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服务生送上了餐后甜点,一份精致的提拉米苏和一份可爱的熔岩巧克力。
“哇,谢谢”,艾米丽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小甜点,眼神里都是意外的惊喜,“杰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我哪知道,女孩子不都喜欢吃甜食嘛”,三井寿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嘴上却说道:“我猜的!”
“我有这么好猜嘛”,艾米丽捉弄道,“这么喜欢猜,你是不是喜欢我!”
“呃……呃”,三井寿被这突然的一下搞得不知道怎么接了,“艾米,你先尝下看看好不好吃。”
眼见三井寿尴尬地转移话题,艾米丽放过了他,用心品尝起眼前的甜点来。
看着艾米丽心满意足地品尝着提拉米苏,一个酝酿已久的计划浮上三井寿的心头。
“咳,艾米丽,”他放下叉子,表情变得有点神秘,“一会带你去个地方。”
“嗯?去哪?”艾米丽好奇地问。
“秘密”,三井寿咧嘴一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讨厌!”艾米丽的眼睛瞬间亮了,连声音都变得有些暧昧了。现在的她很享受这种意外的感觉,她知道前方等着她的一定会是另外一份惊喜。
夜色渐浓,唐人街的灯火次第亮起。三井寿熟门熟路地带着艾米丽穿过小巷,再次站在了“精武馆”古朴的大门前。里面隐约传来呼喝声和拳脚破风声。
“啊”,艾米丽惊讶道,“这里是精武馆……叶师傅!”
“没错,这是精武馆,你不是一直想要学功夫嘛”,三井寿笑道:“机会来了!”
“可是,叶师傅他不收白人和黑人弟子”,艾米丽拉了下三井寿的衣袖,道,“杰森,我们还是走吧!”
“别紧张,”三井寿看出艾米丽的局促,低声道,“叶师傅人挺好的,就是……有点老派。待会儿看我眼色行事,今天一定能成。”
三井寿深吸一口气,便推门而入,绕过屏风,正好看到叶师傅在指点永和师傅练一套刚猛的拳法。
叶师傅余光瞥见他们,手中的教棍未停,只是口中哼了一声:“小李?稀客啊!今天怎么想起来看我这老头子了?还带了位……洋姑娘?”
叶师傅话音刚落,永和师傅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好奇地打量着艾米丽。
三井寿连忙拉着艾米丽上前,脸上堆起一个极其“乖巧”的笑容,双手抱拳,大声道:“叶师傅好!永和师傅好!我这不是想您老人家了嘛!顺便带个人来给您看看。”
他一把将还有些懵的艾米丽往前推了半步,清了清嗓子,用一种郑重其事、仿佛宣布什么重大消息的语气说道:“叶师傅,跟您介绍一下,这位是艾米丽,她是我女朋友!”
“叶师傅,怎么样,我对您老不错吧,第一次上门见家长我就到您这来了,我叔叔和爷爷都没让她见着”,三井寿睁眼说着瞎话,脸不红心不跳。
“噗——咳咳!”刚拿过茶杯喝水的永和师傅直接呛到了,瞪圆了眼睛看着三井寿,又看看满脸通红、碧蓝眼睛里全是茫然和惊讶的艾米丽。
“兄弟,长能耐了呀,来美国两个多月就谈上女朋友了”,永和师傅促狭地笑了一下,又道,“哥哥我来了20年了,还没和一个白人女孩搭过话,哎,人比人啦……”
“哼”,叶师傅闷哼一声,打断了永和的话。他锐利的目光在三井寿和艾米丽两人身上来回扫视,眉头微皱道:“女朋友?小李,你搞什么名堂?老头子我虽然在美国几十年,但还没老糊涂!”
“哎呀,叶师傅,瞧您说的!”三井寿脸皮厚如城墙,继续演道,“千真万确!我对艾米丽是一见钟情,艾米丽又温柔又大方,心肠特别好!”
见叶师傅脸色如常,三井寿便添油加醋地加工起两人相识的过程,把艾米丽夸成一个人间地上少有的富有正义感的、热爱中国文化的好姑娘。
“她特别仰慕中国功夫!尤其是叶师傅您的功夫!简直到了痴迷的地步!天天缠着我,非要我带她来拜见您老人家,想跟您学个一招半式!”他一边说,一边拼命给艾米丽使眼色。
艾米丽听着着三井寿那夸张的形容,心中感动不已,连忙露出一个无比甜美的微笑,用中文回道:“叶师傅……您好!我……叫艾米丽!我……喜欢中国功夫!非常……非常喜欢!”
艾米丽说完,还学着三井寿的样子,笨拙地行了抱拳礼。
这口音和动作让现场气氛莫名有些滑稽。永和师傅忍不住又想笑,被叶师傅瞪了一眼,赶紧憋住。
“中文不错”,叶师傅赞许地看了一眼艾米丽,又转向三井寿:“你少跟我打马虎眼,这姑娘一看就是正经人家的孩子,跟你这满嘴跑火车的小子能是一对?”
“天地良心啊,叶师傅!”三井寿叫起撞天屈,“我可是老实人,老实人从来不骗人!”
“真的?”叶师傅见状,心中去了大半疑问,开口道。
“绝对保真!”三井寿如释众负。
“进去坐吧”,叶师傅拿手指了下内屋。
内屋,叶师傅和三井寿、艾米丽分别坐在两边,三人已经聊了一会了。
“叶师傅,我知道您不收黑人和白人为弟子,但艾米丽她不一样!她真心热爱中国文化,也尊重传统,而且她现在是我女朋友,也不算外人了。”
叶师傅捋了捋胡须,眼神在艾米丽身上停留了很久,他活了大半辈子,阅人无数,看得出这姑娘学功夫的炙热眼神并非作伪,让老头子心里微微一动。
“哼,”叶师傅终于哼了一声,严肃的表情似乎松动了一些,“你小子的鬼主意一套一套的,算你说的有点道理,看在……看在你上次也算帮忙的份上,我允许她学功夫,不过,我不会收她为徒,和你一样,让她跟着永和学,学会多少算多少,就当还了你的人情,从此以后咱们两清。”
叶师傅顿了顿,又转向艾米丽,用缓慢但清晰的中文说道:“你确定想学功夫?学功夫可不是打打闹闹,会很辛苦的,可能会受伤、流血!”
“我不怕”,艾米丽眼神坚定。
“那好,你就跟着永和学罢”,叶师傅点了下头,朝外喊了一声,“永和,你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