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予扯下面巾的同时,钱满粮脱口问道:“你就是那夜黎宫的泰爷?”
“你知道的太迟了。”子予冷声回应,手指仍还捏着钱满粮的喉咙,略作沉思:“原来你就是那夜玉瑶宫的宫主。”
“呵!你现在也终是知道了!”钱满粮讥笑道。
“那又如何?”子予冷眼扫了一眼躺在廊下人事不知的周萧景,嘴角勾起一抹得意之色:“一个是玉瑶宫宫主,一个是飘灵宫宫主,还不都成了我的手下败将!”
事实如此,钱满粮无言以对。
山庄大门外,混战继续,丁鹏飞与一黑衣人战在一起,五十招过后,丁鹏飞一招圣手摘花,一把扯下黑衣人的面巾,谦府管家阴卓凡的脸便一览无余地暴露了出来。
“周鸿慕,放了钱管家,我与你好好谈谈。”周老爷在下人搬来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对仍扣着钱满粮喉咙的子予道。
“谈?你的得力左右手已败在我的手下,你认为你还有什么资格与我谈?识趣的,乖乖让出周家山庄的当家位置来,我念在同宗的份上,自会善待与你。”子予似志在必得,放出要接管周家山庄的话来。
“呵呵!”周老爷讪笑一声,缓缓道:“若你志在周家山庄,我可以考虑让位。但是,在让位之前,我要知道,你一庶出之子孙,何来的野心要接管周家山庄?”
“可笑至极的嫡出庶出,本是同根,理应能者居上。再说了,曾祖母若不是被宗室算计,这周家山庄早已是我祖父的了。”子予愤愤道。
周老爷眯起眼,沉吟片刻,道:“你的曾祖母曲姬?”
“大胆,你怎可直呼我曾祖母的名讳?”子予怒斥。
“呵呵!”周老爷再次笑出声,语带嘲讽地道:“就算你曾祖母事成,让你祖父坐上周家山庄主事人的位置,今时也轮不到你这个庶之又庶的庶孙接位。”
“谁说我是庶孙?我乃周曲氏一族的嫡长孙。”子予抬起下巴,面露得意之色,宣告自己的身份。
“哦?若我没记错的话,周曲氏一族的长孙是周鸿德。”周老爷疑惑地望向子予。
“你这凡夫俗子,怎懂我曾祖母的谋略。曾祖母令周曲氏一族,长孙出生,皆由庶出妾室抚养。意在防止周曲氏长孙被周家山庄打压忌惮,以确保周曲氏长孙平安成长,谋求重新夺回周家山庄。”事已至此,子予也无需隐藏了,一五一十说出实情。
“这么说来,周鸿德并非周曲氏一族的长孙?”周老爷似很感兴趣。
“自然不是,我才是周曲氏一族的长孙。”子予以自己是周曲氏长孙为傲,神色中满是自得。
“如此看,从曲姬开始,到你周鸿慕,就没有停止过对周家山庄的窥视与算计。”周老爷轻蹙了蹙眉,细思极恐。
“曾祖母训言:周家山庄一日不夺回来,周曲氏一族便一日不可懈怠。”
周老爷掸了掸宽袖上的灰尘,眼里泛起冷意,问:“无常索魂宫的恐吓信,和飘灵宫助力周家山庄之事,也是你周曲氏一族的杰作吧?”
“呵呵!我祖父若生在战国时代,定肩比诸葛孔明。当年我祖父借用无常索魂宫之名,向周家山庄送恐吓信,无能的你的祖父周墨斋,吓得失了方寸。我祖父早收买了周家山庄的程大,着程大建议周墨斋求助飘灵宫。”子予说到自己的祖父周玉斋,脸上全是崇拜之色。
“周墨斋果真上当,听了程大的,求助飘灵宫。我祖父早已花重金与飘灵宫宫主冥灵老鬼达成协议,若周家山庄求助飘灵宫,冥灵老鬼便要周家山庄的长孙做徒儿为条件,才能助周家山庄退无常索魂宫之敌。”
“周墨斋实在蠢不可及,竟欣然应了冥灵老鬼的条件。”子予的嘴角,扯起一抹邪魅的笑来,继续道:“周墨斋却不知飘灵宫收徒的苛刻条件。那就是,所有成为飘灵宫徒弟的人,都将在幼时割去人根,断色欲,专心练功。”
听到这,周老爷身子微微一颤,但很快又恢复了气定神闲的神态,也不插话,静听子予往下说。
“待周家山庄长孙周萧景出生后。”子予说到周萧景,眼光瞥向已被下人抬起准备送回予希馆仍昏迷中的周萧景,即“噗呲”笑出声,甚是得意地道:“冥灵老鬼来周家山庄讨要徒儿。也如我祖父所料,你周鸿泰定会拼死护子。祖父早与冥灵老鬼说好,将你周鸿泰的身子也废了,叫你周家山庄历代推崇的嫡子一脉断子绝孙。”
望着子予得意忘形的神态,周老爷轻叹了一口气:“着实让你们得逞了,我周家山庄嫡子一脉,多灾多难!”
“如今,你们不知从哪弄个嫡长孙出来,企图蒙骗周氏族人,继续占着这周家山庄。只有将你们这个假嫡长孙杀了,才能让你们死心。”子予恶狠狠地道。
“呵呵!”周老爷听完,却眉开眼笑起来,吩咐下人:“将大门打开,让所有人进山庄来。”
小厮得令,飞奔去大门处传令,不多时,大门缓缓打开,周家山庄护院与黑衣人先后进到周家山庄院里,自觉站到各自的营地。
“父亲!”一名黑衣人急步到子予身边,唤道。
“为父无妨,摘下面巾,让周鸿泰看看,我周鸿慕有儿子,有孙子。只要我周鸿慕接管了周家山庄,不愁后继无人。”子予甚是自得。
“是,父亲。”黑衣人摘下面巾,正是子予的长子周萧承。此刻的钱满粮也终于明白,那夜夜进谦宅,常以病躯示人的周萧承却是个练家子,这谦宅里的人,都是在为谋夺周家山庄而隐藏真实身份。
“梁公公,也是你买通的吧?”周老爷明知故问。
“你京中有人,我京中的人,也定比你京中的人更厉害。”子予不屑地斜视着坐在一丈开外的周老爷。
“梁公公没了,你还能靠谁?”
“没了梁公公,还有李公公王公公张公公,只要能力压你,我不惜一切代价。再说了,你那万公公,也并未有多善待你。”子予冷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