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的丧尸越聚越多，像是被束缚许久的饿狼终于能出去觅食了。
它们冲出房间，不顾横冲直撞带给躯体的损伤，只一心捕捉着空气中细微的食物气息。
那些被菌丝寄生过的活人身上都带着伤口，细微的血腥气被不停流动的风送进丧尸群中。
章鸿远发现，聚集在街道上的丧尸开始有规律地朝着几个方向冲去，蒙着白翳的眼睛甚至能看出正冒着莹莹绿光。
“它们这是饿狠了，其他方位藏着的幸存者，恐怕有危险。”
“孔小姐，您能不能……”
外面聚集的丧尸数量太多，如果不清理，藏在其他方位的幸存者和春城守卫队队员定然会陷入危险之中。
可丧尸数量众多，异能还未完全恢复的章鸿远实在是有心无力，只能求助孔昭意。
但他也清楚，孔昭意并没有义务按照他的要求去做，所以他只是一脸恳求地看着孔昭意。
见章鸿远一脸欲言又止的羞愧，孔昭意自然明白他打的什么主意。
如果她想，自然可以不管其他人的死活，只带着章鸿远和他这几个半死不活的队友从丧尸群里杀出一条血路，回春城基地交差。
但这些丧尸被菌丝寄生过后，无法被异能者感知到。
如果此时不清理，任由它们四处流窜，感染了更多幸存者，以后说不定会孕育出什么稀奇古怪的变种丧尸呢。
孔昭意不想给别人打白工，却也不想春城的情况再继续恶化下去，影响到她在野山上安稳躺平。
于是，她接过了话茬，“行行行，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清理丧尸可以，但是要加钱。”
“你回去再给我弄几个晶核能手榴弹，这总不难吧？”
章鸿远忙不迭地点头应下。
这当然不难。
实在不行，让他去求着科研部那几位再加班加点赶出来几颗手榴弹他也愿意啊！
孔昭意看了看地上还未完全清醒的几人，抬手想用空间屏障封住这栋楼，却又放下了手。
比起周围已经装修好的房子，这栋看起来是要用来开商场的毛坯楼更适合用来吸引丧尸集中清理。
毕竟地形开阔，能够更直观地看到丧尸群涌来的情况。
至于怎么把丧尸全都吸引到这栋楼里，她想到一个主意。
但，需要一个诱饵。
一直守在窗边的赵星野见丧尸群分散了，一时情急之下，手腕上的伤口磕在窗台尖锐的棱角上，才刚刚止住的血液，又浸满了纱布。
楼下的丧尸瞬间躁动起来，想要朝着其他方向而去的丧尸转过头，重新朝着这栋楼聚集过来。
“这可是正好，就你来当诱饵吧。”
意外撕裂的伤口倒是正合了孔昭意的心意，当下便提起赵星野，将人拖到顶层去。
将黄珍和温晓芸留在了原地，照看那几个还没完全清醒的人，临走前，孔昭意升起空间屏障，把这一层单独封起来。
而后和长生一起，提着赵星野和章鸿远快速爬上顶层。
匕首划开赵星野手腕上的纱布，还捏了捏，伤口重新渗出鲜血，引得楼下的丧尸更加躁动。
孔昭意四处看了看，这栋楼应该是末世前刚刚结束施工，内里还没开始装修的状态。
顶层依旧是一个毛坯房的状态，只是开发商安装了最简单的门窗。
为了方便血腥气扩散出去，孔昭意在窗边走了一圈，将那些本就单薄的窗子全都收了起来。
从空荡荡的窗框探头，朝下看了看，心里还有些惋惜。
“要是带着黄莹姐就好了，能把气味送得远一些。”
被带上来当做储备诱饵的章鸿远听见后，有些紧张地捏了捏手指。
他知道黄莹是个风、火双系异能者的，巧的是，他也是个风系异能者，只不过他才刚恢复了一点能量，撑不了太久。
“那个……要不让我试试？”
正在空间里翻找电风扇的孔昭意转头看向章鸿远，有些意外。
“你是风系异能？”
章鸿远点点头，有些羞于解释，赵星野就抢着开口了。
“我们队长现在也是双系异能，只不过……是出这次任务之前，才刚觉醒不久。”
孔昭意想了想，新觉醒的风系异能，再加上章鸿远之前被菌丝吃了不少能量，八成他这异能现在也没多大威力。
但如果只是当个人形风扇应该还是够用的，毕竟，他不用电。
三分钟后，按照孔昭意的指示找好方向的章鸿远开始缓缓控制着自己的体内为数不多的能量聚集在掌心。
满是老茧的手心里聚起一个小小的风团，顺着他推出去的方向，掠过赵星野被挤了又挤的伤口，带着血腥气朝着远处的丧尸群缓缓跑去。
长生探头看了一眼楼下的丧尸，发现它们还只是在楼下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于是低下头，又用力挤了一下赵星野的伤口。
这一下，手劲大得赵星野龇牙咧嘴的直翻白眼，他甚至觉得自己的的胳膊像个空的易拉罐，差点被这个小姑娘捏扁。
只顾着看伤口的长生并没有注意到这人快被自己捏坏了，嘴里还喃喃着：“怎么就这么点啊……会不会不够用？”
身体虚弱到已经不足以大量出血的赵星野拍了拍长生捏着自己的手。
“妹子，要不……你还是给我一刀算了，这么捏真捏不出来啥的。”
听到这种要求，长生直接从自己腰上拔出了短刀。
但还没下手，楼梯上就已经传来了不少丧尸的脚步声。
孔昭意刚才上楼的时候，在每一层的入口前都升起了空间屏障，防止丧尸找不到人就四处乱窜。
所以，此时的楼梯上挤满了满心渴求食物的丧尸，找不到其他出路，就只能沿着楼梯一路向上。
因为忍饥挨饿太久，又被大量掠夺能量，所以这些丧尸一个赛一个地急迫。
甚至有一些体力稍好的丧尸，将其他同类踩在脚下，以一种非常凶残的方式朝着顶层飞速前进。
守在顶层楼梯口的孔昭意在楼梯中段的平台上也拉起一堵空间屏障。
但这堵屏障在最上面特意留出了几个小孔，以便空气能够流通，让若隐若现的血腥气息，引导着楼下的丧尸前仆后继地朝着顶楼奔袭。
顶层内，几乎将自己所剩不多的能量全部耗尽后，章鸿远满头大汗地蹲在地上。
盯着楼下丧尸动向的长生听见身后的“咚”的一声，转头看见耗尽能量蹲在地上的章鸿远一个趔趄差点朝着自己跪下，下意识地朝着旁边避开。
她记得姐姐说过，随便受别人跪拜会短命的。
她不能短命，还要跟姐姐和康乐长长久久地生活下去呢。
章鸿远双手撑地，大口地呼吸着，额头的汗如小雨一般，顺着他的下巴落在地上。
他倒是许久没有感受过这种虚脱一样的感觉了，浑身上下的肌肉都在抽搐着散发警报，提醒这具身体的主人已经临近生命的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