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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内。

听着程风起离开的脚步声,宣悦几不可查的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的确是故意的。

因为她的院子如今并不安全,所以并不希望程风起进来,才故意说了那样的话。

显然程风起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所以顺着她的话说了之后很快离开。

跟聪明人对话就是简单。

宣悦刚刚转身,就见站在屋檐下的那一道黑色身影,一双讥诮的眸正盯着她,那眼神似已看穿一切。

宣悦心头一紧,莫名有些不安的情绪。

就听嘶哑的声音响起,“不想给他做外室?”

“这个忙,我可以帮你。”

什,什么意思?

宣悦的眼里多了不解,心里却有些忐忑,这黑衣人要对程风起做什么?

“他是朝廷命官……”宣悦试探着刚出声,黑衣人嘲讽的声音便响起,“那又如何?”

“放心。”黑衣人道:“只要你乖乖听话,牵连不到你身上。”

不等宣悦再说,黑衣人的眼神陡然一寒,眼里杀机毕现,“还是说……你在骗我?”

宣悦自然否认。

她与千禾的小命现在都捏在对方手里,哪里敢骗人?她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程风起别出事。

程风起离开宣悦的住处之后,匆匆忙忙的就要入宫。

从上次皇后娘娘跟他说的话,表的态来看,皇后娘娘对宣悦仍很欣赏。

并没有因为宣舒的事怪罪宣悦,只是碍于身份不好亲近,如今宣悦出事,皇后娘娘必定不会袖手旁观。

况且,如今京城中正是风雨飘摇,蛊虫肆虐之际,宣悦也刚好在这关头出了事,这未免太巧合。

这两件事或许有关系呢?

他自然不能贸然行事,更不能拿宣悦的性命去赌。

程风起心中思绪纷杂,脚下步伐不停。

可人还没走到巷子口,就察觉有劲风袭来——

长宁侯府是勋贵世家,先祖们驰骋沙场,程风起虽走了文官之道,但基本的拳脚还是不错。

他立刻格挡。

只见一道黑衣人忽然出现,此刻动作几位迅猛的朝着程风起袭去。

两人就在狭窄的巷子里打了起来。

程风起很快发现,此人拳脚一般,如果就这样的水准的话,他轻轻松松就可拿下。

就在这时,程风起忽然觉得脖颈一痛。

而后他整个人瞬间呆滞,停在原地,那黑衣人也十分迅速的消失在原地。

程风起在原地站了片刻,转身朝着巷子口的方向走去。

正在此时,住在宣悦左右的“邻居”也因为听到了非比寻常的动静而朝巷子里看去。

却只看到程风起离开的背影,而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个侍卫。

程风起离开巷子之后上了马车,按照原定的机会,入了皇宫。

程风起想面圣,自然十分简单。

他十分顺畅的进了养心殿,“微臣参见陛下。”

萧稷坐在龙椅后,听到程风起的声音便微微拧眉,察觉出几分不对,因而抬眸看去。

程风起此刻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僵硬。

还不等萧稷询问,程风起已经一步步走到了萧稷面前。

萧稷:“???”

他隐约觉得不对,但程风起二话不说,一个黑色的极为细小的影子以极快的速度朝萧稷飚射而去——

萧稷身手绝佳,自然迅速反应过来。

手中的笔在空中挥出残影,想要将飚射而来的虫子斩落。

但虫子太细小了,速度又奇快,再加上萧稷对程风起没有防备,就算是萧稷都没反应过来!

糟糕,被人算计了!

萧稷的脑中刚闪过这个念头,脖颈便已传来轻微的痛意。

萧稷抬手摸去,似乎有个细小的伤口。

“来人。”

萧稷的心虽然沉了下去,但反应还是十分迅速,对外喊道。

与此同时,他已经对程风起出手,只是一招便制服了他。

司南快步进门,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陛下!”

萧稷声音沉稳,“宣太医。”

司南面色巨变,“陛下,您没事吧?”

萧稷没回答这话,只是道:“今日的事,不要告诉皇后。”

他现在暂时不清楚自己的状况,但有一点很明确:他不希望谢窈担心。

“是。”司南答应一声,立刻转身亲自去宣太医,完全按照萧稷的意思,不准备闹大。

司南几乎是扛着太医进了养心殿。

太医还没站稳呢,就听“砰”的一声,养心殿的大门被关上。

太医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一直在想他是不是哪里得罪了陛下,小命休矣!

“太医。”司南关上了养心殿的门,拽着他的手就往程风起的方向走,“你快来看看程大人。”

“哦哦哦好。”太医连声答应之后才反应过来司南说了什么,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

程风起此刻正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太医根本不敢多想,司南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很快就上前为程风起把脉。

还好,没死。

就是昏过去了。

太医仔细检查之后,道:“司护卫,程大人这是昏迷了,除此之外,没有发现其他问题。”

司南看向萧稷,眼带询问。

“弄醒他。”萧稷道。

刚刚司南去叫人时,程风起忽然对他动手,他这才将程风起弄晕了过去。

至于怎么叫醒,司南自有办法。

程风起很快清醒,然后不分敌我,就开始出手,直接朝着司南打去——

司南反应自是极快,侧身避开。

“啊!”

痛呼声响起,却是蹲在一边的太医。

司南避开了,他没有。

太医捂着眼睛,“程大人,别动手,别动手……”

程风起的确没再动手,但却不是太医的话起了作用,而是司南一手攥住了程风起再次打来的拳头。

“陛下!”

司南刚开口,萧稷就已经走到养心殿门边,打开一条门缝,从李大监的手里接过绳子。

然后再次将门关上。

不多时,程风起被司南捆的严严实实,他整个人躺在地上,在地上扭动身体。

倒是不用堵嘴,他一直就没发出声音。

司南这才道:“太医,您看看程大人现在的情况呢?”

太医这才上前再次为程风起诊脉,他的表情变幻不定,复杂极了,看的司南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

许久,太医才终于道:“司护卫,我才疏学浅,虽然看的出程大人的状况不太对,但确实不知问题出在何处。”

太医低着头,一脸的惭愧。

司南的心沉了下去,思索片刻后道:“此事不可外传,谁也不能说。”

司南的话分明意有所指,太医了然的点头,“请司护卫放心,我定会守口如瓶。”

太医被送走。

司南才道:“陛下,是不是蛊虫?程大人他中了蛊,那您……”

萧稷道:“他就先这样绑着,你立刻去查他今日去了何处。”

很明显程风起是在外受了算计。

“明日善善她们就到,到时再让她们看看程风起。”他有预感,程风起中的这种蛊虫,以及刚刚往他脖颈上飞的,与城中百姓中的不是同一种。

“是。”司南立刻应下,转身去安排,顺便将程风起带走。

毕竟不能将他一直留在养心殿。

司南带着程风起离开之后,萧稷则是独自坐在养心殿内,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他的手摩挲着脖颈上细小的伤口,脑中想到的事全与谢窈有关。

窈窈还怀着身孕,若是知道这样的消息定会担心,对她身子不好。

他真出了事,窈窈一个人抚养三个孩子,往后会很辛苦。

虽然太子已立,但昭昭的年纪太小,恐难以服众。

这些时日他一直在带着窈窈接触政务,试图缓缓让朝臣们接受,毕竟从前只觉得时间还多,可如今……

需要加快些速度了。

萧稷思索着这些,又取了纸笔,留下了不少东西。

他刚忙完,养心殿门口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便是谢窈的声音传来,“陛下。”

萧稷的眼神瞬间变得柔软,将刚刚写下的东西都收好,这才起身朝着门口迎去。

谢窈作为皇后,还是很尊重皇帝的,并没有贸然进来。

萧稷握住谢窈的手,牵着她往里走。

但刚走没两步,谢窈便有些诧异的看向萧稷,眼里带着疑惑。

萧稷心里装着事,并未察觉,这也让谢窈的心里疑惑更深。

“陛下。”谢窈反握住萧稷的手,轻声询问:“你有心事?”

从前每一次,萧稷都会孜孜不倦的说让她不必在外等着,直接进殿便是。

再就是,只要她有一点点的失神和情绪变化,萧稷从来都能第一时间发觉。

今天却没有。

因为谢窈知道萧稷爱她无微不至的模样,所以萧稷哪怕只有一点的变化,谢窈都能清楚发现。

萧稷猛然回神,对上谢窈关切的眼神,他说:“嗯,是在想一些事。”

谢窈立刻询问:“我刚刚看到程大人来了,可是京里的情况又严重了?”

谢窈说着,眼神落在萧稷的脖颈上,伸出手指轻轻拂过,“陛下,你这怎么有个伤口?”

萧稷对她的情绪了解,她对萧稷同样。

萧稷捉住她的手,随口道:“蚊子咬的。”

谢窈顿了顿,没再追问,只是说:“陛下还记得从前跟我的约定吧。”

萧稷亲了亲谢窈的唇角,无比认真的回答,“记得,永远记得。”

虽然现在他是个什么情况还不确定,但他已经开始舍不得谢窈。

只是想到程风起的行为,萧稷虽然舍不得却也不敢一直将谢窈留在旁边。

两人刚待了没一会儿,萧稷便寻了个借口,让谢窈带着昭昭岁岁先回凤仪宫。

谢窈刚出养心殿的门,脸色就沉了下去。

有问题!

陛下今日对她的态度完全不对,而且这才刚刚过完年,正值凛冽冬日,哪里来的蚊子?

陛下能说出这样拙劣的谎言,可见心里装着事,以至于都没太注意到这些细节。

而在眼下这个关键节点,能让陛下如此的,谢窈的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谢窈都发现了,但她没有直接拆穿。

她虽然生气陛下隐瞒她,但也能理解,陛下是不想怀着身孕的她还为他操心。

可还是生气。

说到底,还是没有询问她的意见,而直接做了决定。所以既然萧稷愿意装……

哼,她就陪他装下去!

她倒要看看,她能装多久。

谢窈思索这些的时候,已经带着昭昭岁岁走在了回凤仪宫的路上。

她避开昭昭岁岁的乳母和侍女,对竹青吩咐,“去悄悄的查,程风起程大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随后又叮嘱,“此事连司南也要瞒着。”

“是。”竹青没有多问,立刻答应。

当晚,萧稷在凤仪宫用了晚膳之后,第一次没有留宿凤仪宫,而是称有事,在亲了亲谢窈母子三人之后,快速离开。

宿在了养心殿。

自从皇帝登基,皇后入主凤仪宫,皇帝每日都是歇在凤仪宫。

这一点所有人都知道。

因而,这一天的改变,立刻以极快的速度传遍宫中,甚至连朝臣们都知道了。

流传到最后,演变成了一句话:皇后失宠了!

谢窈孕期嗜睡,但今夜一个人躺在龙床上却觉辗转难眠。

不来就不来!

回头萧稷别求着要歇在凤仪宫。

但连谢窈都不知道的是,凤仪宫的围墙上坐着一道身影。

萧稷看着还有烛光透出的寝殿,心情万分复杂,也不知道窈窈如今在做什么,睡着了没有,没他在旁边会不会睡的不安稳……

但程风起的情况就在眼前,他不敢赌。

若是睡着时候他忽然不受控制的伤到窈窈和孩子,他万死难辞其咎。

谢窈自然睡不着。

萧稷的反常更让她确定今日的猜测,她生气归生气,担心还是担心,哪里睡得好?

就这么熬着,到了次日一早。

萧稷和谢窈在没有通知对方的情况下,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派人去接善善等人。

两拨人到的时候,三方人都愣了一下,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帝后真的不和?

不过怀揣着这样的担心,善善的速度更快了一些,萧稷刚下早朝,她人已经到了养心殿。

同样呆在殿内的还有谢窈。

“窈窈……”

萧稷愣了一下,第一反应就是想支开谢窈,但话还没说完,就对上谢窈那看穿一切的眼神。

“陛下,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萧稷一顿,觉得此刻的他有点像小丑。

他深吸一口气,道:“你都知道了?”

“窈窈,别生气,此事我……”

“善善。”谢窈不想听萧稷解释,直接对善善道:“为陛下看看。”

“陛下”二字都被谢窈叫的格外冰冷。

萧稷心头一紧,看着谢窈的眼里带了几分急切,心里则是有点后悔,不该自作聪明的。

“看什么?”善善眉梢轻扬,面上的表情有些漫不经心,若仔细看,甚至还能看到脸上的笑意。

善善刚到,谢窈还没来得及与她说明情况,此刻看向萧稷,“陛下是自己说,还是我来说?”

她表情云淡风轻,实则心里面快急死了。

“我说。”萧稷哪还敢等谢窈说?三言两语便将昨日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谢窈只是猜测,此刻猜测得到确定,她的心不断下沉。

更明白昨晚萧稷不歇在凤仪宫不是不想被她看出问题,而是担心会伤到她。

“窈窈,抱歉。”萧稷说话时眼神全程盯着谢窈,“我不该瞒你……”

谢窈担心还来不及,哪里还能再说什么?

她见善善仍不动,又喊了一声,“善善,你快看看……”

“哈哈哈哈哈……”

谢窈的话还没说完,善善就爆发出惊天笑声,直接将谢窈和萧稷都笑懵了。

两人的眼神都落在司北身上,眼带询问。

怎么回事?

好好的一个人,说疯就疯了?

善善笑了好一会儿,看着谢窈的脸色实在难看,这才连忙收了声,“好好好,我不笑我不笑,那我笑不是觉得你们可爱嘛。”

谢窈不解,但敏锐从善善的态度里察觉出了什么。

她又瞧了萧稷一眼,眸子微转,道:“陛下不会有事。”

“是因为从前中的巫蛊?”

善善眉梢轻扬,对着谢窈竖起大拇指,“谢窈,你真不愧是最聪明的宝宝,这么快就猜到啦。”

谢窈悬着的心立刻放松。

她就说,善善不是那么冷血的人,能笑的这么开心,说明其中有什么乌龙。

“当真?”萧稷也是没反应过来,又追问了一句。他的手落在脖颈上的伤口处,伤口已经愈合。

但他很确定,“昨日还有伤口……”

“放心吧。”善善拍了拍胸脯,“想要再伤害你,除非比我的本命蛊更厉害的蛊虫。”

“但那些人手里绝对没有。”

萧稷和谢窈自然相信善善的话,所以善善很快被带走,去看程风起的状况。

至于外界百姓,桑兰已经在女将们的护送下赶了过去。

程风起还被捆着。

当然,他是朝廷官员,不是犯人,所以司南在中途为他松绑过一次,然后又绑上的。

这也是为了不对程风起的身体造成太严重的损伤。

被捆了一夜,程风起的状况已经有些差劲,此刻被唤醒,他双眼猩红,第一反应就是动手。

但……

他挣扎到一半,整个人有些迷茫了。

他左右环视,凑近几个嗅了又嗅,然后僵在原地,似乎不知道该做什么。

善善道:“是蛊虫。”

“而且他中的这种蛊虫与皇帝中的有关联,只要那种蛊虫在皇帝体内存活,程风起就能嗅到味道,然后对皇帝出手。”

“你们看,他现在没有嗅到味道,所以整个人反而安静了下来。”

“这一切的原因是,那蛊虫在皇帝的身体里存活不了。”

萧稷和谢窈本就相信善善,此刻再瞧见这样的状况,彻底放心。

“那程大人体内的蛊虫该如何处置?”萧稷问。

“简单。”善善笑,“杀了就好了,就能恢复正常。”

外界的大夫连查问题都查不出来,善善却能如此轻描淡写,果真是术业有专攻。

善善说做就做,速度极快。

不多时,程风起便呕吐出一只虫子,黑而细小,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是已经死了。

“咳,咳咳!”

猛烈的咳嗽声响起,程风起咳嗽着,整个人逐渐清醒,他猛然起身就要往外走。

却因为整个人还被捆着,只能在地上无力又滑稽的扑腾了一下。

这一摔倒是让他彻底清醒。

他才反应过来是在养心殿,“陛下。”

随后他面色巨变,道:“宣小姐,宣小姐有危险!”

他说的宣小姐自然是宣悦。

“陛下,娘娘,宣小姐有危险,求陛下娘娘救救宣小姐!”

宣悦的异常表现,以及他离开之后就遭受了袭击,程风起语速极快,三言两语便将事情说了了一遍。

谢窈看向萧稷。

萧稷道:“朕已经让人暗中围住了宣悦的住处,宣悦如今尚且平安,放心。”

程风起哪能放心?

他立刻道:“还请为臣松绑。”他现在已经清醒了,他立刻就要亲自去看看宣小姐的情况。

有贼人挟持了宣小姐……

司南一见程风起的态度便知道,只怕程大人是想不起他昨日被算计之后都对陛下做了什么,否则此刻也不能说的这么大声。

但在萧稷和谢窈向善善确认之后,司南还是上前利落的为程风起松了绑。

司南扶着程风起起身,程风起的身体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

萧稷看了程风起一眼,瞧见他为宣悦着急的样子,只觉得愈发顺眼,甚至能共情他。

道:“你一整天没吃东西,先吃点东西,再去看宣小姐。”

“你放心,宣小姐是安全的。”

程风起拗不过,只得点头答应。

他被李大监带了下去,殿内只剩谢窈萧稷和司南司北善善几人。

谢窈和萧稷虽有心还想与善善和司北说说他们成婚的事,但此刻京中情况复杂,实在没法多说。

谢窈只道:“善善,司北,祝你们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如今京城情势危及,刻不容缓。等此次危及解除,我再亲自设宴,为你们二人庆祝。”

“好。”善善自然没意见,她亲昵的挽着谢窈的手臂,“谢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你的。”

谢窈看着善善瘦了一圈的小脸,眼神微软,眼里闪过心疼,“善善,辛苦你了。”

瘦了好多。

“我不辛苦。”善善摇头,“谢窈,你没事里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