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的路上,阿苏娜身边跟着的侍女出言提醒她方才的言语失当之处。
阿苏娜这才反应过来,不过想起方才赵锦绮那副外强中干的样子,阿苏娜扬起下巴高傲的道:“怕什么,她现在一心都怕我抢她的顾大人,哪里还顾得这许多。”
侍女继续提醒道:“公主别忘了我们在唐府初遇这位长公主时,还有国宴上她的展露,奴婢觉得这位长公主定然不简单,您还是小心为妙。”
阿苏娜转头看向这个匈奴王指派给自己的侍女,说是服侍,但阿苏娜并不喜欢她的“高高在上”的提醒,因为她说得话是阿苏娜未曾注意到的,但细想之下又觉得有些道理。然而这样的提醒总是让好胜的阿苏娜有种不如侍女聪明的挫败感。
阿苏娜:“我自然知道,这话还用你说。可就算赵锦绮再会跳舞,再聪明,也只不过是个小姑娘,我不过是去了顾府一趟,就把她吓成那样。”
侍女汗颜:“不是,奴婢的意思是……她会不会是故意误导您选顾大人。”
阿苏娜愣了一下,骂了侍女两句,可她心里也泛起了丝丝嘀咕。直到她发现赵锦绮的宫女躲在假山后偷偷的给另一个小太监塞大把的银票。
于是阿苏娜一阵威逼利诱之后终于得知了一些事,也让她更加坚定了抢赵锦绮男人的心。
珍珠哭诉道:“我们公主听您去了顾府之后,便急着叫我私下找人去顾府使些银子,打听打听您和顾大人有没有发生些什么。”
“您问方才我们说的擂台之事?……这事还要从一年前公主的及笄宴开始,那个招亲擂台是硕王替我们公主设下的。
若不是这个擂台,公主早已如愿嫁入顾府了,可惜造化弄人,顾大人文采斐然,却与武学上欠佳。
半年前,如今已经问斩的萧家外孙披金战将罗辉将军向公主求亲,公主哭得昏天黑地,顾大人也为此拜入萧家学习箭术,可到底没能阻止罗将军。
罗将军拿下了擂台,我们公主险些就要嫁给这没多久就要断头之人,好在这时候唐世子为救公主也上了擂台,和罗将军打成平手。公主的亲事暂时搁置,这才有了他们之后一起出征塞北的事。
如今归来的是唐世子,但我们公主与唐世子自小一起长大,从来都是互相看不上的。如今京城也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不提及擂台之事。
现在公主只盼着顾大人能快快赢下擂台,为此,我们花出去的银钱如潮水般,四处寻找箭术高超的大师,暗中送到顾府。
阿苏娜公主,奴婢知道的已经都说了。奴婢求您,放过奴婢吧!”珍珠捂着被打肿的脸连连求饶:“奴婢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
阿苏娜此刻早已高兴的没了形状:“哈哈哈,原来她这么紧张,是藏着这么大的秘密啊!哈哈哈,我说凭她的身份,怎么不直接去和他父皇求赐婚。原来是有道擂台卡在中间呢!好好好。”
阿苏娜身旁的侍女上前问道:“怎么证明你说得是真的?你不会你家公主故意骗我们吧?”
珍珠不住的磕头哭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对了,公主最怕耽误下去生变故,年还没过完,就已经打发贴身侍卫又出去四处招纳武艺高强之人了,派出去的侍卫叫老猴,你们只要稍一打听就知道。”
阿苏娜推开侍女,给了珍珠些钱财,又一番威逼利诱她不许说出去,还要常与她汇报锦骄殿的事,这才放心的把已经吓破了胆的珍珠放走。
阿苏娜心情不错的往宫外走:“今天的收获真是多啊!哈哈哈。”
身旁的侍女:“公主,周人狡诈,我们不可轻信。”
阿苏娜:“那你回头去打听打听,那个什么老猴,是不是真的在外头到处招纳武人。”尽管这样说,她的嘴角还是抑制不住的上扬着。
侍女:“公主,我们从前都不知道擂台一事。这么说,唐将军其实是和长公主有婚约的。”
“对啊!所以她才这么着急想帮顾大人也赢下擂台,哈哈,真有意思。我偏要他好好写文章,文人就不该去碰什么刀枪棍棒。”阿苏娜道。
侍女:“不是,我的意思是他们……”
阿苏娜不耐烦的打断她:“你的意思,你的意思,要不这个和亲公主你来当?一个婢女,还总是想替我做主,你生来就是婢女,我希望你清楚自己的身份,即便你是匈奴王派来的,也是叫你伺候我的,而不是整天自作聪明,妄图让我什么都听你指示的。”
侍女无语凝噎,叹了口气退到后面跟着。
阿苏娜自己也没注意到,在被接踵而来的挫败赵锦绮的快感包围之中,她甚至都忘了最开始她是一心想嫁给唐尧的,以及发现了唐尧和赵锦绮有擂台婚约这件事后,她应当愤怒的。
此刻的她却全没有这些情绪,一心只想和赵锦绮争个高下,赵锦绮看不上的唐尧,她也渐渐不看在眼里,反而是赵锦绮喜欢的顾生策,她决心要争到手。
至于顾生策本人,权贵之女他向来来者不拒,更何况是身后有整个匈奴部落的和亲公主,面对她的突然示好,他应付的游刃有余,他能看到漠北公主眼中对他快速升起的好感。
即使在最初华倾城没头没脑的告诫了他一句匈奴公主不能娶的话后,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再见过华倾城了,听说她待在硕王府里一心一意绣嫁衣,很久未出府了。身边朋友对于他获得漠北公主青睐的吹捧和羡慕太多,便让他得意起来,渐渐也不再在意华倾城的那句警告。
正月末,顾夫人刘玉兰病故。
二月中,在赵锦绮再一次抛出一点噱头时,阿苏娜忍不住向皇帝求了赐婚,皇帝准奏。
至此,许多人都暗中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