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日。
黄巾军凭借着来之不易的云昌府辖下各地布防图,如获至宝,迅速调兵遣将,三路大军,如猛虎下山般向敌方领地进发。
中路由黄巾军张宝将军率领,士军以排山倒海之势前行,领军将领挥舞着长刀,高呼着口号,激励着士气。他们所过之处,沿路的关隘城池竟如同纸糊一般,毫无抵抗之力。那些原本看似坚固的城墙,在黄巾军的勇猛冲击下,变得不堪一击。敌军的守将们惊慌失措,还未等做出有效的防御部署,便已被黄巾军如潮水般的攻势淹没。
左路军由周仓将军率领,亦是锐不可当,他们利用布防图中所标注的敌军防御漏洞,巧妙穿插,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敌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敌方士兵还沉浸在对黄巾军行军路线的错误判断中,就已被左路军杀得丢盔弃甲,周边的县镇瞬间沦陷,百姓们在惊恐中目睹着城头变换大王旗。
右路军由波才将军率领,同样不甘示弱,他们沿着小道迂回包抄,避开敌军正面的重兵防御,直捣敌人的侧翼。敌方在仓促应战中阵脚大乱,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三路大军几乎齐头并进,相互配合,不断直插敌人薄弱之处,随后灵活地使出一个回马枪,让敌人腹背受敌,一时间哭喊声、厮杀声响彻天地,敌军很快便全军覆没。
黄巾军的战鼓,彻底响彻整个云昌府大地,此时距离云昌府府城,不足二十里,距离黑岩层不足十里。
数日后。
首先沦陷黑岩城外的安平镇,镇中守将面对黄巾军如狼似虎的攻势,仅仅抵抗了半个时辰,便自知无力回天,弃城而逃。紧接着,雄踞要道的士阳关隘也宣告失守。黄巾军以火攻之计,烧毁了关隘的大门,趁乱杀入,敌军守关将士死的死,降的降。
而此时,临近的安阳县镇内也人心惶惶。县丞站在城头,望着城外黄巾军密密麻麻的营帐,以及那猎猎作响的黄巾大旗,心中满是恐惧与挣扎。城中兵力本就薄弱,经过几日的调遣,更是所剩无几,面对如此强大的黄巾军,抵抗无疑是以卵击石。
在与城中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者商议后,县丞决定举城投降,以求百姓免遭战火涂炭。当城门缓缓打开,黄巾军迈着整齐的步伐入城时,安阳百姓们或面露惊恐,或满怀无奈,静静地看着这支改变他们命运的队伍。
随着各地的接连沦陷与投降,黄巾军的势力范围迅速扩大,他们的威名也在这片土地上愈发响亮,令敌军闻风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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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黑石城,仿佛被一层诡异的静谧所包裹。城墙上,值守的士兵们不住地打着哈欠,手中火把在晨风中不住摇曳,将他们那被拉长的影子投映在斑驳的城墙上。远处山峦的轮廓在渐明的天色里缓缓清晰起来,恰似一排陷入沉睡的巨兽,静静蛰伏着。
“咚——咚——咚——“
陡然间,城楼上的警钟被急促敲响,沉闷的钟声如同一把利刃,瞬间划破了清晨的宁静。守城都尉赵勇原本还在瞌睡中,这钟声好似一道惊雷,将他猛地惊醒。他手忙脚乱地抄起佩刀,朝着城墙的方向疾冲而去。
“究竟发生了何事?”他厉声怒喝,声音中还带着未散的困意。同时,他瞪大了双眼,如鹰般锐利的目光,狠狠瞪向眼前那满脸慌乱的哨兵。
哨兵此刻惊恐万分,面色如纸,声音止不住地颤抖:“都尉大人!东面!东面有大批人马杀过来了!那场面,密密麻麻的,根本望不到尽头啊!”说着,他颤抖的手指慌乱地指向远处的官道。
赵勇赶忙眯起眼睛,顺着哨兵所指的方向定睛望去。只见晨雾之中,隐隐约约有一条黄色的长龙正蜿蜒移动而来。随着队伍不断靠近,那黄色愈发清晰——竟是无数头裹黄巾的士兵,在初升朝阳的映照下,宛如一片熊熊燃烧、不断移动的火海。
“是黄巾贼!快关上城门!全军立刻戒备!”赵勇心急如焚,声嘶力竭的吼声在城墙上骤然炸开。守军们瞬间乱作一团,士兵们匆忙奔走,纷纷准备投入防御。
而此时,黑石城守将陈泰正在府中享用早膳。听闻那刺耳的警报声,手中的瓷碗“啪“地一声,直直摔落在地上,汤汁溅得满地都是。他连衣服都顾不上更换,身着便服便朝着城楼飞奔而去。
“来了多少人?”陈泰气喘吁吁地登上城墙,眼前那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黄巾军阵列,让他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赵勇面色惨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着,声音干涩地说道:“至少……至少有两万人。将军,如今这城防……这可如何是好啊?”
“不可能,绝无可能!黄巾军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黑岩城,前方各处防线,都是纸糊的吗,他们难道是长了翅膀飞过来的不成?”陈泰额头上冷汗直冒,却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黑石城如今的守军不过四千人,城墙由于年久失修,多处已经坍塌,至今都还未来得及修补。但他深知,此刻自己绝不能乱了阵脚,必须稳住军心。
于是,他强自镇定,用洪亮且果断的声音大声喊道:“速速准备滚木礌石!弓弩手即刻登上城墙!所有人都给我动作麻利点!再派人骑上快马,火速前往云昌府求援,告诉他们这里十万火急,稍有迟误,黑石城就危在旦夕了!”
他一边高声呼喊,一边迅速扫视着那些慌乱的守军,试图用自己坚定的眼神,为众人注入一剂强心针,明日只要坚守几个时辰,府城的援军必能赶来增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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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石城东门外的官道之上,黄巾军仿若汹涌澎湃的潮水,铺天盖地般席卷而来。他们密集的脚步声,恰似擂动的战鼓,一声声震撼人心。那扬起的尘土,犹如浓重的阴霾,遮天蔽日,硬生生地将半边天空都遮蔽得严严实实。
张宝稳稳地勒住战马,挺立在中军大旗下。他身着一袭黑色战甲,在晨曦的映照下,泛着冷冽而森寒的光芒。
此刻,他微微眯起双眸,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紧打量着眼前这座依山而建的城池。城墙上的砖石,历经岁月的无情侵蚀,大多已然剥落,恰似一位饱经沧桑、布满疮痍的老人面容。
几处坍塌的缺口,仅用木栅仓促修补,在晨光的笼罩下,显得格外单薄脆弱,仿佛只需一阵稍大些的风,便会瞬间被吹垮。
“将军,正如您所料,我军前锋已然迅速切断了四门通路。如今,城内的守军,当真如同瓮中之鳖,插翅难飞。”南楚黄巾军副将满脸涨得通红,内心的兴奋已然抑制不住,自从加入了黄巾军,短短半月时间让它拥有一种错觉,好似南楚朝廷大军根本不堪一击般,遥想当年自己等人面对朝廷郡兵,都是胜少败多。
张宝微微点头,这个动作带着一种久经沙场的沉稳与淡定。他粗糙的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马鞭,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似是正在心中细细思索着什么。
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问道:“陈泰此人,究竟如何?”声音虽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据细作来报。”副将赶忙应答,身子微微前倾,神态格外恭敬,“陈泰此人出身于将门世家。然而此次,我军大兵压境,他被困守于这座孤城之中,纵是再有能耐,怕也难以逃脱。”
“哼,切不可小觑。”张宝冷哼一声,目光依旧紧紧锁着那座城池,仿佛能透过厚重的城墙,看清城内的一举一动,“传令下去。”
他突然提高声调,声音犹如洪钟般响彻四周,“三面佯攻,唯独留西门不围。命黄文率领两千精兵,埋伏在西门一侧!”说着,他扬起马鞭,在空中用力一挥,精准地指向西门方向,眼神中满是杀伐决断的凛冽气势。
“将军,为何要留西门不围?若直接四面合围,将他们一网打尽,岂不更加痛快?”南楚黄巾军副将一脸的疑惑,忍不住开口询问。
张宝扭头看向副将,目光如炬,仿若能洞察一切:“你懂什么!若四面合围,城内守军必定会拼死抵抗,如此一来,我军伤亡必定惨重。留西门不围,他们便会心存侥幸,妄图从西门逃窜。一旦如此,军心必将大乱,我军趁乱攻城,便可事半功倍。至于那些逃兵,黄文自会妥善料理,绝不让一人漏网。”
南楚黄巾军副将顿时恍然大悟,连忙抱拳行礼:“将军高见,末将愚钝。”
“去吧,速速传令,切不可有误!”张宝大手一挥,果断下达了命令,目光再次投向那座已然岌岌可危的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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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岩城墙上。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当口,黄巾军阵营之中,一骑快马疾奔而出。马上之人身材高大壮硕黄巾军前锋大将,只见他双腿一夹马腹,策马如飞,直抵城下一箭之地,而后仰头振臂,高声呼喊:“城上之人听好了!吾乃黄巾军孙佑是也!今日率天兵降临此地,尔等须速速打开城门投降,尚可保全性命!倘若执迷不悟、负隅顽抗,待城破之日,定叫尔等悔恨终身!”
城楼上的陈泰听闻,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大声呵斥道:“反贼休要张狂,黑岩城乃大楚之城,岂容尔等草寇痴心妄想、觊觎染指?”
言罢,他迅速转身,对着身旁的传令兵压低声音吩咐道:“传令下去,让城中百姓尽数登上城墙协助防守,将府库之中的兵器全都发放下去。”
孙佑见劝降之计未能得逞,却也并未动怒,只是轻提缰绳,拨转马头,缓缓返回阵中。不多时,黄巾军中骤然响起震天动地的战鼓声,上百架临时赶制而成的云梯,被士兵们奋力推向前线。
“放箭!”陈泰一声令下,犹如雷霆乍响,城墙上顿时箭如雨下,密密麻麻的箭矢朝着黄巾军阵营倾泻而去。
黄巾军的盾牌手反应迅速,立刻高高举起手中的大盾,紧密排列,瞬间组成了一道可移动的坚固城墙。箭矢纷纷射在盾面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只有偶尔几声惨叫从阵中响起。
与此同时,黄巾军的弓弩手也毫不示弱,立刻展开还击,只见密集的箭矢如流星般划破长空,朝着城墙上呼啸而去,转眼间,便有不少守军不幸中箭,纷纷倒地。
“稳住阵脚!切莫慌乱!”陈泰一边大声呼喊,一边挥舞长刀,精准地格开一支射来的流矢,声音已然因为焦急和用力而变得声嘶力竭。
“杀杀——杀”
当第一架云梯稳稳地搭上城墙之时,一轮红日刚刚完全跃出地平线。黄巾军的士兵们如汹涌的潮水,又似密密麻麻的蚂蚁一般,顺着云梯奋力攀附而上。城墙上的守军则众志成城,拼命地想要推倒云梯。
只见一架云梯在众人的合力之下轰然倒下,伴随着一片凄惨的叫声,但几乎与此同时,又有新的云梯迅速补上。
双方鏖战半个小时后,
“放滚木!”
陈泰那如洪钟般的吼声在城墙上骤然炸开,仿佛一道惊雷,令周围空气都为之一颤。守军们不敢有丝毫懈怠,纷纷拼尽全力,将早已准备停当的滚木奋力推下城墙。
只见那一根根粗重的圆木,裹挟着千钧之力,沿着城墙轰然滚落,恰似脱缰的猛兽,直直地朝着正在攀爬云梯的黄巾军士兵冲去。
刹那间,伴随着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闷响,黄巾军士兵被砸得血肉横飞。此起彼伏的惨叫声瞬间响彻四周,但很快又被新一轮更为猛烈的喊杀声无情地淹没。
“将军,东门告急!“一名传令兵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脚步踉跄,脸上满是烟灰和血迹,狼狈不堪。那血迹顺着脸颊蜿蜒而下,在脏兮兮的面庞上划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陈泰眉头紧锁,心急如焚,抬手快速抹了一把脸上混杂着汗水与血水的污渍,转头对着身旁的赵勇,声嘶力竭地吼道:“但预备队上!听好了,哪怕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能让贼军突破防线,援军很快就到,让他们顶住。”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毅与决绝,仿佛在向赵勇传递着必胜的信念。
赵勇毫不犹豫,大声领命:“末将领命!”随后,他迅速转身,带着两百名精锐士卒如旋风般朝着东门奔去。
陈泰则继续在城墙上神色凝重地来回巡视,锐利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他敏锐地察觉到,黄巾军的猛烈攻势主要集中在东、南、北三门,那三门方向喊杀声震天,硝烟弥漫,战火纷飞。
“将军,贼军似乎有意放过西门...”身旁的副将同样察觉到了异样,微微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与担忧。
陈泰紧紧眯起眼睛,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远处黄巾军的主阵。只见张宝的大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发出“呼呼”的声响,仿佛在肆意地张扬着胜利的预告。
在那旗帜之下,隐约可见一个高大而魁梧的身影正骑在马上,身姿挺拔,威风凛凛地指挥着战斗。那身影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霸气,让人望而生畏。
这种感觉真是见鬼了!
“这是围三阙一之计。“陈泰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警惕:“张宝这贼子,打的是让我们从西门突围,然后在野外将我们一举歼灭的如意算盘。他太狡猾了,想利用我们急于求生的心理,设下这个致命的陷阱。”
“那我们...该如何是好?将军。”副将面露难色,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与无助,急切地等待着陈泰的指示。此刻,他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陈泰身上。
“传令下去,将城门堵死,四门必须严守,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出城!违令者,斩无赦!”陈泰神色冷峻,目光坚定,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厉声道。他深知,在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一旦军心动摇,士气崩溃,这座城就真的如风中残烛,恐怕连几个时辰都难以支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