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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的指节抵在机器冰凉的金属外壳上,掌心能摸到细微的震颤——那是培养舱运转时的低频震动。

他低头又核对了一遍笔记本上的结构图,铅笔印在“核心控制器”四个字上洇开一道浅痕。

凌晨两点四十二分,怀表的秒针走得比心跳还快。

“三公斤c4,得压在散热管和主线路中间。”他对着机器底部的缝隙眯起眼,从战术背包里摸出塑封袋裹着的炸药块。

指尖触到炸药时,冷硬的触感让他想起三天前在签到空间抽到的军工箱——系统提示音还在耳边响着“现代军工科技包(初级)”,打开就是整箱的c4和电子引信。

那时候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些东西会在今晚变成摧毁“超级士兵”计划的关键。

机器后方突然传来金属摩擦声,像是什么重物被拖动。

萧云的呼吸瞬间凝住,后背贴上机器外壳,右手已经扣住腰间的驳壳枪。

脚步声是从西侧走廊传来的,不是牟勇引开巡逻队的方向——那小子的吼骂声还在东边撞得墙响,混着零星的枪声。

“暗刃的守卫分两队巡逻?”他念头刚转,就见三个穿黑制服的身影从拐角处闪出来,钢盔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

最前面的守卫端着三八大盖,枪托抵在肩上,刺刀尖几乎要戳到地面。

萧云的拇指压住驳壳枪的击锤,指腹蹭过扳机护圈。

他数着脚步声——七步,五步,三步——当守卫的皮靴碾过地上的碎玻璃时,他突然矮身滚进机器下方的阴影里。

炸药包还搁在脚边,引信线像条细蛇缠在手腕上。

“报告队长,实验室门没锁。”最年轻的守卫用刺刀挑开虚掩的门,探进去半张脸,“灯还亮着——”

“蠢货!”带头的队长抬手就是一记耳光,枪托重重砸在门框上,“周博士说过严禁擅入,你当耳旁风?”他扯了扯领口的暗刃徽章,手电筒光束扫过实验室中央的培养舱,“都给老子仔细搜,要是让共党摸进来——”

光束扫过萧云藏身处的瞬间,他屏住了呼吸。

汗顺着后颈滑进衣领,在肩胛骨处聚成一颗滚烫的水珠。

余光瞥见脚边的炸药包,他突然想起牟勇塞给他的那颗手榴弹——保险插销还没拔,此刻正躺在炸药堆里,木柄上沾着他掌心的汗。

“队长!”左边的守卫突然蹲下,捡起地上的白大褂碎片,“这是周博士的衣服!”

队长的手电筒猛地转向墙角——周正平被捆在椅子上,白大褂撕成条堵着嘴,眼睛瞪得通红。

他喉咙里发出含混的闷吼,脑袋拼命往地上撞。

“糟了!”队长的声音变了调,“快发信号弹——”

萧云的手腕猛地一抖,手榴弹划着弧线飞了出去。

木柄撞在培养舱操作台上发出闷响,保险插销在空中划出银亮的光。

三个守卫同时抬头,瞳孔里映着手榴弹的黑影。

“卧倒——”

爆炸的气浪掀翻了操作台,玻璃碎片像暴雨般砸下来。

萧云趁机滚到炸药包旁,手指快速拧动电子引信的旋钮。

倒计时红色数字开始跳动:00:59。

“萧哥!”

牟勇的吼声混着子弹破空声从门外炸响。

萧云抬头,正看见牟勇撞开实验室的门,后背蹭着墙滑进来,军大衣前襟洇着血。

他怀里还紧抱着那个铁盒,左肩的枪伤往外渗着血珠,却笑得像刚从酒缸里捞出来的醉汉:“奶奶的,引了七八个鬼子,老子用刺刀捅翻三个!”

“伤着没?”萧云冲过去扯他的衣领,看见子弹是擦着锁骨穿过去的,血把军大衣里的粗布衬衫染成了深褐。

“小意思。”牟勇拍开他的手,反手把铁盒塞进萧云怀里,“样本比老子金贵。那几个鬼子追过来了,我在走廊埋了两颗雷——”

实验室外突然传来两声闷响,混着鬼子的惨叫。

牟勇咧嘴一笑,抄起萧云脚边的炸药包:“还剩五十秒?老子帮你守着。”他端起从鬼子手里缴来的捷克式轻机枪,枪管架在操作台残骸上,“萧哥你记着,等炸了这破机器,老子要去县城喝三碗羊汤——”

“轰!”

电子引信的倒计时归零,c4炸药在机器底部炸出橙红色的火团。

金属外壳像纸糊的玩具般扭曲变形,培养舱的玻璃罩“咔嚓”裂开蛛网纹,里面泡着的“实验体”被气浪掀得撞在舱壁上。

警报声骤然响起,刺耳的蜂鸣声刺得人耳膜生疼。

“撤!”萧云拽着牟勇的胳膊往门外跑,铁盒撞在大腿上硌得生疼。

实验室天花板的吊灯砸下来,在两人脚边摔成碎片。

牟勇的机枪还挂在肩上,子弹带在奔跑时拍打着他的腰。

“排水渠第三个铁栅栏!”萧云吼了一嗓子,声音被警报声撕成碎片。

牟勇反手甩出一颗手榴弹,在身后炸出一片火墙。

两人转过走廊拐角时,正看见五个端着枪的暗刃守卫从楼梯口冲上来,钢盔在红光里泛着冷光。

牟勇突然停住脚步,从腰间扯下最后一颗炸药包:“萧哥你先走!老子断后!”他把炸药包的引信咬在嘴里,血珠顺着下巴滴在炸药上,“记得给老子带碗羊汤——多加辣椒!”

萧云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反手拽住牟勇的腰带,把铁盒塞进对方怀里:“要活的喝!”两人同时转身冲进安全通道,背后传来守卫的叫骂声和子弹打在墙上的脆响。

楼梯间的应急灯忽明忽暗,照见墙角的消防栓上贴着“地下三层”的标识。

萧云数着台阶往下跑,每一步都像踩在鼓点上。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混着牟勇粗重的喘息。

他摸出最后两颗手榴弹,保险插销在指缝间闪着光——

实验室的警报声还在头顶炸响,像一把锋利的刀割开黑暗。

两人的影子在墙上拉得老长,仿佛两条急于挣脱牢笼的困兽。

前方的排水渠铁栅栏隐约可见,可栅栏外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有人已经提前封锁了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