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涛眼见秦泽已经“彻底上钩”,心中更是得意,但也不敢耽搁太久,以免夜长梦多。
毕竟,这龙南城,也不是他能完全掌控的地方。
万一秦泽这小子冷静下来,又或者哪个不长眼的跑来搅局,那可就功亏一篑了!
他话锋一转,催促道。
“秦贤侄,事不宜迟,我看……今夜便收拾行装,趁着夜色,悄然离开龙南城,如何?”
“越快动身,便越少一分变数,也越安全一分!”
林文涛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关切”。
秦泽闻言,却是眉头微微一蹙,脸上露出一丝“迟疑”与“顾虑”。
“今夜就走?”
他沉吟道。
“林叔,今夜动身,是否太过仓促?”
“我等刚刚抵达龙南城,城中各方眼线必然紧盯着使团的一举一动。”
“若我今夜便悄无声息地消失,恐怕反而会引起那些暗中窥伺之人的警觉,让他们怀疑我等是否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秦泽抬眼看向林文涛,眼神中充满了“真诚”与“思虑”。
“依我之见,不若如此……”
“明日一早,我依旧如常在使团中露面,处理些许事务,甚至可以刻意张扬一番,让那些探子确认我秦泽,的确还在使团大队之中,并未有任何异动。”
“如此一来,便可麻痹敌人。”
“待到明日入夜之后,我再挑选精锐亲卫,带上国书,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小路离开。”
“这样,既能迷惑敌人,为林叔你带领的主力争取更多的时间,也能让我等潜行更加隐蔽,你看如何?”
秦泽这番话说得是条理清晰,有理有据,仿佛真的是在为整个计划的成功率殚精竭虑。
林文涛听完,眉头不由得微微皱了一下。
他本意是想让秦泽立刻滚蛋,越快越好,免得生出什么幺蛾子。
但秦泽这番说辞,听上去……似乎也颇有几分道理。
如果秦泽今晚就消失,万一真有吴晗之外的势力,在盯梢,或许真会打草惊蛇。
明日再走,确实能更好地起到迷惑作用。
而且,多耽搁一天,对他林文涛而言,似乎也并无太大坏处。
反正天罗地网早已布下,早一天晚一天,秦泽这只待宰的羔羊,都休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想到此处,林文涛那紧蹙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
也罢,就让他多活一日!
免得逼得太紧,反而让他起了疑心!
“嗯……”
林文涛沉吟片刻,缓缓点头,赞许道。
“秦贤侄所虑极是,还是你想得周全!”
“就依你之言,明日一早,你先在使团中露个面,稳住各方。”
“待到夜深人静之时,再悄然离去!”
“如此,方为万全之策!”
林文涛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仿佛秦泽的“智慧”让他都自愧不如。
秦泽心中暗笑:老狐狸,你终于还是点头了。
林文涛见事情已然敲定,心中大石彻底放下,脸上也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他临走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一拍脑袋,对秦泽“郑重”提醒道:
“对了,秦贤侄!”
“你此番乃是秘密潜回,轻车简从,诸多仪仗不便携带。”
“但你腰间那块副使令牌,却万万要随身带好!”
林文涛的目光,意有所指地落在了秦泽腰间的令牌之上。
“毕竟,你是堂堂使团副使,若无令牌傍身,万一途中遇到关卡盘查,或是脱离了使团大队,将来回到朝堂之上,恐怕也难以向陛下和百官解释清楚啊!”
“这令牌,便是你身份的凭证,亦是你忠心任事、为国奔波的象征,切记,切记!”
林文涛这番话说得是语重心长,情真意切,仿佛真的是在为秦泽的身份和前途着想。
秦泽闻言,眼神中露出一抹恍然大悟之色,随即便是深深的感激。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腰间那枚象征着副使身份的玄铁令牌,令牌入手冰凉,却仿佛带着千钧之重。
“林叔提醒的是!”
秦泽重重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定。
“此等重要之物,秦泽定会贴身保管,绝不敢有丝毫大意!”
“多谢林叔费心了!”
看着秦泽那“感激涕零”、“言听计从”的模样,林文涛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得意笑容。
很好!
连最后的破绽,都给你补上了!
带着令牌好啊,带着令牌,将来你死在外面,这令牌便是最好的物证!
证明你秦泽,擅自脱离使团,死有余辜!
又或者,证明你秦泽,是在“执行秘密任务”的途中,“不幸遇难”!
无论哪种,他林文涛,都能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好,好!”
林文涛满意地点点头。
“那老头子我就不打扰秦贤侄歇息了,秦贤侄早做准备,明日,我等候秦贤侄的‘好戏’登场!”
他意有所指地眨了眨眼,转身,带着满心的愉悦与期待,离开了秦泽的房间。
夜,渐渐深了。
秦泽独自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漆黑如墨的夜空,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林文涛啊林文涛,你这老狐狸,算盘倒是打得噼啪响。
可惜,你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一点。
本官,可不是任你揉捏的软柿子!
你想让本官当诱饵,吸引火力,然后死在你们精心布置的陷阱里?
很好!
那本官,就将计就计!
明日,便让你们瞧瞧,究竟是谁,才是真正的猎人!
又是谁,会成为那瓮中之鳖!
秦泽的眼中,闪烁着冰冷而锐利的光芒,如同暗夜中捕猎的孤狼。
一场好戏,确实即将上演。
只不过,主角和剧本,恐怕要大大出乎某些人的预料了!
他缓缓抬手,指尖在冰凉的副使令牌上轻轻划过。
“冯寒!”
下一秒,一直守在门外的冯寒立刻走了进来。
“大人,有何吩咐?”
看着冯寒,秦泽缓步走到他面前低声耳语。
听完秦泽的计划,冯寒面露难色。
“秦大人,这恐怕不好吧?”
“林文涛不管怎么说也是……”
没等冯寒的话说完,秦泽便直接打断了他。
“如果他不算计我,那他也不会有事。”
“如果他要算计我,他也是死有余辜!”
看着有些犹豫的冯寒,秦泽眸光冰冷。
“记住!”
“这不是请客吃饭!”
“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