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必先看着眼前四个瑟瑟发抖的师弟,脸上露出病态的兴奋。
“师弟们,你们不是常说,宗门待你们不薄,师兄我对你们更是照顾有加,若有机会,定要报答吗?”
刘必先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蛊惑。
“现在,机会来了!用你们的血肉,用你们的精魂,助师兄我踏上金丹大道!这是你们的荣幸!也是你们……唯一的价值!”
“不!刘师兄!你不能这样!”
“我们是同门啊!你怎么敢……”
“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
“啊——!”
四名炼气修士彻底崩溃了,恐惧的尖叫和绝望的哀求响彻溶洞。
他们拼命挣扎,试图挣脱那无形的束缚。
但一切都是徒劳。
那看似简单的乙木引灵阵,此刻却是最坚固的囚笼,将他们牢牢钉在原地。
更像是一个献祭的法阵。
源源不断的抽取他们的生命本源。
眼看刘必先丝毫没有放弃的打算,以及感受着身体不断消失的生命体征,四人纷纷咒骂起来。
“刘老狗,你不得好死!”
“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刘必先!”
“你这个畜牲,我诅咒你突破不了金丹,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先前他们有多舔狗,现在就有多后悔。
刘必先对他们的哭嚎、咒骂置若罔闻,眼中只有对力量的狂热。
他双手飞速结印,口中念诵着晦涩难懂的咒文。
随着咒文的进行,被金色绳索捆缚的地行炎龙蜥发出了更加痛苦的嘶吼。
它庞大的身躯开始剧烈颤抖。
身上熔岩般的鳞甲缝隙中渗出丝丝缕缕的黑红色魔气。
同时,那乙木引灵阵光芒大盛,但不再是温和的青色,而是转为一种妖异的血绿!
四名炼气修士身上的生命气息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疯狂涌向地行炎龙蜥体内。
哀嚎声、咒骂声、怒吼声越来越弱,越来越弱,直至消失不见。
他们的身体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皮肤失去光泽,眼神中的光彩迅速黯淡,最终化为死寂。
而吸收了四条鲜活生命精华的地行炎龙蜥,气息却不升反降。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更加狂暴、混乱的邪恶能量。
“就是这样……还不够!还不够啊!”
刘必先双目赤红,神情癫狂,他猛地一咬舌尖,喷出一口精血落在身前的地面上,双手以更快的速度结印。
“以吾精血为引,以四魂为祭,燃尔残躯,炼我真形!血魂魔蜥,焚身化元!”
嗡——
随着他最后一个音节落下,那头被魔气和血气充斥的地行炎龙蜥猛地发出一声不似生灵能发出的凄厉咆哮。
紧接着,它庞大的身躯从内部开始燃烧起来。
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一种混合着血光、魔气、怨魂的黑红色邪火!
邪火熊熊燃烧,将地行炎龙蜥庞大的身躯点燃、熔炼。
痛苦的嘶吼声渐渐低沉,最终化为虚无。
整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前后不过十几个呼吸的时间,那头威猛的地行炎龙蜥就彻底消失在黑红色的邪火之中。
火焰渐渐收敛,最终在原地凝聚成了一颗约莫拳头大小,通体赤红,如同心脏般微微搏动的晶石。
一股极其不稳定,却又蕴含着磅礴生命力从这颗“血焰元晶”中散发出来。
“成了!我成了!”
刘必先看着那颗血焰元晶,眼中充满了贪婪和激动,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他毫不犹豫地伸手抓向那颗尚自散发着惊人热量的晶石。
暗处,李争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眼角微微跳动,“这是什么魔道秘法?”
慧云的声音适时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不屑:
“哼,旁门左道罢了。《血魂融灵秘术》,上古魔道一个分支的粗浅手段。
强行融合牺牲者的生命精魂与妖兽的血肉精华,再以自身精血为引,炼制出这么一个能短暂改变自身气息、模拟某种特殊体质的‘钥匙’。
透支潜力,污染神魂,就算成功了,这临时改变的体质也极其不稳定,而且后患无穷。
用这种方法去骗取天青草的认可?简直是……愚不可及,但也算是一种思路。”
李争没有回应慧云的评价,他更关注实际效果。
刘必先费尽心机,不惜残杀同门,炼制出这血焰元晶,显然是为了湖心礁石上的天青草。
这说明,此法确实有可能骗过天青草的“检验”。
当然,他并没有想凭借着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得到天青草然后晋升金丹。
他李争,是有大追求的人。
无极金丹,那才是他认定的道!
圆融无瑕,根基完美,潜力无穷!
岂是这种靠着邪魔外道催生出来的“劣质品”可以比拟的?
这种自断仙路、饮鸩止渴的蠢事,他李争,不屑为之。
“不过嘛……”李争的眸光微微闪动,“我用不上,不代表它就全无用处。毕竟,那湖心的天青草,可远不止一株呢……”
眼看着刘必先的手即将触碰到那血焰元晶,李争知道,该自己出场了。
刘必先一把将那滚烫的血焰元晶抓在手中,一股灼烧神魂般的剧痛传来,但他却露出了扭曲的笑容。
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将血焰元晶按向自己的丹田!
嗤——
难以言喻的剧痛瞬间席卷了刘必先的全身,他好像看清楚了熔岩湖中心的那块黑色礁石上。
在那里,一株约莫三尺高,通体呈现梦幻般天青色,叶片如同琉璃雕琢,散发着温润而磅礴生命气息的灵草,正静静的矗立着。
“天青草!是我的了!只要得到它,我就能一步登天,凝聚金丹!什么狗屁宗门,什么任逍遥,都将成为我脚下的尘埃!哈哈哈哈!”
刘必先披头散发,肆意狂笑,正要往前一飞,却突然感觉下身失去了知觉。
不,不仅仅是下半身。
好似在蔓延一般,正以一种无可抗拒的速度,向上……
腰腹……胸膛……脖颈……
他想要挣扎,想要嘶吼,却发现连调动一丝灵力的能力都已失去。
嘭!
一声沉闷的巨响,刘必先像一截被抽去骨头的烂肉,直挺挺地朝着下方滚烫坚硬的岩石地面轰然倒下,溅起几点灼热的火星。
那枚刚刚被他视为登天之梯的血焰元晶,也“骨碌碌”地从他无力松开的手掌中滚落,不偏不倚,正好滚到了……
一双干净利落的黑色短靴前,停了下来。
刘必先瞪大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血焰元晶滚去的方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风声。
似乎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说些什么。
却终究只是徒劳。
踏……
踏……
踏……
沉稳而富有节奏的脚步声,不疾不徐地响起,仿佛踩在心脏的鼓点上。
一个挺拔的身影,倒映在刘必先逐渐涣散的瞳孔之中,清晰,而后迅速模糊。
下一瞬,他脑袋无力地一歪,最后一丝生机,彻底断绝。
李争弯下腰,动作自然流畅地拾起地上那枚尚有余温的血焰元晶。
入手微烫,一股驳杂而狂暴的能量在其中隐隐涌动。
他甚至没有再多看地上那具尚在抽搐的尸体一眼,仿佛那不过是一块挡路的石头。
目光平静地从刘必先身上移开,李争缓缓抬起头,望向来时那幽深的通道入口,嘴角噙着一抹淡然。
“看了这么久,也该出来了吧,韩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