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澜如实摇了摇头,“没听说过,但是听起来很厉害。”
面对着小澜期待的眼神,风信却拧紧了眉头。
“不死虫很神秘,我也只了解一点点,而且……不知道真假,”风信回忆道,“传说……不死虫似乎是一种菌类,可以寄生在人身上。”
“然后……通过这种方式延续自己的生命,所以才被叫做不死虫?”小澜合理推测道。
谁知风信却摇头道,“似乎不是,不死的并非不死虫本身,而是被寄生的人。”
小澜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真的吗?”
这样的话,这哪儿还是怪物,完全是奖励吧。
“你先别激动啊,”风信猜出了小澜的想法,“我刚才说的这些只是传言,我不确定的,我总觉得被这玩意寄生并不是什么好事。”
小澜也冷静了下来,她仔细思考了一下方才发生的事,慢悠悠点头道,“应该是的。”
“是什么?”
“被那个大蘑菇寄生,估计不是什么好事,”小澜叹了一口气,略带羞耻地对风信说道,“其实……我是被我的同伴害进来的。”
风信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侧过头,朝着小澜投来一个“果然如此”的嘲讽眼神,“就是那个你拼死拼活弄药也要去救她的人?”
小澜尴尬地挠挠头,“呃……”
“怎么回事啊?”风信讥笑道,“不是说救过你的命吗?”
“她……可能有难言之隐吧……”
“我看你的智商才有难言之隐,”风信毫不留情地吐槽道,“不过你干嘛突然提起这个,这和被寄生究竟好坏有什么关系啊?”
小澜清清喉咙,解释道,“其实我并非没有怀疑过她,其实我早有猜测……”
“别挽尊了,说正事。”
“我现在往前回溯,仔细想想,似乎从很久之前,她的举动就有些奇怪,”小澜说道,“她好像一直在引导我们来到此处,你说你是因为割断了那些头发才被拉进来的,我也一样。”
风信沉思着点点头,“然后呢。”
“而割断头发的动作,”小澜的瞳孔微微放大,说到了重点,“也是她引导我做出的。”
风信的动作戛然而止,“你的意思是,她知道这里有不死虫,也知道割断菌丝会被拉进这里。”
“没错,”小澜都有点激动了,“这说明她知道不死虫。”
她了解不死虫,同时想要害死小澜,她害死小澜的方式,就是引导她被菌丝拉入不死虫的世界。
风信的目光有些涣散,口中却戏谑道,“那看来我们是死路一条了。”
“啧,”小澜翻了个白眼,“怎么净说我不爱听的,我在这儿分析半天是为了证明咱俩必死吗?”
风信没搭腔,只是定定地望着远处的巨菌。
“oi,你怎么了,”小澜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不是吧,难道已经开始走马灯了?别吓唬我啊……”
“我看你像走马灯,”风信一把扇开了小澜的手,二人的皮肤一接触,风信的脸颊又有些泛红了,“我在想,她不怕吗?”
“怕?”
“她为了害你,自己也踏进了菌丝的攻击范围内,她不怕菌丝也把她拉进来吗?”
小澜明白了风信的意思,“不是要攻击菌丝才会被拉进来吗?她只要保证不攻击菌丝就好了吧。”
“这样的风险也太大了,”风信看着小澜道,“如果只是为了害死你,她完全可以找其他的更安全的办法,何必以身犯险呢?”
小澜作为一个十分容易被说服的人,瞬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对哦……”
“所以说,她不仅想要害死你,还想要通过你在这里的死获得一些什么,”风信不客气地说出了对小澜来说很扎心的话,“你好好想想,会是什么?”
小澜摊手,“我要是知道,怎么会被她骗成这样子?”
风信对小澜的傻样毫无办法,只能气鼓鼓地抱起手臂,暗暗骂道,“男人就是好骗。”
“男……男人?”小澜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还是李木渊呢,“哦对,男人,对,男人就是好骗,就是蠢蛋……”
“好了,”风信都听不下去了,“说正事。”
小澜也不知道刚才那些话哪个不是正事,但是听风信都这么说了,还是说出了一个疑问。
“这个巨菌为什么要让我们杀死其他人呢?”
风信用食指戳了戳下巴,做思考状,“可能是想要我们角逐出一个‘蛊王’?”
“有道理,”小澜灵机一动,“那我们就苟到最后,做一对蛊王姐妹花,看看那个巨菌打算怎么对付我们。”
听到“姐妹花”三个字,风信明显虎躯一震,她不敢直视小澜,小澜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仍美滋滋地沉浸在自己的计划中。
过了好一会儿,风信才磕磕巴巴地说道,“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小澜已经想好了问题的答案,她伸手一指,直指巨菌。
“我们就去那儿。”
风信也赞同,“那我们走吧。”
说着,风信都没看小澜一眼,径直朝着那巨菌走了过去。
小澜觉得风信有点怪怪的,但是没问出口,她跟在风信身后,二人一前一后,快步行进着。
忽然,小澜停下了脚步。
风信虽然不愿意看小澜,但是注意力明显还在她身上,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停下了,她转过头,表情尴尬地问道,“你怎……”
“嘘——”小澜打断了她的话,面向着右手边,用气声道,“有声音。”
风信的动作瞬间凝固住。
周遭登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
良久,小澜面对着的那方草丛,骤然响起了不和谐的碎响。
小澜和风信立刻交换了一个眼神。
有东西!
二人刚想做出反应,草丛里的东西却先一步发出了声响。
“求……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一道凄厉的男声自草丛里升起,与此同时,一个血肉模糊的身影自草丛后现身。
男人的肩膀上有一道横贯而过的伤口,伤口很深,皮肉都朝着两边卷开,有些触目惊心。
见小澜二人没做反应,男人的眼中滚出豆大的血泪,他高举起伤痕累累的双臂,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