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钥和花祈还是来医院了,听完古厉的情况,他们都露出心疼的神色。
花祈说:“我们过来的时候,他原本是要处理古钛的事情,大概因为要过来,他压缩自己休息时间,听他秘书说经常忘吃饭,累的时候就灌两口酒。”
沈时钥知道一个人要撑起家族企业有多么的难,走错一步都可能覆灭整个集团。
每一天都需要绷紧神经,把弓拉满。
花祈又说:“我听说他的那个战队好像也出了一些问题,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他们声音已经压小了,可是还是让床上的古厉睡得不安稳。
出了病房,看到卜萨在外面走廊发呆,沈时钥走过去坐在她身边。
花祈指了指楼上:“我去找他的医生了解一下情况。”
古厉这些年的改变是有目共睹的,身上再也没有少年时的意气风发。
被推上家主时,没有人问一句,有没有准备好,是不是愿意,责任就压在他的肩头。
甚至曾经,被家族里的人逼着去学珠宝设计,因为害怕权利落入沈时钥和花祈,这两个外姓人之手。
沈时钥坐了半天,突然说:“卜萨,我可能要为了古厉,重新回归电竞圈!”
卜萨意外,也不意外,却看向沈时钥的右手,意思非常明白,她的手不适合重新握紧鼠标。
就因为古厉要赌上自己的手,她的右手就是他们的禁区。
之前,听楼七说过,第七区的那位说:“让他们地下城有什么需要九嗜出了任务,都去找柯成解决,他老婆的手还没有好。”
自此,就没有人敢把电话打到沈时钥这里,地下城也无人敢提让她回去。
而她现在在这里,平静的告诉自己,她要回电竞圈,替躺在里面的人出一口气。
可高强度的训练,对手腕的伤害巨大,她是准备真的废了自己的手吗?
卜萨终于妥协了,她断不会让沈时钥冒这样的风险。
“你回来,没有我回来方便,我也好久没有打过比赛了,我还有点怀念,我今天来找古厉,也是想要看看能不能回来打比赛。”
卜萨的表情如同放不下心里面的执着,又似不甘自己才打了两届世界赛,一届输给古厉,一届是沈时钥帮忙,就没有自己堂堂正正的赢过一次。
沈时钥在卜萨的脸上,想要寻找出一丝牵强,可看到的都是坦然,是重燃的斗志。
收回目光,沈时钥就相信了她的说辞:“那你就留在国内,楼七那边我说。”
“嗯。”
以为沈时钥不会开口了,她又像是和朋友聊天一样,突然有了倾述欲:“等古厉恢复了,我会带墨谨诚去海岛度假,没有什么比人的健康更加重要。”
想到了什么,卜萨的语气也哀伤起来:“姐,凯洛那里就研究不出来解药,这一到冬天就往外跑,也不是一个事呀!”
记得他们结婚没有多久,国内入冬早,墨谨诚突然病倒,身体冷如寒冰,沈时钥的那种绝望的眼神,卜萨现在想起来都心惊。
眼看着马上要入冬了,沈时钥想带墨谨诚到热带去休养,墨谨诚现在已经回京城处理后续事情了。
卜萨自言自语着:“你放心去,等你回来,肯定已经拿到世界冠军了。”
花祈回来,提着一些食盒:“你们先回去,我在这里照顾古少,我去找两个护工来。”
卜萨却说:“我在医院登记的是我的名字,你和我姐回去吧,他这情况一时半会也好不了,他醒了我就给你们打电话。”
两个人都没有什么意见,回去等信息,可还是请了两个护工一起照顾古厉。
古厉如医生的预料,在下午醒过来。
在发现在医院,看到病房里护工时,心里面不免自嘲。
“古先生您醒了,我去通知一声。”外一个护工要去扶古厉起来,就听他不带温度的声音砸过来:“你们出去。”
态度是毋庸置疑的坚定,两个护工赶紧退出去,听医生说这位是有身份的人,她们惹不起。
两个女护工才退出来,就遇到了打电话回来的卜萨,知道她是病人的家属,就恭敬的说:“古先生已经醒过来了,他让我们出来了。”
卜萨的帅气让两个护工都不敢直视,见过漂亮的,也见过帅气的,但在现实生活里,还是第一次见这样又漂亮,又帅气的女生。
漫画里走出来的主角都不过如此,男女都不能限制她的美丽与霸气。
但这个时候,霸气的卜萨却在当前犹豫了,迷惘了……
床上的古厉,在接受了事实以后,就缓缓坐起身体,缓了缓,准备出去找医生,办出院手续。
彻底对那个人死心了,自己还得回去处理一堆破事:“手机呢!”
因为打很多吊瓶的原因,手背上留下了一块浅浅的青痕,其实没有多大的伤害,却还是隐隐作痛。
找到电话,数不清楚的未接电话,古厉拿着手机,开始处理起比较紧急的事情。
病房门被推开,古厉刚刚谈到烦躁的事情,就头也不抬吼出了声:“不是已经让你们滚出去了吗?”
来人却犹豫着在门口停了几秒,还是按照要求就准备退出去。
听到了手机落地上的声音,古厉已经站起来,回头看向她。
病房里一瞬间陷入死寂,地上的手机还在通话中,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一些只言片语遗漏出来。
大概是因为起得太急了,古厉的眩晕延迟到来,慌乱间他扶住了一边的沙发。
卜萨终于还是折了回去,给古厉捡起手机塞回他的手里,扶他坐好。
“古少,古少,你还在吗?”
古厉将手机移回耳边:“嗯,你继续。”
他的眼睛紧紧追随着卜萨,害怕自己饿昏了,产生幻觉了。
知道肯定是她帮自己来医院的,可能是叫了救护车,可能是叫别人送自己来的。
可能只是出于道义救了自己一次,也有可能的是因为沈时钥。
但现在的情况,出乎了自己的认知。
古厉挂断了电话:“这事以后再说,就这样。”
见他挂了电话,卜萨过来用手背轻轻探向古厉的额头:“温度正常了,你去洗口,出来吃饭,姐和花先生已经来过,吃完饭以后你可以给他们报个平安。”
古厉感受着自己额头上的触感,冰冰凉凉的,显得那么不真实。
卜萨去打开了食盒,摆出了几盘清淡的小菜,和白得反光的白粥。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在我面前倒下,要是你出事,警察第一个怀疑就是我。”
“但,你对我没有动机。”
卜萨拿勺子的动作猛然一置,差一点就造成了无法解释的灾难现场。
“我也没有见死不救的动机,我过不了内心的这一关,遇到一个陌生人,我也会救他一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