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楷忠看到郊外路上触目惊心的一幕,吓得心都在发颤。
“寂昌,你的人有没有事?”
秦楷忠先走到裴寂昌身边,低头看了眼躺在雪地里的女人,认出了何麦,立马察觉出不对劲,她怎么能在这里?
裴寂昌摇头,看向后方,“先认认人,张征喜和邵志江这我知道,都活捉了,还有一个不太确定,你去看看是不是齐军亮。”
“活捉了!?逮住齐军亮了?”
秦楷忠立马往后方大步走去,举着手电筒,杵在齐军亮脸上。
“就是这个人,赶紧,先把他带走!”秦楷忠激动起来了,连忙吩咐队里的人。
外省发生了几件影响极其恶劣的大事,都与齐军亮有关,包括李章平的失踪案,只要能抓住他,整条线上的人,全都能查出来,包括周斯均在内。
“国道上那两口子是不是你杀的!”
“把头抬起来。”
“说话!”
干警们怒不可遏地高喝着,对齐军亮恨之入骨,这个人根本没有人性。
随之,秦楷忠又走到裴寂昌身边,依旧难掩激动的神色,道:“所有作恶的人,都能够绳之以法了,寂昌,你们的贡献太大了,要公开表扬!”
“张征喜和邵志江被捕的消息,暂时不能公开,要不然会让某些人会引起警觉的。”
裴寂昌提醒道,嘴里叼上烟,秦楷忠立马将火凑过去,帮其点上。
“这我知道,一切都会处秘调查的,不管多大的帽子,谁都不会放过,犯了罪就该受到法律的制裁,津临市在这个晚上要变天了。”
秦楷忠重重道。
“那你先处理现场,我要离开办点私事。”裴寂昌挪了挪步子,准备要走了。
“你要去干吗?”秦楷忠看起来非常紧张,“你可不能出事,要不然隋海和高书记都不会放过我的。”
“没事的,就去见几个熟人而已,不需要担心。”
裴寂昌摆了摆手,随后大步离开,坐上了那辆吉普车,虽然撞了,竟然还能开,不得不说车的质量有多硬。
“俺也跟着。”班晓庆担心他哥出事,跑过去用力敲打车窗。
“你赶紧去医院看看,把书记他们照顾好,我只是受了伤轻,不要紧的。”
裴寂昌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快速行驶,消失在这条郊外的小道上,窗户就一直开着,任由冷风刮在身上,他的思绪变得复杂起来。
哪怕是老了人,也不能留下隐患,因为已经没有怕的事了,就如一颗随时会爆的炸弹,伤害到身边的人......最后,裴寂昌的眼神变得凌厉且坚定。
同时,秦楷忠面色凝重,火速清理着现场,他的心口处快速跳动,根本都压不住,他清楚,马上就要出大事了,天大的事。
......
文教局的职工楼底,裴寂昌将车子停靠好后,轻车熟路地找上门。
刚才从何麦身上拿到了钥匙,很轻松地打开那扇泛黄的木门。
裴寂昌进屋后,顺势开了灯。
很快,里屋有了动静,何民众以为是何麦回来了,心里涌起喜意,这段时间他过得太煎熬了,虽然口上没法提,但是内心无比期望见到闺女。
这是何民众活着的最后动力了。
“怎么是你!?”
何民众万万没有想到,居然见到了仇人,浑身止不住地发颤,“你怎么有我家门的钥匙?”
“从何麦身上拿的。”
裴寂昌语气平淡,径直往客厅里走,看着箱柜上面摆放着的黑白遗照。
是何旺和何地的。
“何麦?她为什么把钥匙给你?啊?裴寂昌,你这个该死的狗东西,是不是又欺负我女儿了。”
何民众咬牙切齿地冲过去,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他都准备去拿厨房里的菜刀了。
蒋玉凤也从里屋出来,在摇头晃脑着,竟然连裴寂昌都不认识了,妇人已经疯了。
“这里还得多挂一张照片,终于让兄妹三人团聚了。”
裴寂昌的声音平静,没有丝毫感情。
“你什么意思!”
何民众身子颤颤巍巍,眼瞅着都要站不住了。
“何麦死了,被周斯均害死了,是你亲手害死的她,想要自己上位,就把亲闺女推给周斯均,真够心狠的。”
裴寂昌转身,阴冷地瞪着何民众。
“何麦死了!啊哈哈哈......这个要账鬼终于死了,死了好啊,咯咯咯......”
突然,蒋玉凤拍手大笑,而那笑声过于诡异,听得人汗毛倒竖。
“啊呀!”何民众当即冲进厨房里,拎着一把菜刀出来,怒视着裴寂昌。
“是你害死她,人死的很惨,被几个男人折磨死的,其中有张征喜和邵志江,你去找他们报仇,我好歹跟何麦过了几年日子,有感情在,才好心过来提醒你一声。”
裴寂昌准备要走了,他知道,何民众已经活不下去了,这样子恐怕连今晚都过不了。
“我杀了你!”
何民众恨啊,举刀朝着裴寂昌冲过去,可男人一脚就将他重重踹倒在地,菜刀也“咔嚓”一声,掉在脚底。
其实,他是在发泄,以此掩盖自己的过错。
此时此刻,何民众无比自责,要是不把闺女推出去,她也不至于死,要是当初舍得那个钱,好好的让闺女离婚,落不到家破人亡的地步。
何民众是恨自己啊,为什么在闺女身上小气,现在要那么多钱有啥用。
一切都是他害的啊。
裴寂昌看穿了何民众的心态,头也不回的走了,楼道里响起匆匆的脚步声,最后屋里一片沉寂。
而何民众坐在冰冷的地上,面无血色。
“老头子,好事啊,何麦死了,那个害死我两条儿的短命鬼死了,太好了啊,哈哈哈哈......”
蒋玉凤坐在何民众身边,大声笑着。
何民众默不作声,不再像原来,因为蒋玉凤咒骂何麦,而去殴打妇人,他起身又走回了厨房,很快拿出了两包老鼠药。
“喝了这药,睡一觉就不用遭罪了。”
何民众拉着妇人,走回到里屋。
最后,他们两人都喝了,躺在床上入睡,神色倒是非常安详,只是这间单位里分的好房子,太凄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