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在冀县北边摆下两个军,交由关羽指挥。
东城门同样是两个军,指挥者是黄忠。
西、南两个方向,自然也派人去了,不过尚未就位,但包围圈已成。
关羽处在前线,远眺着冀县城池。
“报!”
斥候快步而来,单膝跪道:“君侯,城门守卫松散,我已抵近侦查,城墙之上,兵卒尽绑黑条!城中打黑色韩字大旗。”
关羽顿觉遗憾,没想到来晚一步。
城池已经被逆党占据。
现在不好贸然攻城,因为不确定袁绍的安危,一个不好逼得逆贼狗急跳墙,又或是误伤到袁绍,可就追悔莫及了。
短暂思虑后,关羽眯眼道:
“传令,令炮曲对准城墙,两轮齐射!然后派人前去喊话,一刻钟内无人应答,便将城门砸开!”
“喏!”
命令下达到炮曲。
炮曲阵地在一处高地,韩暨说过,地势高可以有助于石炮的威力和投射距离。
除了炮曲的人外,为了保护这些宝贝,关羽还特意调集了十队校刀手共计五百人保护。
这是霹雳炮的第一次实战,不仅关羽折返回来观察学习经验,其他将领也都凑了过来,连曹操都来到此处阵地观察。
人群中有个出人预料的家伙。
伐同。
他右臂绑着赤条,谄媚的跟在曹操身边,拿着把扇子替他扇风。
伐同不久前出面,令他所有猫着的部曲归降,还主动交代了不少城中之事,可谓是面面俱到,曹操看他表现不错,就给了他些自由。
来到山坡,望着眼前比房子还高还大的大家伙,伐同除了惊叹外还有恐惧。
幸好自己投降早,这玩意儿要是给自己来一发,他哪怕是钢筋铁骨都扛不住。
正惊咦间,曹操一脚踹他身上,骂骂咧咧道:
“滚开,才几月天扇什么扇,冷死了,别挡我晒太阳。”
伐同一个趔趄,又忙上前点头哈腰的赔笑,“汉军天威,末将一时看花了眼走神了。”
说着话他心有余悸的看了眼霹雳炮,祈祷日后这玩意儿千万别用在自己身上。
曹操气消了些,这小子还算会说话。
观察了一会儿,关羽上来抱拳:“曹公。”
曹操摸着下巴,问:“什么安排?”
“炮曲粗略瞄准,命中估计有三成,我打算先让炮曲试射一发校准。”
“不愧是云长,如此安排最好,若是有成效,操便推广至全军,另外再多给你调一个支援营来,让你建功。”
“谢曹公。”
汇报完,关羽转身,冲炮曲曲长点头示意。
炮曲曲长收到命令,手中小旗一扬,喊道:“装填!”
炮弹开始装填,四名士卒配合着将巨石推入凹槽中。
随后,炮曲曲长令道:
“起炮。”
负责起炮的两什炮兵立刻拉动缆绳,霹雳炮底部卡槽弹出,炮尾缓缓升起。
简简单单的缆绳拉动工作,一台居然需要二十人。
“校准,一发试射。”炮曲曲长又发布命令。
士卒操作一番后散开,炮队队长单手高举,“校准完毕!”
“放炮!”
“放炮。”
炮队队长用力一拽长绳,伴随震耳欲聋的啪嗒声,巨大的投石臂甩出去。
空中一枚半人高的石弹飞出去,呼啸的风声好似鬼哭狼嚎,伐同打了个哆嗦,视线随着石弹望向远方。
视线的尽头是冀县,他连眼睛都不敢眨。
嘭!
一声巨响。
地面都能感受到震感。
仔细一瞧,石弹正中城墙,城墙被砸出一个大缺口。
一发试射便有如此威力,这要是齐射……
伐同咽了口口水,暗叹自己当初投降的决策是多么明智。
“试射完毕,校准方位,一轮齐射!”炮曲曲长高呼。
……
外面看着热闹,城内就不一样了。
韩遂刚将人踹翻,嘭的一声轰鸣,整个屋子都抖了一下。
韩遂惊慌失措的往四周看:
“怎么回事?地龙翻身了?”
将领也懵逼,惊恐之余,拉着韩遂的大腿道:“一定是外面的人攻城了。”
似乎是为了佐证他的话,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紧接着,雷定慌张的冲了进来。
“盟主,大事不好了,城墙破了个大洞,汉军……汉军围城了。”
韩遂大惊失色,忙问:“开什么玩笑?哪来的汉军?”
如果不是发生今日之事,他甚至觉得中原的汉廷已经覆没了。
更别说汉廷派人西征,穿越黄沙一路杀到冀县了。
雷定焦急的拉着他的胳膊往外拽,“你快自己来看!”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轰鸣,韩遂越来越觉得不妙,领着军队来到北城墙。
还没上去,韩遂整个人就僵硬在原地。
眼前的土城墙没有被砸出洞,分明就被砸塌了。
都不需要上城墙,都能看到外面的兵戈。
到底发生了什么。
韩遂两腿发软,好在雷定和尉迟灼罗一左一右扶住他。
韩遂颤声询问:“汉……汉军有多少人?”
雷定张了张嘴,最后没说出口。
尉迟灼罗咽了口唾沫,小声道:“反正外面的平原全都是,不清楚人数,起码也有五六万吧。”
五六万。
韩遂松了口气。
雷定面露灰败补充道:“是光北城门就有五六万,东城门也被围了。”
韩遂瞬间吓傻。
这时候,外面传来喊话声。
“城里的人听着,速让韩遂出面,否则霹雳炮不长眼!”
“霹雳炮?那是什么东西?”韩遂喃喃。
雷定咽了口唾沫,脸色煞白:“就是刚刚把城墙砸塌的那东西……”
威力至少是普通投石车的五六倍。
“快上城墙。”
为了活命,韩遂也顾不得害怕了,登上城墙往下望。
果然,密集的汉军根本望不到头。
喊话的小兵喊完退下,紧接着,一名绿帽大汉匹马单刀而来,微微抬头望向城门楼子。
他丝毫不怕可能的暗箭,冷声道:
“韩遂贼子,还不速速出面。”
韩遂扶着城墙艰难的站直身子,颤声喊道:
“汝等从何而来?这是作甚,我等也是汉军,我们是自己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