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魇安东尼冷汗直流。
哪怕这个光精灵叫自己自杀都行，但是他却叫自己……。
这里是灵界啊！
死在灵界的老鼠，灵魂很快就会彻底消散，或者是被灵界的物种吞噬。
灰山市最后的血脉都断绝几百年了，灵魂肯定是早就没了啊。
灵魂都没有了，自己拿什么复活他们？
其实也不是不能复活，这点事情对于诸神来说简直易如反掌，对于诸神的侍臣、至高王和领主大人们来说也都能够办得到。
问题是自己不行啊……。
自己只是个高阶超凡物种，遇到了已经踏入超凡的原住民和尚未踏入超凡的升格者都要矮一头，和晋升者大人们更是没得比。
王琦在边上看着，也不说话。
王琦很好奇这个幻魇安东尼打算怎么回答，他现在的人形根本就是幻化出来的，而非是成为了原住民之后的化形。
这家伙比阿祖都差远了，人家阿祖再怎么说也是踏入了超凡的原住民。这个幻魇安东尼就是个高阶超凡物种罢了。
复活死者这种事他确实能办到，但是叫他复活死了几百年、连灵魂都已经消失了的人那就……。
“主、主人，请您换一个愿望。您的这个愿望超出了我的能力……。”
阿斯塔反应了好一会才明白幻魇安东尼嘴里的“主人”是在说自己。
这家伙怎么……。
怂的有点太快了吧？
在艾克先生面前，他光速认怂了？而且跪的这么彻底？
“那你先解除对灰山市的限制。”阿斯塔仔细想了好一会，才决定叫他做什么。
叫他去死？
那不行，他害死了这么多人，就叫他这么去死了，简直太便宜他了。
先解除了对灰山市的限制再说。
“如您所愿，主人。”
幻魇安东尼只是轻飘飘地一句话，什么也变化也没有。
“这就……。行了吗？”阿斯塔根本就没感觉到什么变化：“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不敢，主人。”
“阿斯塔，灰山市没有能源了吧？”王琦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阿斯塔一下这个问题。
限制什么的，其实无所谓的，在自己看来有没有都一样。但是一座没有能源的城市该如何动起来？
“啊！对！”阿斯塔立刻对幻魇安东尼发出了下一个命令：“我命令你立刻去收集足够的光带回来灰山市。”
“没必要，没必要。”还不等幻魇安东尼回复，王琦立刻就大笑着挥手打断了阿斯塔。
“艾克先生？”阿斯塔不明白。
怎么会没必要呢？没有足够的能源灰山市如何才能动起来？
“幻魇安东尼，从今天开始，你被剥夺一切。你全部生命的意义就是作为灰山市的奴隶存在，完全听候阿斯塔的一切吩咐和安排。灰山市将作为你的惩罚永久绑定在你的身上，你将背负着灰山市前行，直到你生命的尽头。为了惩戒你，我会令你永生。”王琦说完这些话，只感觉头脑中有一丝转瞬即逝的微弱眩晕感。
这是自己第一次如此正式庄严地行使属于真神的权柄。
这感觉很奇妙，无法形容。
明明只是一番简单的话语，自己却无比确认幻魇安东尼绝对会被剥夺自我，成为整个灰山市的一部分。
只要阿斯塔不肯解放他，他就一直都要背负着灰山市永生下去。
没有未来、没有希望、没有尽头，生命形态被彻底改变，甚至就连独立的自我都会被剥夺，只要活着就要遭受被人奴役的命运，彻底沦为灰山市一个功能强大的超凡湿件。
这将是一场永恒的刑期。
“您的意志就是我的命运……。”幻魇安东尼的形体开始扭曲、淡化，最终消失在一声痛苦的哀嚎中。
“他人呢？”阿斯塔非常惊诧于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他的全部精神和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幻魇安东尼身上，完全忽略了王琦刚刚话语中的威严和神性。
阿斯塔下意识地认为那些只是高阶升格者应有的权威和能力。毕竟，在高阶升格者大人们面前，哪怕是强如幻魇安东尼，也脆弱的如同老鼠一般。
“幻魇安东尼？他现在只是灰山市的升级配件罢了。灰山市比以前要厉害多了，没有光也可以畅行无阻。”王琦哈哈大笑：“你要不要试试看？”
“试试看？怎么试？”
“比如说，你想叫灰山市去哪？”
“去哪？上浮到地表可以吗？”
阿斯塔话音刚落，整座灰山市立刻开始上浮。
灰山市的能源核心明明是空的，但是上浮的速度却比满载状态下还要快，而且非常平稳。
灰山市很快升上了地表，这是灰山市几百年来第一次重返地表。
阿斯塔甚至早就认为灰山市永无再次重返地表的一天。
“艾克先生。谢谢！谢谢！以诸神的名义，愿诸神保佑您！”
“别那么客气，举手之劳而已啦。”王琦笑着挥了挥手。
这个阿斯塔还真是傻乎乎的挺可爱，他根本就不明白“以诸神的名义”这种措辞是诸神的臣属才可以使用的。
不过他是野生的灵体、诸神的宠儿，那就随便他用了，无所谓的。
自己听了不但不会怪罪，反而还会觉得舒服。
“可是这一切已经没有意义了……。”阿斯塔的神色随即暗淡下去：“灰山市的血脉已经断绝了，没有人的灰山市还有什么意义？”
“你这话说的，灰山市的血脉哪里断绝了？你不就是吗？只要你肯主动去寻找新血，灰山市肯定还会慢慢变得人丁兴旺的。”王琦挠了挠头发，话锋一转：“不过我真不建议你这么干，你也知道老鼠们长久滞留在灵界恐怕没有什么好下场。在我看来，送老鼠们回自己的世界才是最好的选择。你总不希望灰山市过往的悲剧再次重演吧？”
阿斯塔沉默良久，思索了很长时间，然后十分茫然地看着王琦：“可是这样一来，灰山市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帮助大家返回自己的世界吗？我没有这个能力啊。”
“以前你也许没有这个能力，但是现在有了啊。准确地来说，是灰山市有这个能力了。毕竟幻魇安东尼现在成为了灰山市的一部分不是？送个把人回自己的世界，他还是能办到的。”
“您说的对，艾克先生。谢谢。”
“不用这么客气。不过我可提醒你，你随便把老鼠们送回自己的世界可不一定就是好事。”
“为什么？”阿斯塔被王琦说愣了。
这怎么会不是好事呢？
灵界这种地方对于凡人来说是一个绝望而又可怕的世界，老鼠们在灵界是没有未来的。
“第一，有些老鼠可能并不想回自己的世界。第二，有些老鼠可能并不想你这么干。”
灵界的老鼠不可计数，来的多、死的也多。就像是一个超大的移民国家，总有各种非法移民不断闯入。
这些非法移民里有自愿的，也有被强迫的，甚至有很多非法移民的社群需要不断补充新血才能继续维持下去。
把自愿前来的强制送返？把社群预定的新血强制送返？
那不等于是……。
阿斯塔琢磨了一会就明白了这里面的利害关系：“谢谢，我明白了。”
“其实我倒是不希望你再过以前的那种生活，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更希望你能长久地生活在地面。”
“长久地生活在地面？”阿斯塔又一次迷茫了……。
灰山市才刚刚经历过一次“大升级”，按理来说自己应该带着灰山市继续在灵界过着以前的那种生活才对吧？起码也要先想办法收纳一些新血，然后重新开始。
“跟着这把剑所指示的方向走，我带你去见一些朋友。”王琦抛出一米三。
“去见自由民吗？”
“对。”
“去干嘛？”
“我之前不是说了吗？去送礼啊。”
“送礼？”阿斯塔越发看不懂这位艾克先生了。
一位高阶升格者，主动去给自由民送礼？
“对，你和灰山市就是我的礼物。”王琦语不惊人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