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黛眉轻皱,抿着现在的情况。
如今看来,在黑幕的视角之下,整个案件的真相已经很明了了——
信永真幸在密道内部设置了机关,想要杀害她认为的黑幕小城智树。可谁料几世桥夕贵进了密道,信永真幸的机关也阴差阳错没有成功。
而几世桥夕贵,应当是在准备探寻密道内的隐藏空间时,被监视着密道情况的黑袍人发现,从而被黑袍人操控着的机械人偶枪杀而亡。
根据先前信永真幸想在研究教室暗杀小城智树的花盆来看,黑袍人和信永真幸之间或许有着一定的关联,又或许是黑袍人引导着信永真幸做了什么?毕竟,从机关的手法上来看,只有对密道的开门机制极为熟悉的人,才能够做出这样的计划,而很显然——信永真幸并不属于这一范畴内。
因此,极大概率,这一计划是黑袍人给她提供的,又或是黑袍人用某种方式引导她做出的机关计划。
现在已经确定黑袍人是节目组派来的工作人员,他既然知晓旧密道的存在,那也必然会知道隐藏空间。因此,在信永真幸操控机械人偶的时候,会不会他也正在隐藏空间里,观察着这一切?在目睹几世桥夕贵即将发现隐藏空间的情况下,操控机械人偶对他痛下杀手?
而眼下的情况,则更加错综复杂。
小城智树——我推测他大致已经从方才信永真幸的表现之中,推断出信永真幸就是设置机关的人。而且,根据理性推断,以及现场的痕迹来看,信永真幸显然没有成功。
信永真幸要杀的人是小城智树,若她发现进入密道口的人是几世桥夕贵,应当不会一时激动操控机械人偶杀了他。
只是,如果亲眼目睹几世桥夕贵进入隐藏空间,信永真幸会不会怀疑几世桥夕贵是另一个黑幕?但根据几世桥夕贵的才能,她应当也不会这么果断地就痛下杀手。
若不是信永真幸杀害的几世桥夕贵,则为了防止几世桥夕贵探索隐藏空间的人,就是整起案件的真凶——也就是黑幕。
想必这也是为什么小城智树站出来,声称自己要正视角的原因。他不仅想要通过利用这件事,排除自己是真凶的嫌疑,还想要把“机关设置者”和“操控人偶者”是同一人的可能性分开,从而让众人通过讨论,找到隐藏在背后的黑幕。
而信永真幸,在她的视角之中,小城智树作为她想要杀死的黑幕,不仅现在活得好好的,还把她设置的机关说成是自己做的,行为非常可疑。
如今,她也显然是误会了小城智树的用意。她应当是通过先前我发出的谜题,中了黑袍人的计谋,得到了某个错误的答案,因而坚定地认为小城智树是黑幕。在她的眼中,小城智树之所以称自己是机关的设置者,是为了将自己杀人的罪名,嫁祸给另一位根本子虚乌有的“机械人偶操控者”身上。
可让我感到疑惑的是,对于小城智树而言,这件事显然会有更加好的处理方式。他如今这般将信永真幸干的活揽在自己身上,是变相地将信永真幸推向自己的对立面——他会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吗?
他现在想要实行的新计划,究竟是什么?
“信永同学,可不要血口喷人啊。”小城智树依旧是那副教科书般的笑容,“我有充分的证据能够证明,我不是这起案件的真凶。”
我眯起眼睛,心下思索着小城智树所说的“证据”,是否与我想的是同一件事。
“证据?”信永真幸的脸上写满了狐疑,“怎么可能会有证据证明一个人不是真凶?”
“信永同学,你怎么看起来有点失去理智了?”小城智树依旧不慌不忙,拿出自己的终端指了指,“我们的校规里,不是写得清清楚楚吗?”
我心下了然地闭上眼,看来小城智树所想的证据,与我先前排除他是真凶的线索,是同一件事。
“校规?”北鸣忍此时也拿出终端,一条又一条地浏览着,“能否劳烦小城同学告知,是哪一条校规能够证明?”
不死川正一早已在第一天看过校规之后,便将所有的条例牢记于心。因此,在小城智树提到校规的时候,他便已经立马知晓了小城智树想要说的“证明”是什么。
“小城想要说的,应该是‘有3人及以上发现尸体时,会发布尸体发现广播’这一条吧。”不死川正一开口解释道,“正巧,在这一起学籍裁判开始之前,我在档案室的某一场‘自相残杀’档案中,发现了利用这一点进行推理的案例。
“为了以防万一,我向黑白信鸽询问过我们这一场的尸体发现广播机制,结论为:在我们进行的这一场自相残杀之中,这‘3人’里,并不包括凶手本人。”
“不死川同学所言正解。”小城智树颔首笑道,“大家应当还记得,这一次的尸体发现广播是在什么时候响起的吧?”
作为目睹尸体发现广播响起时的当事人,我几乎是不假思索便接上了话语:
“在我和小城同学打开密道门,目睹几世桥同学的尸体之后,并没有响起广播。而在不死川同学进入密道之后,广播便立刻响起了。如果不死川同学所说的话是真的,那便可以证明——我、小城同学和不死川同学,都不是本案的真凶。”
北鸣忍闻言,淡淡地扭头,朝位于高处的黑白信鸽提问道:“黑白信鸽,不死川同学所说的‘尸体发现广播’的机制,是真实的吗?”
黑白信鸽依旧优雅地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在听闻北鸣的问话后,她撩起羽翼抚在嘴边,柔声答道:“北鸣同学,既然不死川同学亲自询问了我,那么这条校规自然是真实的。
“只不过,在这一起学籍裁判之后,你们的人数也剩下不多。这‘三人’之中是否还包括凶手这一点,究竟是否还会在下一场学籍裁判上生效......可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