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三人睡着,就会变成原身,经历原身从小到大的所有事情,白晒要让他们亲自感受一下,原身所遭遇的一切。
他们会在梦中体验原身的委屈、痛苦、绝望,感受她每一次被忽视、被责骂、被不公平对待的心情。
会体验原身在学校,被校园暴力,所有人都觉得是她这个受害者的问题,她求救无门的那种无助。
既然他们都会说‘为什么他们只欺负你,不去欺负别人,你怎么不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那就让他们亲自找一下,到底是什么原因。
夜深人静,病房,唐母正趴在病床边打盹。
迷迷糊糊间,她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小女孩还没有灶台高,正站在厨房的凳子上费力的踮着脚够着放在台子最里面的奶粉
门外传来小孩的哭声,她慌乱之下一不小心从凳子上掉了下来。
忍着脚踝处传来的疼痛,含着一包眼泪,一瘸一拐的往放着妹妹的主卧走去。
可能是妹妹实在是太饿,她怎么都哄不好,不一会,门外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进来的人听到小孩的哭声,很快就进了卧室,看到妹妹一直在哭,劈头盖脸的把自己骂了一顿。
她听到自己委委屈屈的说;“妈妈,我刚刚…”
她是想告诉妈妈,她从凳子上摔了下来,很疼。
但是,妈妈压根不想听自己说什么,直接吼道:“闭嘴!连妹妹都看不好,你还能干什么?”
唐母在梦中感到一阵窒息,为什么不听她解释?她明明也只是个孩子啊。
接下来的梦境如走马灯般闪现:
她看到\"自己\"四岁时因为没有及时给妹妹换尿湿的裤子,被罚站一整夜;
七岁时因为妹妹生病了不能去幼儿园,被爸妈安排不能去学校,要在家里照顾生病的妹妹;
十二岁因为妹妹偷钱却要替妹妹挨打……
最可怕的是,她清晰地感受到每一次被忽视时心里那种撕裂般的疼痛,每一次被冤枉时那种无处诉说的绝望。
“不!不要这么对我…”
唐母在梦中挣扎着想要醒来,却被更深地拖入梦境。
她变成了高中时的唐白晒,被同学锁在厕所隔间,冰凉的脏水从头顶浇下。
她想呼救,却听见外面传来嬉笑声。
她跑去告诉老师,老师却说:“为什么他们只欺负你?”
她回家想寻求安慰,父母却说:“肯定是你自己的问题!”
最后,她站在天台边缘,夏天的风,本是热的,吹在她身上,却让她感觉到刺骨的冷。
楼下看热闹的人喊着“快跳啊”,而她的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个世界,太肮脏,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了。
“不要!”唐母尖叫着弹起来,冷汗浸透了后背。
唐白妍还没有睡,正用妈妈的手机在网上匿名吐槽那个让她讨厌的姐姐,被唐母这一声尖叫,吓了一跳,不满地嘟囔:“妈,你干嘛呀...”
唐母怔怔地看着二女儿娇憨的脸,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她想起梦中那个永远被偏爱的“妹妹”,想起“自己”每次看向妹妹时那种复杂的眼神...
“我这是怎么了...”唐母捂住脸,泪水从指缝中渗出。
那些梦境太真实了,真实得让她分不清哪个才是现实。
抬起头,再看一眼手包扎得跟个木乃伊还坚强的伸着一个手指着一直戳着手机屏幕的二女儿,脑子又闪过一些刚刚梦到的画面。
二女儿总是在在自己面前表现出受了姐姐欺负的样子,然后自己就不问青红皂白的收拾一顿大女儿。
……
一幕幕,如些真实。
不!不可能!自己这是做噩梦了。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老大突然变得不听话,这才让自己压力太大,所以才会做这种梦!
对!一定是这样。
唐母就算经历了一次原身的遭遇,依然不肯相信,以前自己竟然给大女儿带来那么多的伤害。
坚持认为,自己是做噩梦了。
可是真的是梦吗?
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唐父身上。他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睡着后,梦到自己变成了原身。
经历了原身从小到大的委屈,让他生无可恋。
那次考试,没拿到奖学金,父母那失望的眼神和皮带抽在身上的疼痛。梦中他跪在地上解释,却只换来一句:\"养你还不如养头猪!\"
而后又经历那次改变命运的考试。
腹中绞痛如刀绞,他举手向监考老师请求去厕所,老师却一脸鄙夷的看着他:“上次就有人借上厕所作弊!”
最终失禁的耻辱,同学鄙夷的目光,老师厌恶的表情...所有细节都清晰得可怕。
最后,他也从天台上一跃而下。
“啊!”
唐父猛地惊醒,额头撞在墙上。
他茫然四顾,发现自己还在医院走廊,但心脏跳得像是要冲出胸腔。
梦里的一切,都太真实了,真实得所有的事,都像是他自己的亲身经历。
唐父颤抖着摸出烟,又想起医院禁烟,只能烦躁地把烟捏碎。
他忽然想起去年冬天,大女儿发烧时苍白的脸色,和那道被铁钩划出的伤口...当时他在干什么?哦,他和妍妍她妈在给妍妍挑新年衣服...
唐父痛苦地抱住头,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女儿亏欠了多少。
所以,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感同身受,针不扎到自己身上,永远不知道有多疼。
能让他们感到后悔的,只有将耳光精准地扇在自己脸上,用针尖穿透他们的铠甲,他们才会懂得:
有些沉默不是不在意,是身体里的血都被冻成冰块;有些退让不是心甘情愿,是血肉之躯早已千疮百孔。
唐父从长椅上站起身来,走到病房门口,隔着玻璃望进去,发现两人都没有睡。
直接推门进去,看着这么晚了,二女儿还在玩手机,同样想起梦里的那些事。
不悦的道:“妍妍!别玩了,早点睡!”
说完,又对头发蓬乱,目光呆滞的唐母说道:“你和我出去一下,我有事和你说。”
听到唐父的声音,唐母这才缓过神来。
帮唐白妍掖了掖被角,这才拿过被她玩得发烫的手机,跟在唐父身后,一起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