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殿之外，厮杀多时。
操控着大乘境修士抵达此境的众神，并未预料到在如今的下界之内竟有这样一方天地，存在无数渡劫之后无法飞升滞留下界的修士。
因此本以为十拿九稳能将晏琅杀死的他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在此沉寂数千年，众多仙尊虽然不似刚修炼至大乘巅峰，突破飞升之际那般实力强劲。
可一招一式，经过岁月的捶打都变得格外浑厚。
哪怕刚才才经历过抵御阵法所泄露出来的恐怖力量，与被操控前来的数百名修士交手，仍是占据上风。
他们本就因为知晓万年前真相而心里憋着一口怒气，如今来了血气的沙包，自然一个个毫不留情地将自己的怒气发泄在那些修士身上。
残肢断臂从空中飞落，各样招式层出不穷。
没有选择冲杀上前、而是镇守于仙殿之外的一众仙尊们含笑望向上方。
他们几乎都是已经在仙境停留有七八千年的存在，上方厮杀的众人都是他们的后辈。
他们亲眼看着当年进入仙境之时不信命的众人。
再到后来，看着他们亲眼见证有人滞留太久被消耗致死后对未来充满恐惧。
最后发现无法逃离这个困住他们的下界牢笼，他们只有一条路时的绝望，再到后来的释怀。
与其说是释怀，倒不如说是无能为力之后的自我安慰。
而今晏琅的出现改变了一切，前路不再是死路一条。
他们拥有了希望，死去多年的心重新注入了生机。
不再似从前那般行尸走肉。
“唉，这么多年可算是等到这一日了。”
“你可别高兴的太早，这些人摆明了不是宸极的人，只怕还有人盯上了晏琅。”
“你说他们一个个都盯着下界一个小姑娘做什么，怎么说也是当了多年的神尊，竟也这般小家子气。”
“谁说不是呢。”
“……”
莫让尘和戚檀走出来时恰好听见众仙尊的对话。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众仙尊们纷纷侧身转头看来。
看见莫让尘和戚檀走过来，下意识往仙殿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问道：“晏琅呢？”
“改变的阵法消耗太多，刚刚我命人将她带走，诸位可以放心。”莫让尘回答道。
闻言一众仙尊松了口气，“送走了就好，否则就现在这情况，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从哪里冒出来个人要杀她。”
“不过那阵法改变，是晏琅打算做什么？”有人问道。
莫让尘缓缓摇头，“我这徒弟太过独立，做事鲜少告知我这个师尊，所以我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他的语气有些无奈。
倒也不全然不知晓她要做什么，莫让尘拥有二世的记忆，相当于比其他人多认识了晏琅一世，多多少少还是能够猜到一些。
他知道晏琅选择的这条路有多困难，几乎是淌着自己的血前进。
可他没法阻止，也不该阻止。
因为他清楚的晏琅想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拦住，他也清楚知道晏琅为这一切付出了多少。
假如让晏琅再一次体验上一世的结局，连他都无法想象出那会是怎样的一场浩劫。
众仙尊们也觉得晏琅是个闷声干大事的人。
就像今日宸极仙殿一事，他们连晏琅什么时候盯上的宸极仙殿都不知。
甚至不知道她是如何知晓打开仙殿的方法，又是何时去寻找的打开仙殿大门的钥匙。
她一个人，短短几十年就干了他们这些老骨头几千年都没做到的事情。
“说来还是让尘仙尊教导有方，将晏琅教导得如此出色，诸多难题摆在她面前，她都能轻而易举的处理。”
“是啊，如今仙界众人可都盼着他能够一步登天，解救众生。”
“不知让尘仙尊的云渺宗可还有收弟子的打算，我等好示意家中小辈前去拜访云渺。”
众人开始说起场面话。
一般人听见这些话，多少会表露谦虚姿态。
然而莫让尘不是一般人。
他自豪地挺起胸脯，一甩折扇，轻轻扇动，将春风满面四字具象化，语气得意道：
“那是那是，我的徒弟嘛，个个都是优秀得不能再优秀了。”
“不过我这云渺宗有他们这几位弟子就够了，再多的我也不敢收，怕给我大徒弟累死。”
他说起此事，眼底划过一抹心虚。
也得亏是元南臻他脾气好，有耐心。
若换做旁人。
先是养了一个打扮的漂漂亮亮却天天土里钻泥里去的师妹。
再养个无时无刻不在作死的师弟。
之后又养上一个表面看似乖巧，实际上外面做尽危险之事，玩得贼花的小师妹，那都得撂挑子不干。
更不提后面还养了一个跟他师傅半斤八两的小师侄。
戚檀听见这话轻笑了声，凑近莫让尘身旁，压低声道：“看样子师尊你还没丧良心。”
莫让尘当即转头瞪她，以扇遮面隔开身旁仙尊的视线，“你骂谁呢——”
“你师尊我何时有过良心这种没用的东西？莫要乱说。”
戚檀：“……”
她抬手给莫让尘鼓掌，眼神仿佛在说着：算你厉害。
其他人都还在与外来者厮杀，他们师徒二人倒是在这里闲聊上了，不时引得身旁之人侧目。
心里觉得莫让尘真的很不正经，也得亏他能养出这么靠谱的一个徒弟。
还有天溯那位少主，看样子当年天溯城主与幻青城主都是慧眼识珠，一眼看出莫让尘还有养好弟子的本事。
在场众人心思各异。
上空诸多仙尊已经将气出的差不多。
只留了两三个活口，将其压着回到地面上。
虽说是活口吧，可他们的身上却几乎没一块好肉的地方，目光所及血淋淋一片。
他们将人压下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寻找晏琅的身影。
“晏琅呢？”
“消耗太多，已经先走了。”
“啊……走了啊，那算了杀掉。”一名压着活口的仙尊话落手中动作干脆利落地将那人的头扭断。
往旁边一甩，手里又掐了道净尘诀。
其他人见状也是毫不手软，将人弄死，以免突然“诈尸”。
“特地留了这几个，不过看样子里面的家伙已经走了，也问不出什么来。”
“也算是有本事啊，能一次性在九州找到这么多大乘巅峰。”
“谁说不是呢，还好我们都是渡劫过的修士，否则就刚刚阵法那一遭，再对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