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鸡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那张脸上已经找不出一丝愧疚。
在这一刻，他感到一种扭曲的快感。
他终于跨过了那条线，从一个街头混混变成了真正的黑帮大佬。
“我去安排人手。”
山鸡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冷静，“确保消息传出去前，没有人能离开澳门。”
“等你成为了三联帮帮主，我们就可以结婚，永远在一起了。”
丁瑶点点头，目送山鸡离开。
当洗手间的门关上后，她对着镜子补了补口红，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蠢男人。”
她轻声自语，“真以为我会和你分享权力？”
窗外，澳门半岛的灯火依旧璀璨，仿佛在见证着又一个黑暗帝国的权力更迭。
而在不远处的海面上，风暴正在聚集。
三日后，帕洛阿尔托的黄昏。
雷复轰像往常一样推开咖啡馆的门，咖啡豆的香气混着爵士乐扑面而来。
他刚在老位置坐下，就看见对面来了个戴宽檐帽的女人，黑色面纱遮住大半张脸，却露出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指尖。
“雷先生！”
女人的声音带着墨西哥口音，“有人托我给你带句话。”
雷复轰挑眉，还未开口，就看见女人忽然起身，黑色风衣下露出枪套。
他瞳孔骤缩，刚要起身，却感觉眼前一黑。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他听见女人用中文低语：“有人让我转达的是，雷公想见你。”
张世豪站在酒店顶层，欣赏着夜晚的美景，忽然收到丁瑶的消息：“雷公的葬礼，要不要来台北参加？”
他轻笑一声，删掉消息。
张世豪根本没有这个心思。
丁瑶太狠了，他都有些猜不透这个女人的心思。
若是自己去了台北，丁瑶顺便把自己也干掉了，要野心勃勃的一统东南亚黑道，那怎么办？
虽然张世豪觉得不会这么极端，但是凡事都要防一手才行。
尤其是丁瑶还未把黑锅丢到山鸡身上，乾坤未定。
他更不可能去台北这样的龙潭虎穴。
澳门，永利皇宫的总统套房内，丁瑶站在落地窗前，指尖轻轻敲击着香槟杯。
窗外是灯火璀璨的澳门夜景，霓虹灯将她的侧脸映照得忽明忽暗。
“都安排好了？”
她没有回头，声音如同丝绸般柔滑。
身后阴影处，一个精瘦的男人微微躬身：“各堂主都已经收到消息，明天中午前都会抵达澳门。山鸡那边也按照您的吩咐，正在召集人手。”
丁瑶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很好。记住，要让他们感觉是山鸡在召集他们，而不是我。”
男人点头，犹豫了一下：\"丁小姐，高雄堂的龙哥似乎有所怀疑，他派人来调查雷公的死因了。\"
丁瑶的手指停顿了一瞬，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敲击酒杯：“龙哥啊...他儿子不是在美国读书吗？让人送份‘礼物’过去。”
男人会意地退下，房间重归寂静。
丁瑶转身走向梳妆台，镜中的女人妆容精致，眼神却冷得像冰。
她拿起口红，缓慢地涂抹着，如同在准备一场盛大的演出。
“明天过后，再没人能阻挡我了。”
她对着镜子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几不可闻的颤抖，不是出于恐惧，而是兴奋。
第二天中午，澳门葡京酒店最大的包厢内，三联帮各堂主陆续抵达。
山鸡站在门口迎接，黑色西装下的肌肉紧绷，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容。
“龙哥，好久不见。”
山鸡向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伸出手。
龙哥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没有握手：“山鸡，你好大的胆子，雷公尸骨未寒，就敢召集各堂主？”
山鸡的笑容僵在脸上：“龙哥误会了，我只是——”
“只是什么？”
一个沙哑的女声打断了他。
丁瑶身着黑色旗袍款款走来，发髻高挽，胸前别着一朵白花，“山鸡是担心帮中群龙无首，才请大家来商议对策的，对吧？”
她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最后落在龙哥身上，眼神中带着某种警告。
龙哥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包厢内陆续坐了十二位堂主，气氛凝重。
山鸡坐在主位，丁瑶则站在他身后，姿态恭敬却透着微妙的掌控感。
“各位兄弟！”
山鸡清了清嗓子，“雷公走得突然，帮中不能一日无主。今天请大家来，是想商议——”
“商议什么？”
一个瘦高的堂主打断他，“雷公子还没回来，你就急着上位？”
山鸡额头渗出细汗：“我不是这个意思……”
丁瑶适时地递上一杯水，手指在山鸡肩上轻轻一按：“各位，山鸡只是担心帮派稳定。现在外面风声紧，警方盯得严，我们得先稳住局面。”
她的话似乎起了作用，几个堂主开始低声交谈。
丁瑶趁机观察每个人的表情。
有人愤怒，有人犹豫，还有几个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显然在雷公死后，各个堂主都有了不同心思。
至于请雷复轰回来？
别说雷复轰死了，就是还活着，这些堂主也不是真心实意的请雷复轰回来。
当然，丁瑶也不会主动说出雷复轰身死的消息。
她要装作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这才不至于被三联帮的元老、堂主们怀疑。
在三联帮里，丁瑶别看年纪轻轻，实际上她加入帮派的年头不短了。
三联帮里面有一批人早就被她收服，成为了她的人。
只不过平日里比较低调，别人没有在意一个女人而已。
这就是丁瑶的机会。
她只要出卖了山鸡，别人就不会怀疑一个女流之辈，能够策划刺杀雷公的事情。
晚宴进行到一半，丁瑶借口去洗手间离开了包厢。
她在走廊拐角处停下，一个侍应生打扮的男人悄无声息地靠近。
“都准备好了？”
她低声问。
男人点头：“套房已经按您的要求布置好了，针剂也准备好了，会让他看起来像是心脏病发作。”
丁瑶从手包中取出一个小瓶递给他：“把这个加在他的酒里，会让他反应迟钝，更容易得手。”
回到包厢，丁瑶发现气氛更加紧张。