的陷坑,尖锐的竹签瞬间将他们刺穿。

博和托踉跄着后退,后背撞上冰凉的锁链——不知何时,明军已在四周拉起铁索,将这片区域变成了巨大的囚笼。

“射!”毛文龙的声音从高处传来。霎时间,无数箭矢划破夜空,在芦苇丛中四处穿梭。

博和托亲卫们躲闪不及瞬间便死伤一半,剩下的也被突然伸出的钩索绊倒,接着明军的长枪如毒蛇般探出,将他们钉死在燃烧的苇草间。

博和托挥刀砍断缠在腰间的绳索,火星迸溅中,他望见毛文龙站在三丈外的土丘上,火把照亮那张带着戏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