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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寅时。

探清府。

天还未亮,暮色如墨,悄然浸染了探清府,清水楼的一楼。

商北立于宽大的檀木桌前,烛火摇曳,将东都地图上的山川城池映照得忽明忽暗。

他的目光紧锁在地图中央的练武场位置,剑眉紧紧拧成一个\"川\"字,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地图边缘卷起的边角。

孟皓清昨日的话语犹在耳畔回响:\"明面上有禁卫军与太子近卫护驾,暗处还有岳维安排的刑部人手。\"

商北望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这般滴水不漏的布局,几乎将所有可能的威胁都算计在内,商北看着孟皓清的完美布局不由得一阵苦笑,已经完成了这样的布局还让他来东都做什么,他实在是想不明白。

但是孟皓清还是把一个小问题交给了他,那就是截杀郑启贤的事情,显然郑启贤肯定会在必经之路设伏,可是要截杀他的人,他该怎么做呢。

\"如果是益合,他会怎么做?\"商北喃喃自语,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他闭上眼,试图将自己代入孟皓清的思维。

记忆中,孟皓清总是能在绝境中找到破局之法,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看穿人心,洞彻所有阴谋诡计。

\"换位思考...\"商北突然睁开眼,眸光如电,\"若我是郑启贤,刺王杀驾后不管成功与否,我会从哪里逃离?\"

他的手指开始在地图上缓缓移动,从练武场到皇宫,再到各个城门。

当指尖停留在西城门时,烛火突然猛地一跳,映得他眼底闪过一道精光。

商北低声冷笑,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郑启贤,你果然打的好算盘。\"

\"来人!\"商北突然高声喊道,声音在寂静的大厅里格外响亮。

房门应声而开,赵怀恩一身劲装,手持长刀,如鬼魅般出现在门口。

他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公子有何吩咐?\"

商北走到赵怀恩面前,目光坚定如铁:\"怀恩,带上你最精锐的人手,埋伏在西城门附近。\"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和谈结束后,一旦发现郑启贤的踪迹,无需多言,就地格杀!记住,不可有丝毫大意!\"

\"遵命!\"赵怀恩沉声道,言罢起身,转身大步离去。

卯时。

孟府。

晨雾还未散尽。孟皓清推开雕花木门,潮湿的晨风裹挟着槐花香气扑面而来。

他抬手揉了揉酸涩的眼角,宽大的衣袍松垮地挂在身上,露出颈间若隐若现的青筋。

远处,东方的天际泛起鱼肚白,霞光将云层染成淡淡的绯色,宛如一幅渐次展开的水墨长卷。

\"总算熬过这一夜。\"他喃喃自语,伸手舒展僵硬的筋骨。

此刻太阳穴还在隐隐作痛,孟皓清微微一笑,今天他还没有昏倒的迹象,看来今天可以如愿参加练武场的和谈。

忽然,一件柔软的狐裘披风轻轻落在肩头。

带着体温的暖意瞬间驱散了晨寒,孟皓清回头,正对上赵湘关切的目光。

她的鬓发还带着未散的水汽。

\"晨风刺骨,仔细受了凉。\"赵湘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责备,\"最近你总是昏倒,总这么逞强......\"

孟皓清嘴角勾起一抹笑,想要伸手去刮她的鼻尖,却在半途停住。

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如潮水般涌来,眼前的景物开始扭曲变形,太阳穴突突跳动,像是有人拿着铁锤在反复敲打。

他踉跄着后退半步,手紧紧抓住门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益合?\"赵湘的声音突然变得遥远而模糊。

孟皓清想要开口说没事,却发现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耳鸣声越来越响,仿佛有成千上万只蝉在脑中嘶鸣。

他用力甩头,试图驱散这股令人窒息的昏沉,却只觉得天旋地转,双腿一软,整个人直直地向下坠去。

恍惚间,他感受到一双温暖的手臂接住了自己,带着熟悉的茉莉花香。\"别担心......\"他想要安慰惊慌失措的赵湘,可意识却在飞速流逝。

最后的画面,是赵湘苍白的脸和她眼中闪烁的泪光,以及远处渐渐升起的朝阳,将她的身影染成金色的轮廓。

晨雾中,更夫的梆子声由远及近,惊起檐下栖息的麻雀。

而孟府的庭院里,一片慌乱的脚步声正打破清晨的宁静。

巳时三刻。

谜影沉疴

雕花檀木床榻上,孟皓清面色苍白如纸,额间浸着细密冷汗,墨色长发散落在月白枕巾上,衬得整个人愈发虚弱。

雕花帐幔半垂,将床前烛火的光晕晕染得朦胧,在室内投下晃动的暗影。

夏言熙跪坐在软垫上,素白指尖搭在孟皓清腕间,凤目微蹙,睫毛在眼下投下细密阴影。

屋内一片死寂,唯有她绵长的呼吸声与铜漏的滴答声交织。

良久,她轻轻放下那只毫无温度的手,起身时裙摆扫过青砖,发出细微的窸窣。

\"脉象平稳,气血调和......\"夏言熙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困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药囊,\"从经脉到五脏六腑皆无异样,可为何迟迟不醒?\"

舒玉婉攥着帕子的手微微发抖,精致的珠钗随着她的动作轻晃:\"可夫君从未这般嗜睡过,上次不过昏迷一个时辰便转醒,这次......\"她望向床榻的眼神里满是担忧。

夏言熙本要开口安慰,却突然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

她猛地转身,凤目圆睁:\"你们说什么?益合第一次昏倒,只持续了一个时辰?\"

屋内众人皆是一愣。

宁阳走上前,鬓边的银蝶钗随着动作轻颤:\"不错,确实是一个时辰。当时他醒来后还说,只是旅途劳顿......\"

她的声音渐渐变弱,与舒玉婉对视一眼,皆是满脸不安。

夏言熙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一个时辰,这个数字如重锤般敲在她心上。

身为鬼医圣手,她见过无数疑难杂症,却从未遇过如此诡异的情形。

脉象正常却陷入沉睡,且昏迷时长成倍增加。

夏言熙望着床上毫无知觉的孟皓清,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

某种超乎常理的危险,正在暗处悄然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